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是午陽永遠的記憶,那個晚上,純白的房間裏,他拉著媽媽冰涼的手。林芳躲在午陽細細的背後問‘你的媽媽為什麽還不睡醒?’
‘不,我的媽媽死了’,恐懼和無助嚇得午陽不敢哭出來,爸爸還在飛機上沒來得及趕回來,身邊是林芳,和她媽媽不停地哭泣,隻有可憐的一點點溫熱從林芳幼小的手上傳給午陽。那年午陽六歲,林芳還不到五歲。
窗外月光清冷如水,午陽永遠見不到自己的媽媽了,那恐懼無助的感覺也從此跟隨著他,迫使他向往一個溫暖堅強的懷抱。
午陽的父親是個外交官,陪伴午陽幾個月後必須回去工作了。後來父親帶了繼母回家,又有了一對弟妹。父親能給午陽的時間越來越少,繼母對午陽來說始終是陌生的,是弟弟妹妹的母親,無所謂好壞,隻是冷漠。從小到大,最親近的人是林芳。
林芳和午陽兩家是一牆之隔的鄰居,父親都在一起工作還是朋友。林芳從小就是個冰山美人,聰明早慧卻冷靜淡漠。她隻喜歡午陽,跟其他孩子說不通的話,午陽都懂,因為午陽也是極聰明的。
林芳一歲開始就和午陽一起去幼兒園,兩人一起長大,從沒吵過架。小的時候,午陽聰明頑皮,什麽都想試試,經常闖禍挨打。午陽挨了打就哭,林芳就哄午陽。長大些後,午陽挨了打,林芳為他哭,他還得哄林芳不哭。到了上學的年齡,小一歲的林芳堅決要和午陽一起上學。林芳媽媽沒辦法,隻好去學校托人求情,人家才收下隻有五歲的林芳。
從上學的第一天起,林芳就和明惠同桌,三個人很快成了好朋友。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說不清楚的,一開始明惠就喜歡林芳和午陽,才不到七歲就知道護著比自己更小的林芳。要是有誰惹了明惠,午陽會去跟人家打架。小冰塊林芳從不對別人笑一下,可是每天早上見到明惠都是自然地笑著說‘早’。一起上到中學,明惠永遠要求和林芳同桌。後來因為明惠的父親工作變動,全家搬遷到另外一個城市。分手的那天,明惠不舍地對林芳和午陽說:“別忘了常聯絡。”
林芳說:“一定,我們永遠是好朋友。”
午陽說:“明惠,謝謝你一直關照我和林芳,以後再也沒人替我爸給我簽字了。”
明惠被午陽逗笑了:“午陽,都這麽大了,你爸還打你呀?”
(二)
秦杉和明惠訂婚了,他們計劃著去海邊度假兩個星期,回來後就準備婚禮。
秦杉已經二十八歲,在明惠之前,女朋友見了有一個班,還是獨自一人。照著母親的要求,早該結婚了。他在一家商業銀行主管商貸審批,高薪高職,標準的金領。可是秦杉自己清楚這個職位的責任重大。從他第一天上班,父親就告誡他:“你的高薪不止是付給你的工作,更是因為你的責任,不可懈怠”,秦杉一直記著這句話。職業的磨練使得他沉穩堅定,優越的環境和良好的教育,則使秦杉品味頗高。交女朋友是寧缺勿濫,可他自己卻說‘真的沒有什麽要求,感覺對了就好。’
秦杉也曾經懷疑過自己,憑心而論,見過的那些女孩子也是不錯的,隻是沒感覺。‘該不會是性冷吧,或是性取向有問題?可也沒對哪個男人多看一眼。’,秦杉心裏無奈地嘲笑自己。算了,想也想不清楚,跟著感覺走吧,走到哪兒算哪兒。
明惠是個聰明美麗的女孩。上大學的時候卻選了個冷門,考古學。讀碩士時的導師莊先生是考古鑒定界名師。莊先生怎麽也搞不懂這麽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會選個古董專業。可是明惠喜歡,她喜歡曆史和有曆史的東西。聰明好學加上她特有的細致耐心和觀察力,三年裏成績蜚然,成了莊先生的最得意的關門第子。碩士畢業的時候,莊先生說:“考慮一下讀博吧,不用急著去找工作。”
秦杉的父親是莊先生世交好友,莊先生是把秦杉當兒子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莊先生打定主意把明惠和秦杉拉到一起。為了不讓兩個孩子尷尬,莊先生特意把他們第一次見麵安排在一個拍賣會上。那是明惠第一次參加大型拍賣會,她特別選了一件寶藍色晚裝,格調簡約,剪裁合身,一條扇形仿鑽從肩上鋪灑下來,高貴典雅。秦杉驚豔地欣賞著明惠,不隻是漂亮,而是美,那種古色古香的美,端莊優雅。最讓秦杉欣賞的是明惠的知性通達,和與眾不同的氣質。站在人群中,一句話都不用說,明惠就是焦點。那種不經意中散發出來的優雅與高貴和著特有的溫婉,絕不是沒有內涵的人可以裝飾出來的。
明惠是第一眼見到秦杉就喜歡上他,高大勻稱的身材,寬寬的肩膀,一套精工的阿瑪尼西裝就像是為他量身製作的,好帥氣。說起話來總是溫文爾雅卻不容置疑,溫和的眼睛看過來,明惠覺得自己臉都紅了。也是高標準的女孩,雖然身邊不乏追求者,卻從沒有見過秦杉這麽優秀的。
秦杉的母親也是非常喜歡明惠,對秦杉說:“要是這樣的女孩子都不能讓你滿意,你也不用再找女朋友了。”
在明惠之前,雖然不停地相親,秦杉卻從沒有戀愛過,也沒有遇到過像明惠這樣出色的女孩。
“一切都那麽順利完美,如果沒有意外,以後的婚姻家庭也會是一樣的。也許愛情就是這樣的了,兩人相互欣賞,家裏每個人都滿意,什麽也不缺了”,秦杉這樣對自己說,但是心裏還是覺得少一點什麽,還有一種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期待。
(三)
夏天的海邊,雖然也炎熱卻充滿浪漫。海天一色的純藍裏,隨處都會有驚喜。明惠和秦杉選了南海一個風景優美的度假村。
入住度假村的第一個晚上是歡迎晚宴,明惠竟然在這裏遇到了青梅竹馬的朋友林芳和午陽。快有十年沒見麵了,明惠像個小女孩一樣,高興地拉著林芳跳起來。
“秦杉,來認識一下我的好朋友,林芳和午陽,小學時候就是同學”,明惠興奮地給秦杉介紹。
秦杉先熱情地向林芳問好,然後跟午陽握手:“你好。秦杉,很高興認識你。”
午陽笑著握住秦杉的手,秦杉頓覺眼前一亮,心裏某處被撥動了一下。這麽明眸皓齒陽光四射的笑,就像他的名字一樣,耀眼。
午陽覺手上的溫暖一直流到心裏,看著秦杉溫和的眼睛,午陽怔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還沒說話,趕忙答道:“哦,陳午陽,認識你太好了”。
明惠與林芳和午陽從六歲上小學起就是好朋友,一起到了初中,因家裏的變化轉學分開,十年未見,自然有不少話要說。秦杉在這裏卻是個局外人,插不上話,他靜靜地坐在一邊聽著,隻是不知為什麽總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午陽,耳朵裏全是午陽磁性的聲音。
晚宴在快樂的交談中結束了,明惠和林芳沒有說完的私房話不願在兩個男人麵前說,準備回去繼續聊。
午陽對秦杉說:“海邊有個很不錯的酒吧,去坐坐好嗎?”
秦杉笑著問明惠:“可以去嗎?”
明惠玩笑地說:“批準”,說完拉著林芳走了。
酒吧半開放地麵向大海,夜色裏,海上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隻有海浪嘩嘩地響著。
初次相識,沒有林芳和明惠在,午陽雖然少了話題,卻放鬆不少。不知為什麽喜歡和秦杉在一起的感覺。雖然第一次見麵,卻不像陌生人,就像再次見到明惠一樣,一種遇到老朋友般的欣喜與親近。
午陽手裏拿了一杯紅酒,抬眼看向坐在對麵的秦杉,正好碰到秦杉看過來。
午陽從心底笑出來:“你喜歡什麽酒?”
秦杉覺得整個酒吧都亮起來,心裏想“原來世界上會有這麽璀璨的笑。”
午陽看出秦杉走神了,笑著為秦杉倒了一杯紅酒遞過去說:“試試看,還不錯。”
秦杉不好意思地掩飾著:“哦,謝謝,挺好的。”
午陽越發笑起來:“試試看?”說著將酒杯遞到秦杉手裏。
秦杉發現自己的失態,窘迫又有點慌亂,接過酒杯,覺得自己臉都紅了,好在酒吧裏光線昏暗。他趕忙喝了一口說:“真的不錯。”
其實秦杉曾經花過不少時間研究過各種酒,也品評過很多不同酒種。兩人從品酒開始聊起來,越聊話題越多,不知不覺已到深夜,卻誰也不想離開。最後秦杉站起來,雙手握住午陽的手說:“太晚了,明天再來吧。今天很高興認識你這個新朋友。”
握著秦杉的手,那種溫暖的感覺又一次傳遍全身,讓午陽心旌搖動,竟有點不願放開。
午陽趕快調整自己的心緒,對秦杉開心地笑笑說:“好,明天見。”
(四)
一別數年,明惠和林芳有說不完的話。明惠問:“說說後來的事,真高興看到你和午陽在一起。你們什麽時候結婚?”林芳卻回答:“也許會和午陽結婚吧。”
明惠不解地問:“怎麽了,為什麽這樣說?”
林芳喝了一口咖啡說:“算起來我與午陽一起二十多年了,從小到大,我的生活裏午陽幾乎是唯一的朋友,後來認識你,才多了個朋友。你轉學走後,過了兩年,我父親派駐美國,我就跟去了,這些我都告訴過你。走的時候好舍不得午陽,我從沒離開過他那麽遠。”
“你去美國以後我再也沒有你的消息了。那後來你怎麽回來了?又和午陽在一起,說明你們挺有緣的”,明惠插了一句。
林芳繼續講著:“我們分開的時候才上高中,太小什麽都不懂得。到了美國上學挺容易的,順利地進了H大學,兩年就讀完了大學課程。後來我父親轉派他國,我因上學留在美國。讀博時遇到我師兄steven,那時他快要畢業了。他聰明敏感,有很多地方都像午陽,沒有午陽那麽帥,但比午陽成熟很多。他會幫我,護著我,也會管教我,不像午陽那樣寵我。”
明惠忍不住問:“你喜歡你師兄了?”
林芳臉上浮過一層淡淡的悲哀,“你說對了。你知道我的,在男女感情上有點低智也沒有經曆。他畢業後還常來學校看我,推薦我去了他在的那家投行實習工作,那時他已經結婚了。他依然像在學校時那樣教我,幫助我。有一天他對我說‘聰明如你,怎麽就感覺不到呢?’,那時我才發覺他竟是一直愛著我。我是不是太遲鈍了?”
