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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邊遠去的背影（小說連載-第二章 18）
18
第二天，心黛頭暈腦脹.腫著雙眼，心緒不寧地熬到了下班。為了改變一下糟糕的心情，特地換上一件洋紅鑲金絲淺條的緊身長袖線衫，外罩白色中空羽絨背心，下著一條藏青色細條燈芯絨緊身長褲，足蹬一雙半高跟小圓頭黑色皮鞋，將平日中分的長發，最上一層往後梳起，在腦後用小飾物皮筋綰住，露出清爽而又高潔的額頭。
走在去一院的路上，心情果然輕鬆了許多。不去想那麽多了，先看看望祖病情如何，才是最重要的。
到底年輕，術後第一天，望祖的臉色就褪去了昨日可怕的蒼白，恢複到原來白中透黃的膚色。
“伯父好。”心黛低低地喊望祖父親。
“昨天錯怪你了。”望祖父親尷尬地對心黛笑笑，道歉說。這是一個不會笑的男人，表情如高倉健，也許昨天他是急壞了，心黛心裏好受了一點。
“沒關係的。”心黛低著頭輕輕說，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當著望祖父母的麵，心黛和望祖拘謹得要命，望祖朝心黛咧嘴笑笑，點點頭，心黛兩隻手插在羽絨背心的口袋裏，遠遠地站到床頭前.走廊通道靠牆的一邊.可以與望祖對視的地方。
隔著走廊，左邊就是護士辦公室。這一天，辦公室裏似乎特別熙熙攘攘，醫生.護士在門口走出走進，顯得特別忙碌；病房裏同樣如此，走了一個護士，又來一個護士，對望祖噓寒問暖的；不是查房時間，望祖的病床醫師，一個戴著白邊眼鏡的清秀青年，也來過兩次。心黛過一會兒側著身子讓一個人進來，再過一會兒側著身子讓一個人出去。
“你知道那天我們為什麽出出進進不停嗎？都是借口進來看你的。”心黛的同事.當年的一位實習護士在分配進心黛醫院後告訴心黛。
“看我，為什麽？”心黛迷惑不解。
“你不知道你那天，就象畫上走下來的，多美呀！我現在還記憶猶新。”同事說。
“那天，我是什麽心情呀？”心黛苦笑。
“你憂鬱的.靜靜地站在那裏，我們一個護士進來治療，見了，回辦公室就嚷嚷：你們去看看淩主任的未來兒媳，那秀氣，那文雅，那氣質，和畫上的人有什麽兩樣？於是我們大家都來看。你被大家偷看了還不知道。”同事嘰嘰喳喳道。
別看心黛水靈靈的一個人，木訥起來，比一般人還愚笨。被人偷看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機靈點呀？心黛剛進衛校讀書第一天，送行的母親和中學同桌幫心黛鋪完了床單，當天坐火車返回湖城，心黛落寞地坐在下鋪，兩手搭在膝上，也是有同學出出進進，這個來叫一聲“心黛”，就笑著出去了，那個又來叫一聲“心黛”，又笑著出去了，心黛還想這裏的同學真熱情，以後大家熟了才知道原因，同學們是進來看心黛的纖纖觀音手的，心黛也是木兮兮的，手被人看走了也不知道。這不和衛校時如出一轍嘛？心黛自忖。
為了照顧方便，敘蕊出麵征得一院院方和望祖廠方同意，一星期以後，將望祖轉院到非特約醫院的本院普外科觀察治療。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