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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一路走來,會認識很多人,然後又分開。經常會在不經意間,想起她們,心中默問,她現在可好?和熟人蘭聊天,聊起一位以前我們共同認識的熟人吉,很想念她。不知道吉現在過的怎樣?分開後,我們和吉一直有email聯係,但一段時間後,疏遠了。我們都隱約感到,她不想我們知道她太多,也就不為難她,放棄和她聯係了。回想起來,我們已有幾年沒和她聯係了。
我和蘭,吉,是大家剛到美國時認識的,我最大,蘭和吉大學畢業不久就出來了。我們讀不同的專業,甚至在不同的學校。我們合住一棟兩層樓,素不相識的人,同住一屋簷下,也是要有緣分的,樓裏還住著一位台灣出生的大學生,我兒子比較喜歡他。
吉很有優越感,非常的自戀,似乎全世界的人都應該來哄著她;吉自稱為紅顏禍水,自覺與眾不同,總能察覺出別的男孩對她有意思;吉嬌生慣養,吃不了一點苦,自己燒菜做飯,都是一個很大的負擔。吉很溫和,從來不和人大聲吵鬧,也不在背後說三道四,心中有委屈,會哭,不管是不是她對還是她錯,總讓人覺得是別人欺負她;吉心中裝的東西很少,除了讀好書,除了要別人對她好,好像就沒其他了,所以隻要別人說她好,說喜歡她,她不會去辨別真假,隻會滿心的歡喜。我們住一棟樓,生活上,她總是向我尋求幫助,閑暇時,又有蘭一起玩,那時的她,是比較愉快的。
吉是京城某外語大學畢業的,那裏出了好多佼佼者。她畢業後回自己的出生地工作,和自己的上司好上了,一個比她大十多歲,離異有子的男士。父母不同意,一年內就把她逼出國,以為她見了世麵,就會改變想法,不曾想,出門混,是要吃苦的,像她這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人,有點辛苦。她希望有人照顧她,有人為她做飯,所以更想和那上司結婚,把他帶出來。
寒假回去,她沒有結成婚,她一直埋怨父母為了麵子不同意她的婚事,甚至覺得自己生長在這樣的家庭很不幸。來年暑假前,她本已訂好了回去的機票,後來父母的一封長達7頁紙的信,改變了她的想法。信中父母語重心長地和她說了很多,最感人的是,父母答應,假如她一定要和他結婚,父母同意。但希望她能改變不要小孩的想法,父母願意幫她帶小孩,就因為將來她老了,沒有兄弟姐妹,父母去了,他也去了,總該有個親人在這世上陪伴她。
也許她被父母說通了,也許她被父母感動了,也許她意識到將來養家糊口轉身份的重擔將落在她一人身上,她有些不堪重負。她做出了決定,和他分手,暑假留下。暑假,對閑的人來說,是有點閑,對忙的人來說,依然很忙。蘭去了另一城市,我們也忙於自己的事,不久,吉和那台灣男孩帆好了,我們不覺得多奇怪,隻是覺得不合適。吉需要一個照顧她的人,而帆,是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他不會也沒能力照顧別人。
事已至此,吉選擇了另一條人生道路,那台灣男孩是公民,吉不用擔心身份問題了,其他事情,可以以後再說。吉還想著能讀更好的學校,向好幾所大學發出了轉學申請,她向往斯坦福。
不知為啥,吉依然思念著他。當她得知那個他有了另一位女人,並準備與之結婚時,她受不了了。她想不通,他為什麽會看上那樣的一個女人?她想不通,他為什麽不兌現等她一輩子的諾言?她想不通,為什麽給他打電話,他告訴她,以後別再打來電話了,並從此不接她的電話。
她堅信,他會等她一輩子;她堅信,不管她在哪裏和誰在一起,他都會像從前一樣對她好。她的信仰崩塌了,她又哭又鬧,不停地給他打電話,一直打到99個,也沒感動上蒼。我們其他人,誰也沒見過這般情景,這是要出人命的!最後還是她的父母,答應幫她去找那位他,轉達她的意思。我們連哄帶騙,安定了她的情緒,等到熄燈睡覺,時鍾已悄悄地跨過了一天。
第二天,她似乎想通了,不再哭鬧,和帆一起進,一起出。
半年後,我們各自搬家分開。一年後,她沒被斯坦福錄取,轉學去了另一個地方,帆跟了她去了。
分開的前幾年,我們還有她的消息,知道她和帆結婚了,知道她學習很忙,知道她正在辦婚姻綠卡,知道帆也畢業了,知道她父母來看過她,-----,再後來,她總是說很忙,問到帆,她不回答。她對我們的變化,不是很感興趣,即便蘭把生了女兒的消息告訴她,她也沒表示出興奮,隻是禮貌地回複。
其實她做任何事,我們都是能理解的。人這一輩子,除了家人和同學,住一個屋簷下有說有笑的人,不是很多的。她不想說什麽,我們不會勉強她,但我們真的希望她找到自己的真愛,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