“你隻是太單純,不在這上麵多想而已。也難怪他那麽說你,後來呢?” 明惠從小就了解林芳,她一點不覺得意外。
林芳笑笑說:“還是你了解我。他說他從遇到我的時候就愛上我,沒有機會交往他就畢業離開學校了。以後他高中的同學回來找他,那個女孩已經愛他多年,他們就結婚了。他說他以為結了婚就會忘掉我,可是相反,他越來越想念我,回學校看我,想辦法說服我到他工作的公司。後來我們相愛,他為了和我在一起離婚,可是一年以後我們卻遺憾地以分手結束。”
明惠 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愛過午陽嗎?我是說男女朋友那種。”
林芳說:“你真聰明,steven跟我分手說的最後一句話,他說去找你的午陽吧,要是那時候你會想到我,拿午陽和我比較,就回來。我是愛過午陽吧,我第一次是和午陽的。我與午陽之間的感情很複雜,我們從小在一起,我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什麽朋友,直到現在也隻有你和午陽。記憶裏午陽會在我哭的時候抱我,還有冬天很冷的時候,像哥哥或父親。與午陽的第一次是為了試試我們的感覺,現在想起來挺可笑的,不過無論給午陽什麽我都願意的,後來也有過,隻是感覺一直不對。我與steven在一起的時候,會比較他們,這也是我們分手的原因之一。與午陽感情太深太複雜,心意相通,相愛卻有障礙。你能理解嗎?”
明惠 聽得為他們心酸,“想不到青梅竹馬會變成這樣。那午陽他愛你嗎?他有女朋友嗎?”
“他可能也差不多吧。有過兩個女朋友,時間不長,都不了了之了。我與steven分手後離開美國,回到家。午陽什麽也不問地收留我,照顧我,還鼓勵我去他在的公司。無論我什麽時候需要,就是深夜,午陽都會來陪我。我們就像回到過去,像一家人一樣,但我知道這裏麵愛情已經很少了。午陽曾經開玩笑說如果三十歲以後我還嫁不出去,他就收養我。”
明惠 心疼地摟著林芳說:“你們一定會在一起的,午陽對你那麽好,別擔心了。”
林芳搖搖頭說:“好了,不說這些,除了午陽和你,我也沒有別的朋友,今天跟你嘮叨,這些心思也不好跟午陽說,隻能跟你說。這次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來一趟度假,好好玩,別浪費。”
明惠 笑著拉起林芳:“好,咱們先去逛逛店,回來做飯,試試我們的廚藝。你還想做什麽,這次都試試。還有以後再也不許這麽長時間不聯絡了,我也隻有你們這兩個好朋友。”
(五)
從第一天遇到起,這些天午陽都來找秦杉。兩人一起去衝浪,駕帆船,開著摩托艇在海上瘋跑,晚上泡在酒吧裏直到午夜。秦杉已經被午陽迷住了,看不到午陽竟會打電話問他在哪裏,午陽不在的時候心裏莫名其妙地煩亂,跟他在一起,夜晚也是明亮的。這個假期好美,真希望它永遠不會結束。
那個傍晚,秦杉沒有跟午陽一起出海,獨自坐在海邊的沙地上,看著午陽一點一點消失在波浪裏,忽然覺得孤獨寂寞,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是在盼著午陽回來。
黃昏的太陽照在海麵上,波浪被染得磷光點點。午陽抱著衝浪板從水裏站起來,夕陽從他背後照射過來,身上的海水反射著一層金色的光,沿著他微卷的黑發和修長的腿流淌而下,挺拔的身體有如波塞冬般升出海麵。絕美的視覺衝擊,讓秦杉目眩。凝望著午陽英俊的臉,竟不覺午陽已經走到麵前。“喂,醒了!”午陽調皮地在秦杉眼前擺擺手。
從度假村向海麵望去,遠處有個小島。島是一大片大小高低不同的礁石組成。漲潮的時候,海水淹沒礁石,小島就消失了。落潮的時候,小島又會奇跡般升出海麵。奇妙的變化讓小島看上去神秘莫測。秦杉和午陽約定一起去島上看看。
早上,秦杉和午陽一起駕船駛向小島。到達小島,時逢潮漲,走在隱入海水裏的礁石上,人就像在海麵上浮行。隱在海水裏的礁石上寄居著叫不出名的貝類和海星,海生植物四處飄著,時而有透明或淺粉色的水母遊過來。
午陽從大礁石上摘下一隻漂亮的斑貝,“哇,這麽大的貝殼,真好看!”
“讓我看看”,秦杉從午陽手裏接過貝殼,“真的好漂亮。”
午陽笑看著秦杉問,“喜歡嗎?送給你吧,帶回家放在魚缸裏,保證商店裏買不到的。”
秦杉聽到自己的心‘咚咚’地使勁跳了幾下,臉上發燒一樣的熱起來,趕快定定神說:“喜歡”。
見秦杉喜歡,午陽興奮地拉著他的手,“再多找幾個,一起帶回去。”
午陽玩得高興,不斷地在礁石上跳來跳去,找到新的目標就殷勤地問秦杉,“這個好嗎?喜歡嗎?我幫你把它摘下來。”
“這個太小了,再找找。””來看,這個海星多大,還在動呢!”
“這個是活的,不能拿下來。”
秦杉被午陽拉著,不停地跑著,笑著,從來沒有玩的這麽開心過。
一隻粉藍色的大海蜇漂漂地遊過來,被這個貌似美麗的東西碰到可不是好玩的。午陽轉身跑向秦杉,突然腳下一滑載到海裏。沒有被海蜇碰到,雙手卻被尖利的礁石劃破,血流不止。
秦杉拉起午陽,看著他流血的雙手,竟心疼起來,不住地責備著,“這麽不小心,怎麽還像個小孩子,疼不疼?也沒有藥,得趕快洗幹淨,不然會感染的。小心點,跟我回到船上去。”秦杉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嘮嘮叨叨的說這麽多。
午陽卻一句話不說,呆呆地盯著秦杉,那不斷的責備和著急的神情,讓午陽想起記憶中的媽媽,心裏泛起一股不可言狀的傷感。
秦杉看一眼發呆的午陽,以為自己說太多,對午陽溫和地笑笑,“對不起,說太多了,你別在意,我沒有責怪你。到船上去看看有什麽可以用的,先清理一下。”
午陽回過神來,趕忙說:“哦,不是的,對不起,我在想別的事。”
回到船上,秦杉從艙裏找出一瓶酒。沒有紗布,他隻好脫下衣服撕成條,倒上些酒充當繃帶。午陽兩手傷的不輕,秦杉專注地為他清理傷口。午陽卻在走神,看著秦杉那張輪廓清晰的臉和疼惜的表情,午陽心裏莫名地暖起來。記憶裏不曾有誰這樣為自己治過傷吧,從小到大,每次受傷都是自己擦點藥完事。一陣衝動,午陽不由自主地用指尖輕輕撫過秦杉微皺的眉頭和性感的嘴唇。
秦杉停下來看著午陽說:“午陽,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午陽調皮一笑:“你說呢,哥哥?”秦杉覺得一股火衝上來,強壓著上升的熱浪,放開午陽的手說:“好了”,轉身走開。
午陽在他背後叫起來:“哎,還沒好呢!多少也幫我包一下吧”。
秦杉心裏放不下,回來用浸過酒的布條包在午陽手上。酒精的刺激讓午陽疼得吸了一口氣,看著秦杉有點出汗的臉,想也不想,輕輕地吹上去。秦杉一直費勁壓製的火“騰”的一下衝上了頭,他一把抱過午陽,對著那張正在惹禍的嘴吻了下去。午陽如中定身術般僵住了。
秦杉覺的全身的血液全部集中在頭上,心都快跳出來了,他緊抱著午陽,用力壓住午陽的唇,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努力地想平息自己。從震驚中緩過來的午陽感覺到秦杉極度的緊張,他心中一軟,將舌送進秦杉口中,立即被秦杉滾燙的舌頭卷住。
吻過之後一陣沉默,秦杉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不安地看著午陽低聲說:“對不起午陽,我想我是愛上了你。”
午陽的心狂跳,掙紮著反駁:“不會吧,你愛上了一個男人?”
秦杉凝視著午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不,我不是愛上一個男人或女人,我是愛上了你,午陽。”
望著秦杉溫柔的眼睛,午陽覺得自己淪陷在了這片深藍的海裏,再沒有力氣掙紮,那個生澀的吻竟然就撞進心裏,留下一道永遠抹不掉的痕跡。他更不知道,就是這個吻將他們拋入了一個瑰麗卻荊棘滿布的世界,欲退無路,欲罷不能。
他輕輕靠在秦杉赤裸的肩上,偷偷地輕啄一下,再一下,好想再吻一次。忍不住抬起頭,在秦杉的嘴唇上輕觸一下,小聲問“可以嗎?”也不等回答就吻住,那種從未體驗過的柔軟溫暖的感覺,被抱在一個堅實的懷抱裏安全的感覺,舍不得放開,能吻多久就吻多久。
(六)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找各種機會在一起,每一次擁抱親吻都讓他們更加親近,也更加難舍難分。
“午陽,讓我再抱一下好嗎?”,每晚分手之前秦杉總是戀戀不舍地求午陽。
“哥哥,我喜歡你抱”,午陽微微抬頭對上秦杉溫和的眼睛和柔軟的嘴唇,心醉的吻,暖和的懷抱。
“就要回去了嗎?”
“回吧,明天見。”
“好好睡,作個好夢。”
“夢裏有你。”
“快去吧,不然沒有時間夢到我了。”
“愛你”。
離開的時候,各自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同樣的疑問,“以後怎麽辦?”
然而,時間不會為他們停留,一個奇妙而瘋狂的假期快要結束,明天就要回家了。夜已深,午陽和秦杉坐在海邊的酒吧裏,相對無語,一點點啜著杯中的液體。最後,午陽開口說:“你和明惠的婚禮在什麽時候?”秦杉隻是不停地晃著手中的酒杯,不回答。
午陽繼續說:“隻是個意外的邂逅,就當放縱自己瘋一次,你結婚以後就忘了吧。”
秦杉站起身走出去,午陽跟著一直走到海邊停下來。午陽說:“別想了,忘了它,以後再見麵或許還可以是朋友”。
秦杉不看午陽,對著漆黑的海問:“午陽,你會忘了嗎?我怎樣做你的朋友?”
午陽像是被這句話惹火了,他扯開秦杉的衣服,用力咬在秦杉肩上。
秦杉撫摸著午陽的頭發,說不出話來“午陽也是舍不得吧。”
午陽放開秦杉,對他喊了一聲:“你會忘了嗎?”,轉身跑開。秦杉跟在午陽後麵,漫無目的延著海邊跑了很遠,午陽終於累得再也跑不動了,跪倒在沙灘上。秦杉也跑到幾乎虛脫,追過來,雙手無力地搭在午陽肩上,劇烈地喘息著。
午陽嘶啞地再問:“你會忘了嗎?會嗎?”
秦杉抱住午陽,低聲說:“午陽,我愛你。雖然隻有短短的十天,我自己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我從來沒有這樣愛過誰,我放不下。我不是瘋一次,我是愛你,我愛你!”
午陽黯然說:“愛能怎樣,記住又能怎樣?告訴我,我們可能相愛嗎?我們還可能做朋友嗎?”
