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ar

一朵漂在天際的雲,流浪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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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小小說)

(2011-03-20 02:35:37) 下一個

 敏佳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是在何地認識祝新新的,隻知道祝新新就這樣不間斷地來看望自己了。

 祝新新很奇特,他把自己包裝成文藝青年,那是他的長相實在沒有閃光點,後來他就在胡子上下功夫,濃密的絡腮胡子垂至胸口,一圈又一圈瓶底般的深度近視眼鏡下,半張臉毛茸茸的。這樣子的祝新新,便成了走到哪裏都有很高回頭率的人,他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敏佳的頭兒第一次看見祝新新,很緊張地問敏佳:“這是個什麽樣的怪人啊?你小心點。”敏佳不置可否地笑笑,祝新新隻是來看看自己,看他那自戀的表情,是不懂得女孩子的。

 除了深度近視,祝新新還有嚴重的哮喘,自幼經常發作,時不時地休學,最終沒能順利完成學業。隻要出門,祝新新的包裏隨身帶著小噴霧器,哮喘發作呼吸困難時,便拿出來張嘴對著喉嚨口噴幾下,熟悉他的人早已見怪不怪了。

 祝新新在小城是個小有名氣之人,最初他沒有正當職業,因為喜歡塗鴉,遂往畫畫上發展,畫著畫著,有一兩張畫賣了出去,也不知怎麽的,一來二去,就小有名氣了,靠賣畫養活了自己。

 但在圈子裏,別人認可的卻是祝新新的自由詩,他的詩另類.飄逸,自成一體,隻是詩要換成錢,沒有畫來得容易,於是寫詩成了祝新新的業餘愛好。

 畫家兼詩人祝新新,就是圈子裏的一顆星,隻是敏佳從來沒把祝新新當回事。

 祝新新是這樣來找敏佳的,以探討詩的名義。每次敏佳都傻傻地陪著他,在辦公室門外的窗邊,聽他侃侃而談,一邊迎受著同事訝異.好奇的目光,一邊耐心地聽完,直到祝新新告別,飄著大胡子消失在走廊盡頭。

 這樣的場景每隔一兩個月重複一次,四年以後,祝新新還在和敏佳探討詩的話題,敏佳還是微笑著聽他侃侃而談,總是敏佳的話很少。直到最後一次,祝新新向敏佳告別。

 祝新新要去的國家是奧地利,敏佳上下打量著祝新新,心中思量:就你這樣的體質,能從潮濕的歐洲活著回來嗎?敏佳不敢把話說出口,微笑著最後一次目送祝新新,消失在走廊裏。

 又是一個四年,象祝新新的大胡子一樣輕輕飄過了,敏佳偶然會想到祝新新是否還活著,沒有他的消息。

 在一個氤氳的冬日上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帶來了祝新新的消息。祝新新活著,到了歐洲,他的哮喘奇跡般地好了,並且,由於祝新新的畫被歐洲某皇室成員賞識,後來他的畫根本不愁銷路,嘿,祝新新不但活著,還活得很好,現在不停地遊走於奧地利和匈牙利兩國之間,如魚得水。

 這真是讓敏佳瞠目結舌的消息。

 不速之客不經意地對敏佳說:“祝新新問,你能嫁給他到奧地利去嗎?”

 這又是一個讓敏佳瞠目結舌的消息。敏佳想起祝新新那一圈又一圈瓶底似的眼鏡,毛茸茸的大胡子,就笑,搖搖頭:“我?和祝新新?讓我去奧地利?不,謝謝。”

 不速之客對敏佳的反應毫不驚訝,施施然告別。

 祝新新,如他的大胡子一般,就這樣奇特地飄在敏佳的記憶中。

 20/03/2011BS.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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