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ar

一朵漂在天際的雲,流浪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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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穎

(2012-02-11 18:25:40) 下一個

   清晨醒來,淚浸濕了枕頭,夢見穎不行了,我在夢中嗚咽著,哭到胸痛。

   今夏布市酷熱難耐,持續多日,久不下雨。我本體質孱弱,故比常人更不得忍受。為了保持身體健康,唯一的辦法隻能遠離電腦。元宵節那天夢見有穎的消息,打開電腦,真有穎的留言。

  “你們好嗎?給你們拜個晚年:祝身體健康,平安快樂!我11月因頭痛、眼睛不適住院檢查,結果是顱腦眼段動脈瘤,多方專家會診後覺得開顱手術風險太高。1221在附二醫院,請上海長海醫院的劉主任做了介入手術,手術很成功,現在腦袋裏填了16個微型彈簧圈,裝了一個支架,唉!一言難盡啊....現在在家休養,什麽地方也去不了,很悶。。。剛出院時,頭很痛,現在好些了。

  你們什麽時候回來啊?很想你們。。。多保重!你們不要太操勞了,輕鬆些吧。。。

  我一麵看,淚一滴滴地留下來。最近幾次,老看見她讓我們回去,說想我們。輕鬆些吧,這話從她嘴裏出來,簡直是難以想象。自從她能幹的先生閑賦在家後,近些年來,穎就是一個工作狂,象陀螺那樣不停地轉,用她辛苦賺來的錢,送兒子出國留學,買了幾套房子,還供先生過得舒舒服服的。對朋友重情重義,方方麵麵想得周到,禮尚往來從不欠缺。空餘時,還養花種草,繡花.彈琵琶.玩古董,我不知道她從哪裏來的這麽多精力?

  穎是我讀書時的同桌,雖比我小幾個月,因是家中老大,所以一向看著比我成熟。那一年,我們才17歲。穎個子高高的,俊俏的臉,梳著兩根長長的辮子,說她長得如花似玉一點都不過分。穎長在虎丘山下,說一口糯而標準的蘇州話,從小學繡花,當她彈起琵琶的時候,好似陳逸飛畫中的仕女。在學校文藝匯演時,穎扮演領舞的嫦娥,那形象,至今還印在我的腦中。穎的脾氣溫順,從來也沒見她發過一次火,連高聲也沒聽見過。

  一直覺得她活得很累。因為爭強好勝,過於追求完美,無形中自己給了自己很大的壓力。穎不是一個小女人,不會撒嬌,不會發嗲,結婚時很崇拜她的先生,現在先生樣樣要她照顧。她說她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兒子,一個就是她的先生。每次見麵,她都要抱怨,但對現狀又無從改變。

  穎30多歲失母,前年失父,家中還有4個不爭氣的弟妹要她照顧,結婚後也沒有消停過,娘家是她另一個甩不掉的包袱。所以她一直羨慕著我。我很慚愧。

  穎也許就是紅顏薄命的典型。有一張穎17歲時的黑白照,我找來找去找不到,可能留在國內了,否則發給大家看看。幾十年過去了,發一張回國時她請我們吃飯時的合影,雖說容顏已去,但風采尚留。

 

                                                  11/02/2012BS.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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