黑暗裏秦杉看不清午陽的臉,午陽黯啞的聲音撕得他心痛,他不能回答,也不想再聽,捧起午陽狂吻,眼淚忍不住地衝出來,流入口中,再流到心裏,第一次流眼淚,好苦。
午陽緊抱秦杉,用心感觸著秦杉劇烈的心跳,品味著那一滴滴的苦澀,“最後一次這麽近了嗎?曾經開始過嗎?現在就要結束了。怎麽可能忘記,這個夜晚和發生過的一切已是生命的一部份。好舍不得這個懷抱,卻不能留住他”,午陽傷心地想。
過了好久,秦杉不舍地放開手,問午陽也是問自己:“我該怎麽做,我不要隻做你的朋友,我做不到,我該怎麽做?”
午陽痛苦地說:“我也不知道,我不能再見你了,忘掉吧。”
秦杉狠狠心說:“好,我們到此為止,以後不再見麵了,你照顧好自己,我忘不掉你。”,秦杉不等自己說完,轉身走進黑暗裏。
午陽看著消失的秦杉,低聲叫著,“不要走,不要走”,終於按捺不住,對著漆黑的夜空絕望地嘶喊“秦杉,不要走!”
(七)
度假回來後的兩個多月裏,明惠忙著準備結婚的事。第一重要的是房子。明惠說那是一輩子的事,馬虎不得。秦杉就陪著明惠看遍了幾乎所有的樓盤。最後終於看好一套,價格不菲,但明惠喜歡,秦杉毫不猶豫交了定金。
這期間,午陽打過幾個電話來。他聽上去還不錯,還問明惠要不要他做伴郎。明惠笑他:“這麽帥的伴郎,怕是到不了婚禮就被搶走了”。
秦杉消瘦了許多。工作忙,跟著明惠滿城看房子,還強迫自己加班加點,因為那樣夜可以短些。
想念午陽。
晚上回到家捧著那隻大斑貝發呆,午陽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來,“喜歡嗎?送給你吧。”
午陽是說把它放到魚缸裏的。去買了個大魚缸,卻怎麽也不舍得把它放進去,就那麽整夜地抱著它。原來以為可以慢慢淡漠忘記,想不到思念的苦痛與日俱增,心越來越疼。無論多晚回家,夜都是那麽漫長。
“午陽你在做什麽,過的好嗎?還能不能再見到你?好後悔那夜,竟然說不再見麵。”
有多少次想告訴明惠,卻開不了口。多想去看看午陽,卻連個電話也不敢打。進退兩難的處境,攪得他心神不寧,夜不能寐。累到極點,昏昏睡一下,總是被夜空裏那一聲嘶喊驚醒。醒來時,心疼的喘不過氣來,依然被那絕望的聲音包圍著,“秦杉,不要走!”。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再撐多久。
一天傍晚,林芳打電話來:“秦杉來幫我一下,午陽在酒吧喝醉了”。
秦杉趕到酒吧,和林芳一起把午陽送回家。把午陽放在床上,午陽卻抓住秦杉說:“明惠,對不起”。林芳在一旁,皺著眉說:“他在酒吧也是這樣說過,所以我才叫你過來”。
秦杉心裏明白,對林芳說:“我來照看他,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不過請你現在不要告訴明惠,好嗎?”林芳歎口氣:“好吧,有事叫我。”
看著午陽消瘦憔悴的臉,秦杉心疼不已。他找來熱水和毛巾幫午陽擦洗,脫掉午陽汗濕的衣服,午陽左手臂上數道刀劃的傷痕刺得秦杉心抖,“午陽你怎麽了,你到底做了什麽,弄成這樣?”
他忍不住拉起午陽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不停地吻著:“午陽,你醒醒好嗎?告訴我這兩個月你是怎麽過的?”
午夜時午陽終於醒過來,頭好疼,睜開眼睛,竟看到是秦杉坐在身邊,就像每次夢到的那樣。午陽握住秦杉的手,好溫暖,心中一驚徹底清醒過來。擺出一副哭一樣的笑臉說:“真的是你,不在家陪明惠,跑到我這兒來幹什麽?快要結婚的人了,出來過夜不太好吧?”
秦杉聽得心酸:“午陽別裝了,你敢跟我說你醉成這樣與我無關?”
午陽的笑凝固在臉上,低下頭不再說話。秦杉心疼地雙臂環住午陽:“我們是說好不再繼續,我答應不見你,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怎麽放心。你的手臂怎麽傷成這樣?以後不要再喝這麽多酒了。告訴我,你過得好不好?”
午陽搖搖頭說:“沒什麽,我挺好的,隻是想你,怎麽也忘不掉你,給我點時間,我能忘掉的。”
秦杉緊了緊手臂:“午陽,我也想你。兩個多月了,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撐下去,真的好想你。”
午陽停頓一下,盡量讓聲音平穩:“早知道會有這一天。我希望你和明惠在一起,我已經對不起她。我可以不見你,可我不能不想你,每天每夜想,整夜都不能睡。我醉酒,劃破自己的手臂,想這樣可以衝淡一點心裏的痛,可是當我看著血流出來的時候,想的還是你。哥哥,我在努力,別來破壞它,再忍一忍,等你結了婚,一切都會過去的,下輩子一定給你。”
聽著午陽的話,秦杉已經心疼得不能支撐自己,他用力吸著氣,度過那陣難忍的疼痛,拉起午陽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午陽,我好痛,不要再說,我們都不要再過這樣的日子了。我努力著不想傷到任何人,可是我第一個傷的就是你。午陽,我愛你,我不能等到來生。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放開你,就是強迫,我也要留住你。我知道你也愛我,跟我在一起吧,再難再苦至少是兩個人,我們一起走,好嗎?”
午陽望著秦杉蒼白的臉和那雙永遠溫和的眼睛,那裏麵飽含的痛苦和請求。原來傷的是兩個人,碎的是兩顆心,自己不好,他怎麽能過得好。午陽再也忍不下去,抱住秦杉,終於在他麵前說出了那句一直在夜空裏飄泊的話:“秦杉,不要走。”
秦杉傷心地抱緊午陽,“我聽到了,那個夜晚,我聽到卻沒有回來,把你一個人丟在海邊,讓你一個人受這麽多苦,我好後悔。原諒我這一次,午陽,以後我再也不會丟下你。”
(八)
午陽真的是傷到了。兩個多月連續酗酒,酒精中毒的症狀讓他時常頭痛,恍惚。白天靠藥物撐一天,晚上,他會習慣地倒上一杯酒等待秦杉。秦杉不得不每天下班先去看午陽再回家。
雖然決心和明惠分手,可要麵對麵地告訴明惠還要很大勇氣。他知道明惠愛他,實在不忍心傷害明惠。不過這次秦杉運氣不錯,就在他火煎水煮的時候,明惠隨同莊先生去河南考查新出土古墓,秦杉算是可以暫時喘口氣了。
明惠不在的日子裏,秦杉下了班就直接去看午陽,一直陪到午陽睡下才回家。他要看著午陽戒酒,回到原來那個健康快樂的午陽。
有午陽的日子真好,無論多忙,想起午陽的時候就打個電話過去,隻簡單地問一下“好嗎?”聽到午陽隨便什麽回答都安心。
晚上的時間兩人呆在午陽的公寓裏,看看書,上上網,或閑聊幾句工作的事。有時候秦杉會把午陽抱在胸前看兩個小時電視。有時候兩人什麽都不做,各自呆呆地望著對方。
午陽頭痛難忍的時候,秦杉想盡辦法減少他的痛苦,心裏比午陽還難受,抱著他不停地後悔,“當初如果堅決一點,不會把他傷成這樣的”。難過得偷偷落淚,有時候被午陽看到,午陽就忍著痛開玩笑,“下雨啦?沒事的,晴了吧。”
他抱著午陽不停地吻著,直到午陽昏昏睡去也不願放下。午陽恍惚中緊抓著秦杉夢語,“不要走,我想你”。秦杉對著睡夢裏的午陽,也是對著自己,無數次的發誓,“這一生隻要我還活著,絕不再放開你,一定不會再傷害你”。
有秦杉的陪伴和愛護,午陽的心情很快穩定了,每天都會期待晚上兩人在一起的時間。那天午陽早早下班回家,創作了一桌燭光晚餐。秦杉被五顏六色的一桌菜感動了好一陣。午陽說:“來嚐嚐吧,都是原創。”秦杉高高興興地夾了口菜,卻變了臉色。午陽看著秦杉劇變的臉說:“別激動,吃完再說話。”秦杉費勁地咽下一口,喝了半瓶水才說:“午陽,你廚房的東西該清理了”午陽嚐了一點說:“哥哥,也沒那麽差吧”,說完直奔廚房。
秦杉是愛極了午陽,不肯違拗午陽一點點,珍寶一樣的捧著。看到午陽的笑,心就變得柔軟,和他一起笑起來。對秦杉撒嬌任性是午陽的特權,似乎從認識秦杉的那天起午陽就自然地這麽做了。在秦杉麵前,午陽從來沒有想過要修飾什麽,就這樣把自己真實完全地展示給秦杉,絲毫不設防。而秦杉象海一樣一滴不漏地包容午陽,隻要是來自午陽,什麽都是最好的。寵著他,愛著他,護著他,秦杉願意把自己有的都給午陽。
午陽極聰明,也很敏感。因為不幸的童年和那個冷漠的家,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盼望著依靠和愛護。而驕傲的午陽絕對不容許這種愛來自女人,林芳也不行。午陽非常清楚自己,沒有看上去那麽快樂,也不夠堅強,碰到麻煩會選擇逃避。若不是秦杉堅持,午陽不會麵對這份愛,即使痛他也會逃開。
在秦杉麵前,午陽總是有點羞澀,他從不對秦杉說愛,甚至不常喊秦杉的名字。兩人在一起時,午陽用“哥哥”稱呼秦杉,調皮裏帶著一點挑逗。秦杉也從不問午陽是否愛自己,隻是笑著對午陽說“愛你”,然後等著看午陽發窘的樣子。他知道午陽的愛,敏感和羞澀,小心地護著他。午陽會調皮,會挑逗自己,到受不了的時候,午陽就會趕快溜走。
(九)
秦杉的工作經常需要出差,短時一兩天,長的要十幾天。這段日子為了照看午陽,他盡量避免長時間外出。但這一次,貸款數額太大,必須去實地考察。
忙碌一天回到酒店,正想著一整天沒有打電話給午陽,午陽的電話就打過來:“哥哥,我想你了”。秦杉趕忙說:“午陽,我也想你,你等我回來好嗎?”放下電話直奔機場,趕上最後一班飛機。
午陽開門看到秦杉時,眼淚差一點掉下來,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吻上去不肯放開。
那個短短的晚上,秦杉就那麽一直把午陽抱在懷裏,任由他吻著直到夜深。
看看時間已過午夜,秦杉不舍地說:“去睡吧,我回去了,明天還要趕第一班飛機。”
午陽拉著秦杉說:“今晚不走,陪我好嗎?明天我送你。”
秦杉笑笑說:“好吧,還可以睡五個小時。”
午陽試探著問:“和我一起睡嗎?”
