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留痕（5）

“碧和我講了你的家事”萬總開門見山，“我想會不會和你經常要出差有關？假如你不想出差，可以換個部門。”
“不！”蘇沒等萬總講完，就突口而出，“我很喜歡現在的工作。我和他，是我的私事，我會處理好，不會影響工作。”
“啊，是這樣。我們已討論過，你將要升職。你英語好，將來要經常跑國外，假如你覺得有困難，我們可以改變人選。”
“不要”蘇按捺不住心頭的驚喜，有些著急，有點語無倫次，堅定地說，“我沒有任何困難。”
“那好。”萬總又把眼光回到了他的材料上。

蘇坐在那裏等了十幾秒，好像過了很長時間，不見萬總說話，問：“我可以走了嗎？”
“噢，可以了。”萬總點了一下頭，目光依然沒有抬起。

蘇輕輕地走了出來，這突如其來的升職喜訊，暫時讓她忘掉了幾天來揮之不去的煩惱。三年來，蘇一步一個腳印，從一個部門的小秘書，成長為公司業務骨幹，靠的不是兩片嘴唇，而是認真地做好每一件事情，提前預防有可能發生的不測，用心去得到對手可靠全麵的信息，知己知彼，以及臨場的靈活應變能力。

高興之餘，蘇的心頭，又飄過了一絲傷感。剛才萬總的神情，完全把她看作一個下屬，一個沒有性別區分的下屬。“難道我就沒有一點點引起他注意的地方？”“我又要他注意我什麽呢？”“要他注意到我是個女人？”“還是這樣好，要是他真的注意我了，我能抵禦住嗎？”------，蘇就這樣胡思亂想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蘇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兩個手臂軸撐在桌子上，兩隻手托著自己的腦袋，又想起了同事們的表情。她的家庭矛盾已公開化了，同事會怎麽看她？會怎麽議論她？蘇無法知道，也不想知道。蘇不是個嘮嘮叨叨的女人，心裏有不愉快，不會去喋喋不休地說與他人聽，她對別人的家事，也從不過問。她知道人家會說她的事，但會說什麽呢？她還真猜不出來。

蘇承認，人都是要麵子的。蘇不會讓輿論來左右自己的行為，但也不想自己成為輿論中心。要說完全不在乎人家在說什麽，那是假的，但事已至此，也隻有任人家去說了。
蘇沒想到，一個重大決定，是可以在短時間內作出的。

其實，恢複單身生活，對蘇來說，不是一時的念想，隻是一直不敢去認真想，不敢去麵對，從而不敢說出來，哪怕是對自己。現在不但說出來了，還正在實施，雖然是被逼的，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朝著此路一直走下去，但真的做了，蘇沒有一絲後悔。
這麽一想，蘇反而感到輕鬆了一點。“去說吧，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吧！”蘇想著，“遲早要被你們說的，晚說不如早說。”蘇有點像在安慰自己。

我們每個人的麵前，都有一個適合自己的地方，獨自留在那裏。我們不知道它離自己有多遠，也不知如何才能到達那裏。我們要有足夠的努力，足夠的耐心，足夠的幸運，才能到達那裏。在工作上，蘇覺得自己走對了方向，正朝著那地方行進。可愛情呢？那個地方在哪裏？那個人在哪裏？他是成嗎？顯然不是。愛，到底是什麽？如何去愛？如何被愛？愛了，能持續多久？愛，要大聲地說出來，還是要深埋心底？蘇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愛，也許是一種等待吧？等待中的愛情，總比現實中的，美好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