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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到複習班結束,心黛和計鶯鶯一起參加了高護班的考試,沒過多久,成績出來了,計鶯鶯考取了,而心黛卻考得一塌糊塗,讓人大跌眼鏡,連護理部邱主任,看見心黛笑臉也是訕訕的,流露出失望的表情,隻有心黛心知肚明,雖然知道別人背後肯定有議論,但熬過十天半月的,也就過去了。誰也沒有責備心黛,望祖沒有,望祖的母親淩主任也沒有,也許他們心中還不願意心黛離開蘇城去讀三年書哩,隻是沒說出來罷了。
十天半月熬過了,日子照樣波瀾不驚地過著。
金秋十月,也是江南最美的季節,在這個收獲的季節,許多新人步入人生成熟的階段,望祖在上海的表哥也要結婚了。接到邀請,望祖的母親敘蕊決定由望祖和心黛代表全家去參加婚禮。
“那怎麽行呢?要去也是伯父和您去啊。”心黛趕緊推辭。
表哥是望祖姑媽的兒子,理應由望祖父親與母親出麵,怎麽輪得到小輩去做代表呢?
望祖的姑媽曾是滬上音樂學院的教導主任,表哥在一家工廠當工人,長得又很一般,自身也沒有什麽優異之處,但憑借家庭條件,卻毫不費力找到一位據說非常漂亮的女朋友。也不知什麽原因,處了許多年一直不結婚,直到表哥三十三歲,女方也三十歲了,才不緊不慢,決定在金秋步入婚姻殿堂,體驗人生秋天的圍城生活。
從望祖.望尼兄弟倆的口中,心黛間接知道了未來表嫂是個美人兒,心裏也想借此機會,一睹美人兒的芳容。當望祖父母還是一致決定讓她和望祖做代表時,心黛也不再推辭了。
許是想要見到公認的美人兒,去滬前心黛稍稍打扮了一下。乳白色馬海毛毛衣,領口露出一圈白色襯衣的荷葉邊,紅黑格子薄呢小裙裁剪得體,連褲薄襪下是一雙黑斜紋淺草色鑲拚尖頭酒杯跟小羊皮皮鞋,幹淨.光滑的瓜子臉如往常一樣不施脂粉,黑發清湯掛麵垂至肩頸。
婚禮在中午舉行,很奇怪表哥的婚禮沒有辦在高級飯店,而是在姑媽家舊式的老洋房裏擺了幾桌,除了新郎.新娘的幾個知己,來客大部分是自家人,望祖把心黛一一介紹給伯父.姑媽.堂哥.堂妹.表姐一大堆人,當然還有一對新人。
新娘子果然不負眾望的漂亮,中等略顯小巧的身材,合適地裹著一襲長及腳踝的白色綢緞禮服,一串碧綠的翡翠項鏈緊扣玉項,蓬鬆卷曲的短發配上古典式的標準瓜子臉,彎眉.大眼,小嘴.高鼻,五官精巧得無可挑剔。要說美中不足的是,象她這樣的清純美人,絕不適合濃妝,可偏偏化妝師將唇彩塗得豔紅,將長睫毛.大眼睛再加重墨,無端掩蓋了她的天生麗質;再則畢竟年屆三十,和心黛相比,皮膚就顯得滯澀.缺乏光澤,不由地露出少許遲暮的敗相來。
表哥消瘦,雙頰凹陷,眼神憂鬱.犀利,不苟言笑的表情酷似他的小舅-望祖的父親。潔淨的白襯衣前吊著一根白色和咖啡色斜紋圖案的領帶,口袋外別著一朵小紅綢花,如果不佩戴這一醒目標誌,誰也不會將他與快樂的新郎聯想起來。真是“外甥不脫舅家門”,年輕時的望祖父親一定也是這樣的。
簡單的婚宴結束後,長輩們在一起聊天,年輕人則輪流合影,心黛靜悄悄地站在一邊。不一會望祖的表姐.堂妹過來,拉著心黛勾肩搭背地合影了一張,轉而又招呼新郎.新娘與望祖過來,心黛站在望祖與新娘中間,新娘邊則是嚴肅的新郎,四個人留下了一張珍貴而又嚴肅的合影。這是心黛與望祖交往多年,唯一並肩的矜持合影,他們倆不曾有過雙人合影。
多年後心黛憶起,總覺得這是天意。當心黛在影集裏翻過這張照片時,望著修飾過的標致新娘,也重新審視當年的自己,真如出水芙蓉般地純淨,且兼具了秀麗.含蓄與時尚之美,一點也不遜色於身旁的美人兒,難怪有這麽多異性對自己趨之若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