秦杉的心“怦怦”的跳起來,看著午陽小心翼翼的樣子,越發的心慌意亂。從第一次吻過午陽到現在,幾個月裏兩個人也隻是親吻擁抱,午陽常會挑逗一下就急忙跑了。秦杉心裏清楚,午陽看似調皮,實際上是還沒有準備好,情感上的愛和身體上的愛不同步,或許兩個人都不確定,畢竟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愛情。秦杉在等,等午陽也是等自己,等待一個兩人共同的時刻,他不知道要等多長,但他絕對不容許自己傷害午陽一點點,他要等午陽願意主動。輕輕擁抱著午陽,吻上他微卷的頭發,那裏麵是陽光的味道,讓人迷醉,“磨人的家夥,我回來就是陪你的,快去睡吧,我睡沙發。”
早上送秦杉到機場,臨別時午陽說:“太累,今晚不要回來了。”
秦杉溫和地調侃著:“遵命。晚上看不到我,會想我嗎?”
大小幾個會議占得這一天滿滿的,終於開完會下班。回到酒店給午陽打電話:“午陽,好嗎?”電話另一端午陽調皮地說:“哥哥,我要你陪我吃晚飯”。
秦杉笑著說:“想我了?”
午陽說:“想了,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秦杉邊說邊跑到大廳,一眼看見正走過來的午陽,“午陽!”秦杉高興地叫起來,“你怎麽來了?”
午陽笑眯眯地說:“我明天放假。走了,去吃晚飯。”
山城的氣候是晴雨無常的,吃完晚飯時,外麵下起雨。
秦杉問:“躲躲雨還是跑回去?”
午陽說:“跑吧”,也不等回答就跑進雨裏,秦杉隻好跟著跑出去。
跑回酒店,兩人已濕透。秦杉拿著毛巾說:“天涼了,快擦幹吧,別著涼。”
午陽說:“我要你幫我擦。”
秦杉笑看著滴水的午陽,搖搖頭,動手脫掉他的衣服,幫他擦幹。拉起午陽手臂,幾道傷痕刺進眼裏,秦杉吻吻那些傷痕說,“午陽,你答應我,以後無論怎樣,不可以再傷自己”。
午陽點點頭:“嗯,知道了”。
秦杉的手停到午陽腰上,有點為難地說:“自己擦幹吧”。午陽按住秦杉的手直視著他:“不,你還在等什麽?”
午陽的表情裏沒有了平時的調皮和挑逗,認真地注視著秦杉,那眼神讓秦杉的心劇烈地跳著,一股莫名的熱浪衝過來,秦杉頓時覺得燥熱無比,“午陽,幫我脫衣服吧”,他低聲請求著。
去掉午陽最後一件衣服,秦杉再也控製不住,用整個身體壓住午陽狂吻。午陽冰涼的手握住發燙的秦杉,溫柔有力地揉捏著,引得秦杉不住地。午陽小心翼翼地捧著手中那團跳動的火,直到它平息下來,手中濕滑一片,忽然覺得對不起它。午陽靜靜地貼在秦杉的臉上,聽著他急速的呼吸,感覺著他劇烈的心跳。
秦杉將午陽放倒,從頭發開始吻下去。午陽被吻得渾身冒火,卻動不得。秦杉忽然含住午陽,用舌尖托起,輕輕抵住,一點點吸吮著,慢慢推入口中。午陽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澎漲,秦杉每動一下就像一股電流穿過,巨大的快感在身體裏橫衝直撞,他雙手抓緊秦杉,低聲求著,“不要,不要”,就在他快要忍受不住的時候,秦杉卻用力抵向最敏感的那點。午陽頓時從雲端跌下,耳邊轟鳴,腦中一片空白,身體不再屬於自己,失控地嘶吼一聲,眼淚也一起衝出眼眶。
早上秦杉醒來不見午陽,卻看到桌上一份豐盛的早餐。拿起電話打給午陽:“喂,在哪兒?”
“在跑步,快起床,吃過飯去上班。”
秦杉的心就被這麽簡單的一句話攪出一波漣漪:“有午陽在真好”。
不用想念午陽,踏踏實實的一天過得好快。下班回到酒店,晚飯已備好,午陽說:“這次不是原創,放心吃”。秦杉感動地抱住午陽說:“你的原創我也喜歡”。午陽撇撇嘴:“誰信,有人吃了一口就命令我清理廚房”。
秦杉親一下午陽說:“我該把你那些原創存起來,每天看看也挺好的。”
吃過飯,兩人一邊看電視一邊閑聊著,不知不覺中,一個溫馨的晚上就這麽快過去了。
午陽問:“累了嗎?早點兒睡吧,明天我回去了。”
秦杉溫柔地說:“好,來一起睡嗎?”
躺在床上,秦杉說:“抱你一下好嗎?”
午陽立刻鑽進秦杉懷裏,在秦杉光滑寬闊的胸膛上摩蹭著。
“午陽別動了,這樣不能睡的。”秦杉寵愛地吻著懷裏亂動的家夥。
午陽忽然有點不安地朝秦杉懷裏擠著,秦杉摟住他問:“怎麽了?”
午陽低聲叫道:“秦杉……”
秦杉被午陽的聲音迷住了。午陽不常喊秦杉的名字,他喊“秦杉”的聲音磁性裏帶著一點慵懶和刻意的輕柔,聽上去充滿誘惑。午陽有點語無倫次地說:“我……”
秦杉吻吻他說:“午陽,別緊張,你要說什麽,慢慢來。”
午陽再朝秦杉懷裏擠一擠說:“你會不要我嗎?”
秦杉鬆了口氣:“不會的,午陽,我怎麽舍得離開你,別亂想,睡了。”
午陽有點慌亂:“我不是說這個,你想要嗎?”,他拉著秦杉的手放在自己身下說:“我想你要我。”
秦杉的心震顫了一下,幾個字那麽重,壓得秦杉幾乎不能呼吸,心裏既難受又快樂,他翻身壓住午陽灼熱的身體,親吻好久才說:“傻瓜,我舍不得,你不需要這樣證明你的愛,我懂的。”
午陽回道:“我不是要證明什麽,隻是想給你,全部。”
秦杉說:“午陽,我要你,全部都要,可我今天沒有準備好,我受不了你痛,相愛是兩個人的快樂,不是痛苦。我愛你,今生今世一定為你而活。”
午陽說:“不,下輩子也要。”
秦杉笑起來:“好,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是你的,貪心的家夥。過來讓我抱著,睡了。”
午陽終於心滿意足地聽到永生永世,他調皮地沿著秦杉的身體向下滑,順勢吻著,“今天不會再委屈你”,突然將那團火含住。秦杉一點準備也沒有就落入午陽濕潤柔軟的口中,突如其來的喜悅讓秦杉興奮得顫抖,情不自禁低吟一聲“哦,午陽……”
(十)
午陽迅速康複了,比過去更多了一層光采。林芳看著午陽這些變化,想起那天午陽醉酒說的話,忍不住問他:“午陽,你是戀愛了吧?”午陽臉紅起來。林芳繼續問:“看來是真的了,是明惠?”午陽不答。林芳說:“午陽,這不像你,你知道明惠要結婚了。”
午陽看著林芳,想了一會兒,決定告訴林芳。“不是明惠,是秦杉。”
林芳手中的文件“嘩啦”一聲散落一地,“什麽?午陽你開什麽玩笑?”
午陽說:“林芳,你我至交,我沒有對你隱瞞過任何事,我知道這聽上去不正常,可是在我見到秦杉的那天就注定了。我們努力過放棄這段感情,你看到了的,可是我們做不到。”
林芳努力收拾著自己的情緒,再想起那晚午陽說“,對不起”,她明白了午陽這幾個月的變化,歎了口氣說:“午陽,你知道你們這樣的感情不會有結果的,你怎麽會愛上秦杉,你為什麽會愛他呢?”
午陽想了一下回道:“因為他是秦杉。”
這個回答貌似什麽也沒說,可是聰明的林芳立刻明白了,那不是午陽愛上秦杉,或是秦杉愛上午陽,那是兩人之間的鍾情相愛。林芳心中為自己更為明惠哀歎一聲,無奈地說:“好吧午陽,我雖然不能了解你們這種感情,但我會試著接受。無論你怎樣選擇,我都一直是你的朋友。”
午陽送給林芳一個燦爛的“午陽式微笑”:“林芳,有你做朋友,一個足夠,謝謝你。”
明惠回來後也驚異地發現秦杉變了。原本沉穩溫和的他,增加了一種從沒有過的明亮,英俊的臉上多了跳動的快樂。三個多月在野外忙碌,明惠累極了。回來幫秦杉忙著籌辦房款,隻想和秦杉一起盡快搞定房子,然後可以好好休息幾天。
雖然秦杉高薪,可一下子也不容易湊到三百多萬。明惠不擔心,總是可以按揭,隻要付首期就好了,卻不知道秦杉另有打算。
午陽打電話來,秦杉才想起已經兩天沒給午陽打過電話了。午陽說:“哥哥,兩天沒見你了,出來喝杯咖啡吧。”
兩人約在午陽公司附近的星巴克。坐在大玻璃窗邊,靜靜地喝完咖啡,午陽遞過一個銀行卡,“所有的現金都在這裏了,一百二十萬,還差多少?”
秦杉凝視著無陽,好一陣才說:“午陽,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管,好嗎?”
午陽搖搖頭說:“還能分得清楚你我嗎?隻怕這點錢也未必有用,拿著吧,終歸是我欠明惠。”
“不,午陽,是我欠明惠。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必須做我該做的。”
“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補償明惠了吧?如果她接受就不是明惠了。這隻是讓我們自己好受一點。”
“你說的對,我永遠補償不了明惠,可我也不能委屈了你。”
午陽笑起來,“你把我當成什麽了?大小我也是個男人呀。我知道你是護著我,別全都自己扛著,還有我,至少讓我跟你分享,好不好?錢放著也是放著,要是這樣能讓明惠原諒我們,也算是有用了。”
“是我不好,讓你跟著擔心,到底還是把你牽累進來。我曾經那麽輕易地放開了你,傷了你,是我對不起你,還要你來替我承擔,我又拿什麽補償你?”
“不是你的錯,哥哥,我心甘情願。別再跟自己過不去了,不是說好要一起走的嗎?”
秦杉輕輕地對午陽空吻一下,“午陽,有你,是我幸運。不謝了,我還有事要辦,晚上再來看你。”
秦杉將房產證和鑰匙一同交給明惠。明惠問:“怎麽都付了,不是說好分期的嗎?”
秦杉說:“付清算了,省利息。房主是你,以後就不用為房子煩心了。”
明惠訝異地問:“秦杉你怎麽了,聽上去好奇怪。”
秦杉艱難地說:“明惠,我不能和你結婚,我愛上了別人。”
明惠 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怎麽會這樣,我不在的這幾個月發生了什麽事?”
秦杉疚愧地說:“,對不起,我絕不是要傷害你,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控製不住自己,可是我真的愛他,我不能這樣跟你結婚。”
明惠絕望地說:“所以我就有了三百萬的房子,是嗎?這是你給我開的價,還是給你自己開的價,或是她的?”
秦杉趕忙說:“明惠,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明惠不理他,繼續說:“是給我的賠償,對嗎?原來你我之間的愛情就是這個價錢,三百萬。你愛上了誰?”
