原創在70 － 玉碎（五）

二十六歲的時候，玉經曆了愛情的坎坷，親情的分裂，以及背井離鄉。唯一讓她牽掛的，就是奶奶了。和老叔相伴的奶奶，正日複一日地老去。她曾是玉七歲前的撫育者。是生下來就沒有母愛的小玉的親媽。玉始終記得小時的自己抓著奶奶的前胸喊著要喝奶，而奶奶卻任由小玉狠狠地抓著，拍著她安撫她。

直到讀小學的年齡，奶奶把小玉送回了家。那時爸爸剛娶了後媽回來，而她也信誓旦旦地說會善待小玉的。沒幾年的功夫，後媽卻變了性格。小玉一直懷疑這和她不能生育有關。後媽讓想再添一個男丁的爸爸失望了。從此，無辜的小玉成了替罪羊，遭受了無數心寒的拳腳。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盡管爸爸也在酒醒後自責，可小玉很難原諒他。

和女兒相比，爸爸還是心疼自己的女人，隻是和她爭吵，卻不敢動她毫發。自此，後媽也加入爸爸的行列，把不能生育的責任推到了小玉的頭上，說她克她，不光克死了自己的娘，還克後娘。小玉哭幹了眼淚，卻抬不了腳去奶奶那兒告狀，擔心把他們惹得更火，自己的日子就更難過。

奶奶第一次在小玉家看到兒子動手時，小玉已經快十二歲了。奶奶氣極了，和最心愛的大兒子抄起了家夥。可是奶奶勢單力薄，被後媽一句“你滾！少管我家閑事！”轟走。奶奶舍不得小玉。可要強的老人家受不了這窩囊氣，再也沒和大兒媳說過一句話。有愛支撐的小玉，從此一看到爸爸喝酒，再晚也逃到奶奶家。奶奶為此陪著小玉落了數不盡的眼淚，卻是眼看著兒子的劣跡不敢伸張。“太委屈你了。”奶奶撫摸著小玉的頭發說。小玉倒是覺得，這世上有奶奶的愛就足夠了。

高中畢業那年，玉終於如願以償地考進了外省的大學，那個不算拔尖卻也響當當的高校。是決心離開的時候了。玉懷揣著複雜的心情收拾了自己的行李，離開了父親讓她心碎的家，從此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