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蓋好箱子,扭頭看了看窗外,月光普照。
“又是一個滿月!” 蘇心想。
在這個城市已四年多了,蘇從沒靜下心來好好看看這裏的月亮,到底和家鄉的有什麽不同。家鄉的月又是什麽樣的?蘇似乎記不起來了。 蘇讀中學到了縣城,讀大學到了外省,畢業來到了這個城市,而現在,又要離開了。每個地方,蘇都是個過客,匆匆來,匆匆去,來不及看一眼月亮。要說望都沒望一眼,那不是真的,望了,沒裝到心裏去,過後就忘了。
蘇拎起箱子,能夠讓箱子離地,知道沒有超重。“以後就全靠自己啦!”蘇暗暗給自己鼓了鼓勁。蘇最後檢查了一遍機票,護照,簽證,為了這些,她已前前後後忙了一年多了。再過半個小時,出租車就要來載她去機場。
蘇坐在那裏看著豎在地上的箱子,心裏就和這房間一樣的空。來時拎著它,走時還是拎著它,人卻已變成了另一個自己。蘇畢業時直奔男友成而來,一年後結婚。第一次見成,是在大學的舞會上,成高高的個子,白皙的臉龐,過耳長發飄灑著藝術的氣息,蘇心動了。交往一個學期,成畢業離開,再過兩年,蘇追隨成而來。
他們演繹了驚天動地的愛情故事,可隨著了解的深入,蘇發現成好高騖遠,大事做不來,小事又不肯做。成人際關係很緊張,內心總是悶悶不樂,智商高,情商不高。蘇的腦海中有時會閃過一念“我是不是找錯人了?” 但以蘇的閱曆,說不出錯在哪裏,很快,他們結婚了!那時的蘇,還不能明白,隻有真正快樂的男人,才能帶給女人真正的快樂。
蘇是學英語的,在一家外貿公司當秘書,一年後也就是結婚時,她升至總經理秘書組工作。總經理萬是位有才有形有事業的成熟男人,蘇本分地做著自己的工作,慢慢地,從另兩位秘書那裏了解到萬總夫人帶著兒子在美國生活。盡管蘇察覺出兩位秘書中的一位對萬總的仰慕,可除了工作,萬總從來不和她們有過多的聯係,哪怕是正常的同事間的聯係。
一日,萬總在開重要會議,蘇接到個女人的電話,問萬總在不在公司,留下一句“讓他開完會給我打電話”就掛了。
蘇憑著女人的直覺,知道對方是一位和萬總走得很近的人。
當萬總開完會,蘇轉告他來電時,萬總問都沒問是誰,不和任何人打招呼,一人走開打電話去了。蘇臉上帶著微笑和人說話,不明白為何心卻在隱隱作痛。
成的事業不見起色,手下的人都跳槽走了, 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蘇竭盡全力幫助他,無濟於事。蘇勸導成當不了指揮者,就當個兵,可成不能接受,反說蘇事業往上走,不能理解他的失落。
蘇感到愛情已漸漸從他們身邊走遠,心很痛,眼睛會不知不覺被淚水沾滿。
每當淚快要流下來的時候,蘇總會抬頭望望天空,當看到天依然是那麽蔚藍,雲依然是那麽瀟灑,蘇就會忍住哭。
公司聚會,萬總帶來了那位女人。
向大家介紹,某醫科大學副校長,小學同學的妹妹。萬總一改平日嚴肅認真的作風,幽默道:“我從小就一直是她的嗬護者!”
那是位無論哪方麵都讓蘇仰視的女人。
蘇望著他們跳舞時默契的舞步,心中騰起一股喜悅,為萬總而喜,為那女人而喜。喜悅過後,蘇感到萬總在自己的心裏,沉得更深了。
女人可以不感性,也可以不理性,但不能沒有自知之明,如果連這個都沒有,那隻有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