秦杉看著明惠,強迫自己狠下心說:“午陽”。
明惠 整個崩潰了,“午陽?天底下竟會有這種事,還發生在自己身上”。她頓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將明惠送進醫院,秦杉焦急地等在急救室外,心裏叨念著“明惠,你千萬不要有事”。
兩個小時後,護士出來說:“病人已清醒,診斷為心肌炎,昏迷是勞累和過度激動而致,需住院治療,現在需要休息。”秦杉問:“我可以進去看看嗎?”護士答道:“病人情緒不穩定,她說不見任何人”。
(十一)
明惠在醫院醒過來,覺得全身都在疼。但是病痛怎麽也壓不住心痛,她努力地想到底哪裏出了錯。斷斷續續地回想著和秦杉在一起的日子。
秦杉對自己總是那麽好,像大哥哥一樣嗬護著自己,兩人從沒有過爭吵,怎麽突然就變了?秦杉的吻總是溫和的,又恰到好處地讓自己滿意,從不失態。有一次,換衣服的時候被秦杉撞到,壯著膽子主動抱住秦杉,他卻慌亂地說“等結婚以後吧”,然後急忙跑了。那是唯一的一次看到秦杉失去了平日的沉穩。那時候好喜歡他緊張的樣子,可現在想起來,全都變了味兒,原來秦杉根本沒有愛過自己吧。明惠傷心地想著。
以明惠的優秀,她從沒想過有誰可以和她來爭秦杉,怎麽會是午陽?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整個世界都變了。明惠想不通,她拒絕著每天都來探視的秦杉,始終不肯見他。秦杉隻好請求林芳代替他每天進去看望,自己等在門外。
那天林芳來看明惠的時候帶了一個紅玫瑰黃玫瑰混合的花籃和一大束風信子。說:“你快要把這裏變成花房了,前幾天的花都隻好送到護士台去了。”
“你不是喜歡玫瑰花嗎?我看著今天的玫瑰新鮮就多拿了些,那把風信子是午陽買的,他在網上查過的,還有個卡。你今天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過幾天就可以回家了”,明惠看著林芳把那束風信子插進花瓶,“前幾天的花和水果籃也是午陽送來的吧?小護士們都在為他求情,問我為什麽不放那麽帥的帥哥進來。”
林芳笑起來,“這麽說,你原諒午陽了?”
“午陽也沒做錯什麽,說不上原諒,隻是現在不想見他。倒是你,準備以後怎麽樣?” 明惠問。
林芳無奈地說:“能怎樣?不過我至少清楚了我與午陽的感情。沒有遇到秦杉之前,我與午陽的感情大約是在友情,親情,和愛情之間遊動。現在午陽有了秦杉,他的愛情有了歸宿,我與午陽之間隻是友情與親情。明惠,我知道這對你很難,畢竟你與秦杉是定過婚的。但事已至此,你能原諒午陽,可不可以試試也原諒秦杉?”
明惠搖頭說:“我現在做不到,午陽是午陽,秦杉不一樣的,我想我還愛著秦杉吧。”
林芳問:”,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愛秦杉嗎?”
明惠 想了想說:“秦杉很優秀,也真的對我很好。你知道,我不是能湊合的人,秦杉是我遇到的唯一滿足我標準的男人。”
林芳接著說:“我也曾問過午陽同樣的問題,你知道午陽的回答嗎?午陽說因為他是秦杉。”
明惠 愣住了。
林芳繼續勸著:“沒有午陽,也許你和秦杉會結婚有個和美的家,可那不是愛情,相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純粹的愛有時候甚至與性別無關,很不幸,午陽與秦杉就是這種。他們一見鍾情,卻可以為對方兩個月不見麵。午陽寧肯傷自己,酗酒,也不肯去打擾秦杉。他們的路不好走,給他們一點空間好嗎?明惠,以你的聰明一定能明白的,你與秦杉的感情抵不過他們的愛情。放手吧,不要再傷自己了。”
明惠哭著說:“我明白的,隻是接受不了。”
林芳輕輕摟著明惠,“從小都是你照顧我和午陽,想不到會變成這樣。別說是午陽,我都覺得對不起你。秦杉他也很難過的,他與午陽都在努力想補償你。整個這件事裏,你受傷害最大。可是日子還要過下去的,做不成夫妻未必不能做朋友,就算也不能做朋友,至少放自己一條生路,讓它過去吧。”
“我會努力試試的”,明惠低聲歎道。
“你上次說以後再也不許斷了聯係的,不管你怎樣決定,告訴我,我和你在一起。這麽多年了,說情同姐妹不過分吧?如果這時候你把我拒之門外,就太不對了。”
“謝謝你,我能過得去的。你我和午陽二十年的情誼,哪是說斷就斷的。”
林芳見明惠心情好轉,試探著說:“那我替午陽哥哥給你賠罪了,姐姐你還要他當朋友好不好?”
明惠破涕為笑,“你到底是向著我,還是向著午陽?”
“你們兩人,一個是哥哥,一個是姐姐,你說我該向著誰?”,林芳也跟著笑起來。
“要不然也饒了秦杉吧?”
“得寸進尺,他就別想了。”
“那你我和午陽一起把秦杉踢出去?”
“算了吧,你那哥哥不也就跟著跑了?”
“那留著秦杉豈不是惹我姐姐生氣?我可不想因為他讓我姐姐不高興,怎麽辦呀?”
“狡猾的小丫頭,你還是在為他求情。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河南那邊很忙,是莊先生照顧我要結婚讓我回來的。你有空可以過來看看,保證讓你最先看到世界之最的古董,挺好玩的。”
“嗯,還是我姐姐好,你走的時候叫上我一起去,我還有好多假期呢。”
“要當保鏢呀?別再擔心我了,沒事的。林芳,真的很感謝你,有你這樣的朋友,妹妹,一個足夠了。”
林芳笑著,“哈,我可真搶手,午陽也說有我做朋友一個足夠。”
從醫院出來後,明惠同意見秦杉。“我們最後談清楚吧”,明惠將兩份精裝的結婚證和房產證放在桌上說:“雖然沒有婚禮,我們已是法律上的夫妻,一紙婚約,現在也沒用了。你不會想看它的,我收著吧,離婚協議我已經簽過字,你簽字生效。房子原是買來當我們的家,家沒有了,要房子何用?你處理吧。”
秦杉說:“,這是給你的唯一留念,要是可以,我希望你接受,這裏麵還有午陽的道歉。”
明惠回道:“我要的你已不能給,以你對我的了解,如果你還以為我會收下,是對我的侮辱。”
秦杉疚愧地說:“對不起明惠,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請你原諒,我不願傷害你,可我控製不住自己,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麽會是這樣,可是我愛午陽,放不下他。真的對不起你,對不起。”
明惠看著秦杉,不由得有點心疼,無奈地說:“我已放手,過幾天和莊先生一起回河南,你與午陽好自為之吧。請你轉告午陽,他不欠我。”
秦杉抱住明惠說:“對不起,我真的不願意這樣。可是我先傷了午陽,又傷害了你。我怎樣才能補償?我永遠欠你,真的對不起你。”
明惠忍不住傷心痛哭,淚水濕透了秦杉的衣服。過了好久,掙脫秦杉說:“好了,我該走了”。
秦杉拉住明惠,“我知道我不配,可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你能接受我做朋友嗎?雖然不曾像愛午陽那樣,我真的很喜歡很欣賞你。午陽他也是把你當成自己家裏人的。”
明惠搖搖頭,“現在不能。對我來說,你與午陽完全不同,不過謝謝你還這麽說。你好好待午陽吧,他比我更愛你。我走了。”
“等一下”,秦杉幫明惠擦幹臉上的淚水,“不管你要不要我當朋友,我把你當成一生的朋友。以後不能照顧到你了,一定要好好的。做不成夫妻,就算也做不成朋友,我還是會掛念你的。有幸和你在一起過,那份情意,我會永遠記得。”
(十二)
明惠要回河南,林芳不放心她,借口去玩也要跟著去。明惠雖然心裏已經原諒午陽,卻一直不想見他,見麵說什麽呢?二十年的朋友,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純純淨淨的了,那就留一點空間吧。
明惠走的那天,午陽早早把林芳送到機場,“我就不等你登機了,好好照看明惠。回來的時候我來接你。”
林芳看著午陽傷感的樣子,心裏有點怨秦杉,又無可奈何,“放心吧,想開一點,會過去的。”
離開林芳,午陽在遠處找了個角落靜靜地等著。明惠與莊先生在飛機快要起飛的時候才到。午陽遠遠地看著三個人走進登機口,默默地說 ‘明惠,對不起。謝謝你,這樣還能原諒我。’
送走明惠和林芳,午陽開車去了公司。因為是星期天,大樓裏沒有一個人。午陽坐在辦公室裏發呆,不想回家,不想說話,什麽也不想,手機響了幾次也不接。不知過了多久,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來,在空曠裏聲音特別大。午陽習慣地拿起電話,傳來秦杉的聲音,“午陽你怎麽不接我的電話?又去加班了?”
午陽也不回答,隻是落寞地說“明惠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秦杉說,“午陽你回家吧,有什麽話回來再說,需要我來接你嗎?”
“不用,我開車出來的,你去我家,我很快回去”,午陽心裏酸楚地想‘這些日子秦杉也不好過’。因為明惠,與秦杉之間有些別扭,午陽會有意無意地加班加點,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少了許多,還會為一點點小事對秦杉不滿。
回到家,秦杉已經等在那裏。見午陽進來,秦杉雙臂環住他抱進懷裏,“又不高興了?”
那雙手臂還是那麽有力,懷抱還是那麽溫暖,午陽心裏卻紮紮的不舒服,在秦杉懷裏輕輕扭動一下。秦杉緊了緊手臂,“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吧,心裏空蕩蕩的難受。”午陽心裏的不舒服一下子變成心疼,伸手摟著他輕吻一下,“想說說話嗎?”
秦杉放開手,“午陽你對我不滿意了,是嗎?我能感覺到,也知道是為什麽,可這件事我怎麽做都是錯的。你與明惠二十年的朋友,你心裏難受,我能理解,我也不好受的。”
午陽心裏難受,情緒有點亂,“我是對我自己不滿。兩個大男人,一個是她的朋友,一個是她的丈夫,一起欺負她,把她趕走了,在這兒說難受。她不難過嗎?她去跟誰說?丟臉!男人的臉都讓我們丟光了,還敢說難受?”午陽痛苦地撞在門框上。
秦杉抓住午陽的肩膀,“午陽別這樣,是我的錯,你罵我打我都可以,別這樣折磨自己,求你了。”
午陽掙脫秦杉,“我們怎麽會這樣?為了那個什麽都不是的愛情,自私害人,這是開始還是結束?”
秦杉受傷地看著午陽,委屈淒苦又心疼他。秦杉明白這時候自己必須撐住,不然以午陽的性格這就是結束。“午陽,還記著為了這份愛你做過什麽嗎?我不會忘,一點也不會忘。我愛你,就算你真的認為它什麽都不是,我也不會放手。要是你覺得現在分開一段時間好些,我也同意,你說呢?”
午陽默默握住秦杉的手。秦杉心定下來,他知道午陽不是在拒絕自己,隻是痛苦的無處發泄。過了一會兒,午陽拉起秦杉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可憐兮兮地望著秦杉說,“不要走,不要分開。”
秦杉緊緊抱住午陽,“不走,一天也不分開。”
(十三)
午陽,今天星期五,幾點下班?出去吃晚飯好嗎?你忙的好幾天沒見我了,也不想我?’
‘又到星期五了?真的挺忙的,你生我的氣了?’
