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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你有沒有想過,要去學點什麽?”心黛答應了敘蕊,要和望祖談談的。
“不想。”望祖幾乎不假思索,斷然回答。
“那你就準備這樣生活下去?”對於他的不假思索,心黛反倒有些訝異。也許他另有打算?
“我的理想是象外公一樣做大老板,我有他的遺傳因子。”
做生意?心黛的頭暈了一下,不認識似的再打量一下望祖。在八十年代,做生意的人無非就是兩種,要麽是從“山上”下來的(即剛從監獄出來無生路的),要麽是社會最底層.窮得沒出路的。這兩種人為生活所迫,沒有退路,轉而無奈才去做生意的。象望祖和心黛這樣好端端家庭出身的,怎麽可能允許望祖辭職去做生意?心黛本人,對那些個體戶.暴發戶就沒有什麽好感。
“我準備留職停薪,然後到人家那裏去學學,再決定是不是辭職。”
談話談出這樣的結果,是心黛始料不及的。心裏一氣,再問一句:“你真的決定了?”
“是的,我真的決定了。”望祖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那我們就斷。”心黛含著眼淚,一字一句說。
話剛出口,望祖的臉刷一下變白,唬得心黛不敢再說下去了,真怕他的血氣胸再複發。
“哼,這就是你心裏一直想說.而一直沒說出口的話吧?”望祖用右手捂著心口,表情既痛又受傷。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我是配不上你,所以我想換個活法給你看看。”
“你以為我在乎錢嗎?”心黛用手抹著不爭氣流下的眼淚,“我要喜歡錢還會找你?”心黛想起當初母親反對時問自己的一句話:“你到底喜歡他什麽?”“談得來。”“談得來可以當飯吃嗎?”兩個人曆盡千辛萬苦,終於沒有阻力走到一起,難道就是為了等到爭吵的今天嗎?
心黛的心象被誰揪了一下,隨即用手抹幹眼淚。
“我走了。”心裏希望望祖挽留一下自己,快踏出門口了,身後還是沉默一片。
“看來他是鐵了心了。”心黛邊走邊在路上恨恨地想,“也好,從此他走他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兩不想幹。”
回到宿舍,平靜一下心情,吳穎秋和紫菱正在嗑傻子瓜子,也沒看出什麽破綻來。
靜悄悄地過了幾天,心黛心裏漸漸浮躁起來,眼前偶爾會浮現望祖溫煦的笑臉來,一天比一天清晰,直到某一天覺得思念成河,不覺已經熬過了三個月。心黛就象一朵花兒,日複一日枯萎下去。
秋涼了,心情好似秋葉,零落成一片。一日下了連班,心黛漫無目的在醫院後麵的小胡同中的石子路上遊蕩,穿過桐枝巷,走到雁寺塔後麵的雨門街,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一扇黑漆門內跨出,頓時,霧氣蒙上了心黛的眼睛。
“你......”望祖已經站立在心黛麵前,兩個人象被雷擊中似的,隻是定定地看著對方。
望祖瘦了,臉上胡子拉碴的,仿佛成熟了許多,身上多了一股心黛不熟悉的男人氣息。
“進來坐坐吧。”望祖推開已經帶上的黑漆落地大門,跨過一個小天井,似客堂一般大小的空間裏陳列了一些風扇.馬達等產品。
“這是我現在工作的街道工廠,我負責銷售。”望祖簡單地介紹。
“他果然走出了這一步。”一陣悲哀襲來,心黛咬了一下嘴唇,幹澀地問:“你怎麽會到這裏來的?”
“是素鳴哥哥把我帶到這裏來的。”該死的素鳴哥哥,心黛想起他那張狡黠的笑臉.在宿舍樓梯上不讓自己上樓的情景,要是望祖知道真相,還會一口一個素鳴哥哥地叫他嗎?
便用眼睛搜尋著素鳴哥哥,“素鳴哥哥出差去了,這裏留下我看家。”心黛的心一定,總算不用麵對他的素鳴哥哥了。
望祖走到心黛麵前,右手攬起心黛的纖腰,讓心黛靠著他的胸膛,“心黛,你不知道我是多麽想你。”
“我也是。”心黛嚶嚶地承認。
“我們以後再也不吵了,再也不分開了。”望祖用手輕輕撫著心黛的秀發。
“嗯。”心黛想,他的事由他去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