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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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邊遠去的背影(小說連載-第三章 51)

(2011-05-21 19:24:35) 下一個

                                         51

  望祖走後幾個月,來過三封信,每封信的篇幅不超過三行,讓人索然寡味,醫院裏的人漸漸以為心黛與望祖真的斷了,不少人識趣地不再在心黛麵前提及望祖了,甚至有人眼露同情。

  經過十幾天治療之後,12床出院了,宋言找不到理由天天到醫院來了,沉寂了幾天後,帶了個女孩子到小兒科來找心黛。

  “這不是宋書記的兒子嗎?他來找你幹什麽?”於護士長眼尖,敏感地問。

  “不知道啊。”心黛略窘,走出辦公室。

  “這是我的同事黃琦,這是心黛。”黃琦笑眯眯地打量心黛,心黛也笑眯眯地回看她,短發瘦高,一個氣質不錯的女孩子嘛。

  “我們辦事路過這裏,正好來看看你。”

  “噢,謝謝啊。”

  “黃琦想要認識認識你,所以我帶她過來。”宋言說。

  “我們還有事,那我們走了。”

  “噢,再會。”心黛愣愣地站在走廊裏,不知道宋言唱的是哪一出戲。

  回到辦公室,於護士長問:“這個女孩子是宋書記兒子的女朋友嗎?”心黛答:“不知道,說是他的同事。”

  於護士長頓了一下,說:“心黛,你和望祖關係到底怎樣?”“反正就那樣。”想到望祖,心黛就心煩意亂的。

  於護士長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欲言又止。

  ……

  韋懿是內科醫生,也是虞市人,住在三樓男宿舍。心黛和他不熟,後來經常在樓梯上遇到,也就互相點點頭,算是認識了。

  吳穎秋自詡“文學青年”,時常寫一些艱澀難懂的現代詩,讓大家讀,讀過的人都說不懂,好歹心黛還能理解一點,所以她的詩常常讓心黛當第一個讀者。

  不知什麽時候,韋懿開始到宿舍來找吳穎秋了,一來,吳穎秋便拿出寫詩的筆記本,讓韋懿在她的單人床上坐下,欣賞她的大作。林薈若過來,他們三個老鄉就開始說說笑笑,一來二去,他們三人的關係倒是越來越鐵了。

  吳穎秋從來沒談過戀愛,她對男孩子不感興趣,男孩子對她似乎也不感興趣,這次看她對韋懿,似乎有那麽一點意思。而韋懿呢,總是那麽溫文爾雅,你看不出他在想什麽。吳穎秋個子高,韋懿在他旁邊,總象吳穎秋比他高似的,年齡上,韋懿也小一歲。要是他們成一對,從外表看怎麽也象姐弟戀。

  不管怎麽說,心黛是替吳穎秋高興的。一個女孩子,到了年齡還象天馬行空那樣獨來獨往,行為舉止會越來越怪的。

  看見韋懿,心黛就想起徐誌摩.胡適那個年代的人來。圓圓的眼鏡,梳理得一絲不苟的短發,白皮膚,十足書生一個。一年四季,打扮得衣冠楚楚,就連夏天,也穿得山青水綠,儼然是個少年老成之人。

  聽說韋懿出身於虞市家底豐厚的書香人家,父親正任虞市書法協會會長。

  熟悉後,吳穎秋和林薈給韋懿取了個綽號,叫“韋少爺”,簡稱“韋少”,韋懿也坦然地接受了。

  心黛不叫“韋少”這個綽號,因為她和韋懿的熟悉程度,始終停留在點頭之交上,韋懿見到心黛,也全然沒有在吳穎秋和林薈麵前放鬆,神色也不是那麽自然。

  吳穎秋和韋懿,終究未能修成正果,倒是聽到了韋懿要調回虞市的突然消息,這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吳穎秋和林薈追問韋懿,韋懿回答自己是獨子,想早日回家侍奉父母。

  大家到懷明西餐廳,很無奈地為“韋少”踐行。第二天,“韋少”就象一陣風似地飄走了。

  三天後,心黛上中班,等交接班停當,所有同事都走了,心黛看到玻璃台板下壓著自己的一封信,字跡不熟悉,是虞市來的,不用說,韋懿也把自己當朋友,寫信來報個平安的吧?

  把信拆開,咦,滿滿兩頁紙,一看,心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是一封表白信嘛,正想細看時,林薈和吳穎秋吃過晚飯沒事到科室來逛逛,說笑著走進來了。

  心黛慌忙把信和信封收起,胡亂地往白大褂口袋裏一塞。

  “韋少今天給我和林薈來信了,一切平安。你也有吧?”吳穎秋隨便一問。

  “嗯,也收到一封。”心黛緊張地回答,就怕她們倆要求公開信的內容。

  “哼,他還真麵麵俱到呢,連你都寫了。”林薈揶揄地說。

  隨後說:“走了。”兩個人說笑著走了出去。

  心黛緊張地呼出一口氣,汗都出來了,要是被她們知道,“狐狸精”這三個字是逃不掉了。最近她倆對心黛頗有“微詞”,說什麽:到宿舍來看我們的男孩子最後都來看心黛了。當然是以開玩笑的口氣說的。

  韋懿在信中說:幾年前分到醫院工作,就發現了一個心儀的女孩子,她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那樣牢牢地吸引著自己,但當自己還未及表白時,卻發現這個女孩子的身邊已有了護花使者,從此自己隻能默默地注視著她,為她祝福。可是,後來又有了機會讓自己近距離地接觸了她,機會越多,自己受的折磨越多。與其這樣,還不如遠離了她。正好父母親想讓自己調回虞市,於是答應了他們。這個女孩子,就是你。

  當我能平靜地寫這封信給你時,我的心中已經放下了,想告訴你,又不想告訴你,最後想想還是讓你知道吧。你放心,我並沒想要你做什麽,祝福你和他,我也會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的。

  韋懿以平靜的語氣結束了這封信,心黛相信,象他那樣平和的人是真誠地祝福自己,也相信今後的人生之路,他會走得好好的。

  讀完這封信,心黛被辛酸和內疚的心情籠罩著。辛酸,是韋懿的祝福來得實在不是時候;內疚,是覺得對不起吳穎秋。

  趁著夜深人靜,心黛提筆給韋懿寫回信,除了感動,也捎去了對他真誠的祝福,但隻字未提自己和望祖名存實亡的關係,說到底,是不想打亂韋懿已經平靜的心情。

  韋懿,和他的信,一起封存起來,埋入心中,心黛從未與任何人提起過。

  (未完待續)

                                                   21/05/2011BS.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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