‘哪敢?你大駕肯見我,高興都來不及,還敢生氣?’
‘那我去你家好不好,出去吃飯太花時間。’
‘好吧,你不要太晚,我買好飯在家等你。’
午陽趕忙做完手上的一份合約,抓緊時間整理交易記錄。星期五車不好開,到秦杉的住處就是晚飯的時候了。在樓下停了車,抬頭看去,秦杉正在陽台上向下看,午陽心裏熱起來。前一陣心裏不舒服,故意加班不見秦杉,後來因市場強勁交易繁忙,想多點時間也不容易,直到現在還是早出晚歸的,一晃又是一個禮拜沒見麵了。從車裏出來,向秦杉揮揮手,快步向樓裏走去。秦杉在門口等不及午陽進到屋裏,一下子把午陽壓到房門上吻住不放。午陽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秦杉有點粗魯親吻戳了一下,手上的東西‘嘩啦’一聲掉下去。那麽長的吻,那裏麵有思念,擔心,關愛,還有不能說的抱怨,盡數傳給午陽,秦杉心裏問一句‘午陽你明白我嗎?’
秦杉溫柔地看著被自己吻的發紅的午陽,不說話也不放手。午陽修長的手指撫摸著秦杉的嘴唇,輕輕地說:“我懂得。對不起你了,以後我會努力的。”
秦杉的心被這幾個字充的滿滿的,什麽也抵不過午陽能懂得自己。
‘肚子餓了嗎?’
‘餓了。我今晚可以在你這兒嗎?’
‘傻瓜,這也用問?’
‘我星期六不能跟你在一起。’
‘還要加班嗎?’
‘不是,我父親出差,路過來看看,隻有一天。’
‘那我星期天去看你,好嗎?’
‘好,我等你。’
‘吃過飯出去走走,或是想做什麽嗎?’
‘傻瓜,這也用問?嘻嘻。’
‘午陽,你……你’
‘你什麽呀,別亂想。’
午陽很高興父親來,雖然對那個家沒什麽留戀,父親很嚴厲,可是他一直關心著自己。這些年在外工作,一年也隻是放假才回去看看。星期六去機場接了父親,找了個環境舒適的地方吃過午飯,回到午陽的住處。聊著聊著就說到了和林芳的婚事。想著下午父親就會去了,午陽不願多說,隻是躲閃回避著。誰知下午下起大雨,飛機拖延到星期天。午陽心裏無奈地歎道‘即是天意,躲也躲不過了。’
秦杉來看午陽,午陽正在和他的父親談話,氣氛有點緊張。秦杉禮貌地問過好,準備離開。可午陽卻拉住他說:“不要走”,秦杉隻好留下。
午陽父親繼續說:“你林叔叔這次任滿回國,希望你與林芳趁他在,把婚事定下來。”
午陽回道:“我說過了,我不能和林芳結婚。我們現在隻是朋友。”
午陽父親顯然壓著火說:“你這是什麽借口?我就不明白了,你們二十幾年在一起,突然就變得隻是朋友了?”
秦杉尷尬地站著,不知如何是好。午陽看一眼秦杉回答道:“我不能和林芳結婚,我愛的是秦杉。”一句話說出,屋裏一片沉靜。這是秦杉第一次聽午陽說愛自己,竟還是在他父親麵前。那個纏綿的夜裏,午陽把心都交給他的時候也沒說過。
秦杉心中哀叫一聲:“傻午陽,你就不知道躲躲呀,偏往槍口上撞。”
午陽父親則是震驚然後轉為暴怒,狠狠地打了午陽一個耳光:“收回你的話。”
血立刻從午陽的鼻孔和嘴角流出來,午陽倔強地說:“我愛秦杉。”
午陽父親又是一巴掌:“大逆不道,不知羞恥,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秦杉是拿午陽當寶貝捧著,不肯讓他受一點委屈,連一句重話都不會說的。看著午陽這樣挨打,難受的不行。而那個人是午陽的父親,什麽都不能做,秦杉隻能強迫自己不看。
暴怒中的午陽父親失控地打在午陽身上,午陽一點也不躲閃,秦杉卻再也忍不下去,他擋在午陽身前,“不要再打了,不是他的錯,是我不好。”
午陽父親怒視著秦杉吼道:“讓開!”
秦杉驀然跪在午陽父親麵前,低頭懇求:“都是我不好,要打就打我,求你原諒午陽。”
午陽痛徹心扉,抓住秦杉的手喊著:“秦杉,你站起來,你不能這樣!”
強烈的震憾使得午陽父親不由自主倒退一步,看著午陽恨道:“你讓我怎麽對你媽媽交代?我再也不想見到你!”,說罷摔門而去。
午陽可以不在乎父親的責打,但最後這句話卻真正深深傷到他心裏,他對這父親的背影說:“對不起,爸爸。對不起。”
午陽用力拉起秦杉說:“不值得你這樣的,我不許你這樣。”
秦杉心疼地抱住午陽,擦著他臉上的血,“不,午陽,你值得我做任何事。”
午陽迷茫地看著秦杉問:“哥哥,我們是不是錯了?為什麽會傷害這麽多人?”
秦杉搖搖頭說:“午陽,我不能回答你,因為我也不知道。不管對錯,我會一直愛你,就是錯了,我也會錯著愛下去。但是午陽你不必跟著我一起錯,如果選擇放手能讓你快樂,少些傷害,我寧願你離開。”
午陽凝視著秦杉說:“我不要離開你。”
秦杉繼續說:“午陽,別怨你父親,他那樣不是因為你對或錯,是因為他愛你。該怨的是我,不遇到我,你不會像現在這樣。我以為我可以愛你護著你,可你卻因我受這麽多傷。午陽,是我對不起你,要是你太累,選擇放棄,我不怨你”。
午陽傷心地吻在秦杉的唇上,停住他。“不要,不是你說的那樣,不是的,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誰都不怨,我不要離開你,不要。”午陽真的急了,臉漲得通紅,連聲說著“不要,不要”。秦杉從沒見過午陽這麽無助的樣子,他痛惜地抱緊午陽,心裏責備自己“知道午陽敏感,怎麽就說了這麽多廢話”。秦杉不敢再說,隻是抱著午陽,一邊吻一邊低聲叫著“午陽,午陽。”,等待著午陽安靜下來。
“午陽,我亂說害你著急了”,秦杉哄著午陽說,“你別當真,好不好?”
午陽遲疑地問:“你說過不離開我的,還算數嗎?”
秦杉柔柔地說:“當然算數,說好一起走的。我再也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了。我要你,午陽。不管對錯我都拉著你,不許怨我,不許後悔,你保證給我聽,現在就要。”
午陽最喜歡,也最放心的就是秦杉的強勢和堅定,語氣溫柔卻不容置疑。“好,我保證和你在一起,無論對錯,不怨你,不後悔。”
秦杉放下心來,捧著午陽的臉說:“臉都腫起來了,來洗幹淨。”把午陽拉進衛生間,輕輕擦幹淨,又找來冰袋敷在午陽臉上。坐在沙發上,秦杉習慣地將午陽抱在胸前,說:“午陽,我今天第一次聽你說愛我,再對我說一次,好不好?”午陽有點害羞,但認真地說:“秦杉,我愛你。”
秦杉笑起來:“聽上去感覺真好,比你對著你父親說的時候溫柔多了。”
午陽才發現秦杉在逗他,裝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說:“以後別再想聽到。”
(十四)
秦杉與明惠本來在熱熱鬧鬧地準備婚禮,可這麽長時間也沒定下來。秦杉卻回家越來越少,明惠也在河南一呆幾個月。不明就裏的人著急起來。秦杉的父親決定專程到河南看明惠,如果沒什麽大事,還可以多呆幾天,參觀新出土的古墓。
“明惠,身體好了嗎?你生病住院也不說。好幾個月沒回家了,是不是跟秦杉鬧別扭了?什麽時候結婚定下來沒有?”秦杉父親問。
明惠避重就輕地回答:“爸,我沒事了,您不用擔心我。我的論文大概要在這兒做了,這一年會常呆在這裏。”
“你跟秦杉是怎麽回事?是不是他惹你生氣了?”秦杉父親追問。
“有點小事。是我要回到河南來的,您是專家,知道這個機會可能一輩子隻有一次。” 明惠繼續躲著。
秦杉父親見明惠不肯回答,無奈地說:“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你們有問題。這一下幾個月不回家,從定婚到現在快一年了。你是個通情達理的孩子,不會為一點小事這樣的。要是秦杉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我不會偏心的。”
明惠 深吸一口氣,平靜一下自己的情緒說:“爸,秦杉是不是也常不回家?您問秦杉吧,我不想您從我這兒知道。”
秦杉父親感到事情嚴重了,換了個話題,“明惠,快過年了,找空回家來看看。你自己離家在外,又是個女孩子,凡事小心,照顧好自己。”
明惠強忍著眼淚說:“爸,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放假我就和莊先生一起回去。”
秦杉父親再也沒心思參觀什麽古墓了,回到家立刻打電話給秦杉,“不管你在幹什麽,現在回來!”
“到我書房來說吧。”秦杉一回到家就被父親叫到書房,“說吧,你對明惠做了什麽?”
秦杉知道再也躲不過去了,停頓了一會兒,整理一下思緒說:“爸爸,您別生氣,是我不好,沒有早點告訴您。我不能和明惠結婚,我愛上了別人。”
秦杉父親生氣地說:“定婚不是鬧著玩的,跟結婚一樣。你說愛別人就愛別人,把明慧當成什麽了?”
“爸,對不起,是我對不起明惠。我也不想這樣,可這是我有生第一次愛上一個人,愛過以後才知道我隻是喜歡明惠,沒有愛過她。”秦杉辯解著。
“唉,你的信譽,你的責任都到哪兒去了?當初也是你喜歡人家明惠,還說明惠是最優秀的。這才幾個月,又遇到比更好的女孩子了?”
“不是,爸爸,他是午陽,不是女孩子。”秦杉硬撐著說。
“什麽?你怎麽會愛上一個男人?你是……?”秦杉父親大吃一驚。
“爸,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但我知道我愛的不是隨便一個男人,他是午陽,唯一的午陽。這是我第一次愛一個人,也是最後一次。爸,您能理解嗎?”秦杉一點不猶豫地回答。
“午陽也跟你一樣嗎?”秦杉父親沉默了好一陣後,問了一句。
“他也許不是,但他一樣愛我。”
秦杉父親責備著,“你這哪是愛他,你是害他,也害了自己。這世界上不是什麽樣的愛都能善終的。我不容許你們這樣,不管你說什麽,斷了這種關係,對大家都好。”
“不,爸爸,我發過誓,永遠不放開他,離開他,我做不到。”秦杉堅決地說。
“不要海誓山盟的,去好好想想再說話。我不能接受你們這種愛。我累了,你出去吧。”秦杉父親疲憊地說。
(十五)
秦杉父親坐在午陽對麵,歎口氣說:“你們這些孩子真不讓人省心,鬧成這樣。我原來一直為秦杉堅強的性格驕傲,現在才知道他的堅強就是執。我勸不動他,可是午陽,我必須盡最後的努力,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你們都是聰明的孩子,為什麽執迷一條絕路?這種愛情能有什麽結果呢?”
午陽一言不發,默默地聽著。
秦杉父親看看麵無表情的午陽,繼續說:“愛秦杉就離開他吧,對他對你都好。明惠在河南不肯回來,我愧對她的父母。他們把女兒交給秦家,秦杉卻毀了她的幸福。”
午陽疚愧地說:“對不起。”
秦杉父親說:“我別無他求,隻希望你們這些孩子平安順利地過日子,這應該也是你父親的願望,不過分吧。”
午陽掙紮地說:“可是我愛秦杉,他也愛我。”
秦杉父親無奈地回答:“我知道,可是你明白你們要付出多大代價嗎?你自己還有秦杉,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秦杉父親走後,午陽陷入沉思,不能自拔。
“因這份愛而來的困境是解脫不掉的,或許秦杉父親是對的,唯一可以讓大家解脫的就是離開秦杉。從林芳到明惠,到自己的父親,再到秦杉的家人,原來的友情,親情,愛情,能傷的都傷到了,能毀的都毀掉了,最後還要拉秦杉一起走向絕路。可是沒有秦杉還能像過去一樣嗎?還要再回到那些沒有盡頭的酗酒的日子嗎?”午陽被逼進一條死路。
一夜無眠,午陽最後決定退出,“秦杉會怨嗎?他說過,如果太累,選擇放棄,不會怨我”。午陽頭腦一片混亂。驀然想起那片海,好想再去看一眼。如果無路可退,如果一定要沉沒,就選那片海好了,秦杉會記得的。他見不到我一定會很痛的。秦杉,我舍不得你,可是這一次對不起了。在出租車上,還是忍不住給秦杉發了一條短信,‘我愛你’。關掉電話,扔到一邊。
上午剛剛進到辦公室,秦杉就接到林芳打來的電話:“午陽辭職了,見不到人,電話關機,我怕他會出事。他會去哪裏呀?”
秦杉聽得如墮深淵,一定是父親跟午陽談過了,後悔為什麽不先告訴午陽,至少他會有個準備。林芳聽不到秦杉回答,一反平日的冷靜,火冒三丈地喊著,“秦杉你聽見沒有?”
“不辭而別,午陽根本就沒想讓誰找到他。”秦杉這麽想著。他相信午陽的愛,午陽舍得嗎?如果不,他會去哪裏?秦杉一下想起那個小島。打起精神安慰林芳:“別急,我想他可能會去那個度假村。”
林芳急得吼起來:“哪來那麽多廢話,你去機場,我查航班,盡快通知你。”
十分鍾後,秦杉在出租車上接到林芳電話,“海南航空,7460航班,10點15起飛,票已檢入,你直接去登機口。我去能想到的地方找,手機開著。”
登上飛機落座,秦杉拿起電話打給林芳,“我已經快要起飛了,會跟你保持聯絡。”
放下電話時才看到一條短信,是早上午陽發過來的,打開一看,心象是被捅了一刀,疼的連眼淚都流不出來,‘我愛你’。
(十六)
秦杉駕船駛向小島時已是傍晚,一天的奔波和焦急讓他覺得快要崩潰了。到達小島,秦杉一眼看到雕像一樣的午陽,不顧一切地跑過去,被礁石劃破,也渾然不覺。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午陽麵前,“午陽,你怎麽自己跑到這裏來了?”
不知道午陽在這裏站了多久,他全身都被打濕,冰冷的海水不斷地沿著他的頭發流下來。午陽恍惚地看一眼秦杉,不說話也沒有表情。秦杉被午陽的樣子嚇壞了,一把抱住他,隻覺懷裏一片冰涼。秦杉撫摸著午陽濕透的頭發說:“午陽,回家吧。”
午陽空洞地看著秦杉,“我們分手吧。”
“絕不,沒有第二次”,秦杉堅決地說。
“哥哥,我累了,你說過如果太累,選擇退出你不會怨我。”
秦杉緊緊手臂,“你怎樣做我都不會怨你,但是如果你選擇什麽都不要,我陪你。”
午陽的身體劇烈地抖動,反射般驚慌地叫道:“不要!”
秦杉的心幾乎被揪出來,他早就知道午陽不會讓他為難,哪怕是一點點。就是天大的委屈和難處,若不是為了自己,午陽也不會就這麽絕情地跑掉。他脫掉自己的衣服裹住午陽,再把午陽緊緊摟在懷裏:“午陽,對不起,委屈你了。我知道你一定很難,要是都不能對我說,你還有誰?不管是什麽事,告訴我,我們一起麵對。”
午陽痛苦地閉上眼睛,“對你說了又能怎樣,我們始終不能在陽光下相愛。”
秦杉吻著午陽的眼睛,“不是這樣的,沒有陽光也是愛。你舍得丟下我嗎?說好了一起走的,不要放棄,好不好?”
冬日的黃昏是很短的,天很快黑下來,海潮也越漲越高,小島已經快被淹沒了。沒有時間拖延,秦杉連拖帶拉把麻木的午陽裝上船,“沒時間了,現在要趕快開回去。”
船在海上開了不一會兒,天就完全黑了,再也看不到方向和地標。小島離度假村不算很遠,但這隻是一隻快艇,根本沒有夜間導航係統。在找不準方向的海上,跑得越快越危險,秦杉心裏著急害怕了,如果困在海上,什麽都可能發生。他隻好停掉發動機,在黑暗中緊緊抱著午陽,“害怕了嗎?別怕,我們在一起。”
午陽雙手摟著秦杉,“不怕。要是能死在一起,還怕什麽?”
“不,午陽,我不要你一起死,我們要在一起生活的。現在和我一起想辦法開回去”,秦杉用力吻一下午陽,不容置疑地說。
“這個島在度假村南麵,我的手表是運動型,有一個小羅盤,我們用羅盤定位向北開,大方向不會錯”,午陽想了想說。
“好,打開手機的定位係統,我們離岸不太遠,希望能有信號”,秦杉跟著說。
“先送救急信號出去,時間還不晚,有船來幫我們最好。開慢一點,萬一有人來幫我們也好找到。如果一直向北,應該會有信號的”,午陽說。
商量好對策,兩人一起找準方向,慢慢向北開去。大約兩個小時後,手機上終於有信號條出現,“有信號了!”午陽說,“再慢一點,節省汽油,等定位係統工作。”
原來一個小時的路,艱難地花了四個多小時,但畢竟安全回來了,最重要的是找到了午陽。一回到酒店,秦杉就抱住午陽不肯放手,‘我愛你’。
午陽緩緩地吻上秦杉,“我舍不得你。”
一整天的奔波與焦慮,放鬆下來後,秦杉已經累的站不穩,卻死活不肯放開午陽。把午陽冰涼發抖的身體和自己一起裹進被子,才抱著午陽睡去。
(十七)
深夜,午陽從夢裏醒過來時,還被秦杉摟著,身上暖暖的,心不再痛。一陣感動,也不管秦杉是否還睡著,翻過身吻住他。秦杉一下搞不清是夢是醒,不由自主地摟住午陽的腰,卻引來午陽一陣狂吻。一種恍惚的,如夢如醒的感覺,讓秦杉覺得好像在空中飄浮。心跳的很快,壓在胸上麵的另一顆心像是感應到,也加速地跳著。
午陽貼在秦杉耳邊說:“秦杉,要我吧,在我痛不欲生的時候,我都遺憾沒有給過你,再疼也不會超過心痛。這次不要再拒絕我,是我求你,好嗎?”
黑暗中,秦杉被午陽的聲音點燃起來,卻不敢動作,他知道會疼卻不知道會有多疼。午陽已擺好姿勢等待著,見秦杉不動,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體下。秦杉遲疑著,溫和地揉著午陽,最後試著探入一點。這時候的午陽已被秦杉的愛撫搞得神魂顛倒,哪裏經的住那輕輕一探,他不由自主地一聲,“啊……”
就是這一聲勾魂的吟叫,讓秦杉瘋狂,他聽到自己砰的一聲炸開了,他不再猶豫,撐開午陽頂進去,盡量控製著自己的動作輕一點。午陽咬著嘴唇,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由得全身繃緊,用力抓著秦杉。秦杉不舍得再用力,他極力壓製著已經燃遍全身的欲望,心疼得哭出來,“不要,午陽我不要了。”
“不要停,求你”,午陽忍著痛,抓緊秦杉不放,盡量放鬆配合著他。
‘這是午陽的初夜,也是自己的,以後再有多少次都不能與這次相比’。心疼,感動,快慰,和膨脹到包不住地情欲交織成一團烈火,在秦杉身上燒著,他終於放開自己,用力挺入午陽的身體,就在他完全進入的時候,午陽突然收起,將他緊緊包住。
排山倒海般的感覺撞擊著秦杉,周圍的一切都已不存在,肉體的交融喚醒了靈魂。秦杉感受著午陽的身體,感受著午陽和自己連在一起,耳邊隻聽到一個聲音在遊轉“秦杉……”,那是午陽亦或是午陽的魂魄。抑製不住的快感連綿不絕而來,把他推向午陽身體深處,最後一股熱流帶著他衝入午陽的體內。這一刻他明白了午陽,明白了什麽是全部,完全擁有午陽的感覺美妙無比。
午陽感受著秦杉一點點進入,被張開時的痛感,慢慢被秦杉充滿,好疼!怕秦杉不舍,午陽死也不肯再叫一聲,終於等到秦杉最後進入深處,一陣劇痛後,疼痛在麻木中消失了,隻剩下漲滿,一直漲到心髒。身體裏的抽動攪得他魂飛魄散,夢囈般叫著秦杉的名字,腦中渾沌一片。
秦杉好久才平息下來,翻身將午陽壓在自己身上,想著“一定很疼,敏感的午陽受的了嗎?”伸手摸到午陽臉上的淚水,心裏柔軟一片:“午陽,愛你的感覺是說不出來的,真好,我也要給你,來吧,好嗎?”
剛從夢裏出來的午陽又被秦杉的話迷住了,身體上殘留的疼痛和尚未釋放的激情使得他迫不急待地尋找秦杉的身體,他夢想的身體。他毫不猶豫地撐開秦杉挺進去。撕裂的疼痛夾著從未有過的快感,使秦杉幾乎暈厥,他緊緊扣住午陽的手,終於撐不住叫出來,與愛人融為一體竟是這麽痛,這麽快樂。
剛剛給過秦杉的身體依然火辣,而擁有秦杉的感覺讓火辣的身體燃燒起來,午陽失去所有控製,放縱著自己的身體和心靈,任身上的火燒著,從自己燒到秦杉,他感到秦杉和自己一起灼熱,燃燒起來。秦杉的嘶叫讓他痛苦卻又迷醉,真想就這樣和秦杉交合著死在一起,他不斷盡力挺向深入,將自己全部傾瀉進去。不要出來,就這樣停留在秦杉的身體裏,溫暖,柔軟,水一般的蕩漾著,太美了。
因情而來的性愛是驚心動魄無與倫比的。這一夜,他們麵對死亡,相互奉獻,索取,在淚水裏彼此擁有,在疼痛中相互交融,從肉體到靈魂都烙上了彼此深深的印記。這印記如此之深,以後漫長的歲月都不曾淡化它。在以後的日子裏,秦杉說‘午陽,我隻要你’,午陽說‘愛過你,我已不能再愛任何人’。
早上一縷紅色的晨光照進來,午陽醒來看到身邊的秦杉,昨天的一切如幻如夢,身體上從裏到外都是秦杉留下的愛痕,心被秦杉充的滿滿的。秦杉熟睡的臉安靜,英俊。午陽卻覺得有點不真實,他禁不住伸手撫摸著。秦杉被弄醒了,看到的是午陽情迷的眼睛,他不由一怔:“這小家夥又在想什麽呀?”
秦杉溫和地問:“想什麽呢?”
午陽說:“看看你是不是真的。”
秦杉捧著午陽的臉,溫柔地注視著他明亮的眼睛,回想著昨夜驚心動魄的歡愛,柔聲問:“還疼嗎?”
午陽點點頭問:“嗯,你呢?”
秦杉顧不上回答,疼惜地抱住午陽,“以後不會再讓你疼”。
午陽低聲撒嬌:“不疼,我願意給你,你還要嗎?”
秦杉溫柔地說:“我要,午陽,你是我的。你的名字,你的身體,你的心,你的靈魂,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謝謝你午陽,你給我全部,讓我擁有。以後不要再想逃跑,無論你到哪裏,我都會抓你回來,這輩子是這樣,下輩子也是,永遠是,記住了?”
午陽不好意思地眨眨眼說:“記住了”。
秦杉拍拍午陽的頭:“起來吧,跟我回家,回我們的家,從今天開始你和我住在一起。想你太累,我不要再想你,我要每天都看到你。”
午陽抱著秦杉使勁親一下:“你肯要我了?我們要住在一起了嗎?”
午陽放開秦杉坐起來,全身酸痛讓他不由得‘哦’了一聲。秦杉立刻抱住午陽著急地問:“怎麽了?”
午陽的臉一下子紅到脖子,“疼”。
秦杉也紅了臉,“對不起寶貝,弄疼你了。我也疼,還早,再睡一會兒好嗎?”
蜷縮回秦杉懷裏,午陽喃喃地低語:“好舒服,以後都這樣睡”。
秦杉寵愛地親一下午陽的頭發,“睡吧。”
(十八)
同居就像催化劑一樣,迅速地將兩個人推入瘋狂的熱戀中。
午陽對秦杉的愛裏有著許多依戀,秦杉的堅定和自信讓午陽感到安全。午陽迷戀著那個溫暖的懷抱,每一個吻,甚至每個觸摸。而最讓午陽心醉神迷的是那雙溫和的眼睛,寵愛和疼惜裏多了過去看不到的情欲,那眼睛裏的欲望輕而易舉地就把午陽點燃起來。午陽獨自在家的時間不那麽好過,站在窗前,回想著和秦杉做過的一切,盼著他快些回來,有時候連飯也不想吃,也不覺得餓。
如果有男色這個詞,午陽絕對稱得上的,英俊的臉龐,完美的身材和線條,勻稱挺拔剛勁,就是一幅活生生的米開朗基羅作品。秦杉原本就迷戀午陽的完美,同居以後的近距離讓他更加癡迷,憐愛中加入了一種唯美的欣賞,激起他對午陽壓抑不住的欲求。強烈的愛欲讓秦杉沒有心思做別的事,上班成了心不在焉得等待。看不到午陽的時候,想的全是他,他的笑容,聲音,親吻,讓人著迷的身體,和驚心動魄的性愛。這一切攪在一起,讓秦杉覺得坐立不安,心神不寧。原來每日每夜的思念,現在變成每分每秒。
回家看到午陽,壓了一天的愛火就‘騰’地一下躥起來。
午陽則象一隻受了傷的小獸,鑽進秦杉懷裏嗚咽著,“我想你,好想好想。”
秦杉摟著午陽不停地撫摸著,“委屈你了,寶貝,我也好想你,我回來了,現在都是你的。”
被情欲困了一天的午陽癡癡地盯著眼前的愛人,緩緩脫去自己的衣服。午陽情迷的眼睛,滾動的喉結,和脫衣服的動作,把秦杉激得如同一隻餓極的動物咬住午陽不放。兩人快速撕掉身上的束縛翻滾在一起,親吻變成了啃咬和貪婪的吸吮。他們不顧一切地狂愛著,癡戀著對方身體的每個部位每一寸肌膚,生理的需求淹沒在情愛的洪水中。
秦杉再也忍受不了思念午陽的折磨,終於決定休兩個星期假,他不想控製,也控製不住自己對午陽強烈的愛欲,他要每時每刻和午陽在一起。
有如蜜月的兩個星期,兩個人每天象是在夢裏,互相之間的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都會引發一輪狂烈的做愛。激情之後,兩人還緊抱在一起舍不得分開。午陽軟軟地說:“我還想要。”
秦杉眼睛裏的柔情像水一樣全部傾瀉在午陽身上,“我也要。”
兩人就細細地從頭開始吻過,一點點品味對方,和風細雨般溫柔地再愛一次。
他們不明白怎麽會這樣,也不去想,放任身心都淪落在癡迷的情愛裏。每次愛過之後,就像從夢裏醒過來,互相恍惚地看著對方,記憶一片模糊,隻有身體上滿布的愛痕無聲地講述著曾經的歡愉和狂亂。
午陽的聲音和他的身體一樣,對秦杉都是抵擋不住的誘惑,他狂愛著午陽的一切。這種狂愛讓秦杉想知道午陽的所有,更害怕將來有一天會失去午陽。
他忍不住問午陽:“午陽,在我之前你曾經愛過誰嗎?”
午陽說:“我的過去很重要嗎?”
秦杉說:“重要,你的一切都重要。”
午陽說:“如果一定說愛過誰,也隻有林芳了。我曾經以為我是愛林芳的,他是唯一會為我哭的女孩子。可是我們相識太早,想知太多,感情裏有很多的是像兄妹和朋友。林芳告訴我有了男朋友的時候,我覺得失落,她不再需要我了,但同時也為她高興,因為她有了我不能給她的那種純粹的情愛。林芳失戀從美國回來,我心疼她,照看她,甚至為她和steven惋惜。我與林芳感情很深也很複雜,我不知道愛情在我們的感情裏占多少,不過林芳的父母一直把我當準女婿的。”
秦杉打斷午陽:“那我呢?我算是什麽?”
午陽笑了:“你在吃醋?”
秦杉嘴硬地否認:“不是。你以後會和林芳結婚嗎?”
午陽逗秦杉:“要是能和林芳結婚還等你來?我們一歲的時候就認識了。”
秦杉繼續發酸:“比我早了二十多年,那你什麽時候愛上我的?”
午陽看著他認真吃醋的表情,不忍再逗他:“好了,別酸了。我第一次握你的手就愛上了你,所謂一見鍾情吧。心裏的一根弦被撥動了一下,以後就再也停不下來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為我流過眼淚,我會珍惜的。”
秦杉說:“午陽,我也是第一眼就愛上了你。"
午陽抱住秦杉說:“我知道的,不然怎麽敢去招惹你?”
秦杉認真地說:“午陽,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愛我,一定讓我知道。我愛你,也要你一樣的愛我,我要絕對的真誠,我們之間不要有一點勉強,好不好?”
午陽清澈的眼睛看著秦杉說:“不會有那一天的,愛過你,我已經不能再愛任何人。你說過,我是你的,你要與不要,我在這兒等你,永遠是你的。”
午陽的話讓秦杉忘了吃醋。感動,憐惜,和說不清的酸楚在心裏攪纏,秦杉捧著午陽的臉,雙手都在顫抖,“傻瓜,我的寶貝,我不能沒有你,我是不敢跟你說我有多怕失去你,……”
午陽輕吻在秦杉的唇上,“那就不說了,怕的時候就來要我,好不好?”
秦杉禁不住熱起來,“要過以後會更怕。”
轉瞬間,午陽已堅硬地頂住秦杉,“別怕,這次一定不同。”
(十九)
雖然住在一起,卻一點也不減少秦杉對午陽的關注,他很快發現午陽並不快樂。午陽的心意全部放在秦杉身上,秦杉去上班的時候,午陽就厭厭的情緒不好,有時在網上心不在焉地掛著,有時開著電視不知道在看什麽。一個人在家,午陽寧肯什麽都不做,也不願出去。他每天認真做的一件事似乎就是等待秦杉回來,和秦杉度過一個晚上。秦杉知道午陽還是心結未解。
林芳也不放心午陽,不敢直接問,隻好每天打電話問秦杉。
午陽曾經是公司裏非常出色的場內交易員,一度名列頂級。場內交易員可不是一般的操盤手,可以說整個市場在某種程度上都是由他們調控的。午陽很喜歡這個每天充滿挑戰的工作。公司希望午陽能回去,就當是放了個長假,林芳更是在努力說服午陽。可是午陽沒心思做任何事,更不願見秦杉以外的人,和林芳在電話裏聊上幾句,已是極限。
秦杉為午陽著急,知道他敏感,不敢給他多加壓力,隻能小心地哄著他。每天出門都不敢看午陽的眼睛,下班回來看著午陽興奮的樣子,秦杉就止不住地心疼他。
那天下班回家,秦杉擁抱著午陽說:“午陽,我愛你”,午陽不說什麽,隻是往秦杉懷裏靠緊一點。秦杉輕輕地問:“心裏還是放不開,是嗎?”,午陽也不回答。
秦杉繼續說:“因這份愛受傷最多的是你,如果不能讓你快樂,這愛還有什麽意義?”
午陽歎息地回道:“那你呢?傷的少一點嗎?”
秦杉一時說不出話,自己的堅定自信和執著,有多少是做出來給午陽看的,自己知道。心裏的傷痛,背後的軟弱,他不肯給別人,更不肯給午陽看到。午陽什麽也不說,卻是什麽都知道。秦杉被午陽簡單的一句話感動,他不想讓氣氛太緊張,對午陽笑一下說:“我皮粗肉厚的,傷不到的。”
午陽吻一下秦杉說:“撒謊都不會。別擔心我,過得去的,能和你在一起就夠了。”
秦杉說:“林芳每天都打電話給我。你們過去朝夕相處,感情又好,你一下子出這麽大事,這麽多天不見,她擔心你的。有空多見見她,跟她好好聊聊,好嗎?”,午陽點點頭。
秦杉接著說:“傷了的是我,不是你。離開的時候讓我轉告你,午陽不欠我”。
午陽說:“你不知道,我們小的時候,是明惠一直照顧我們的。她人好,大家都喜歡她。我是整天惹禍,林芳又是個驕傲的性格,明慧總是護著我們。為了我少挨打,她肯模仿我父親的簽字讓我過關,她平時是一句謊話都不會說的。想不到,再見到她,我卻把她害成這樣。”
秦杉說:“午陽,不是你的錯。沒有你,我與明惠會結婚,但我永遠不知道愛情是什麽。我知道明惠愛我,我也喜歡她,可是直到我們訂婚的那天,我心裏都是平平靜靜的。遇見你,一下子就為你心動了,才知道愛情是這樣的。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與明惠不可能在一起了。明惠大度,但在感情上絕不會含糊,這就是為什麽她能原諒你,卻不肯原諒我。就是沒有你,有一天當她發現我不能像她愛我一樣的愛她,她也會離開我的。”
午陽無奈地說:“事已至此,無論是你還是我,終究是對不起她。”
秦杉說:“今天我父親打電話來,他跟我說下個月明惠放假回來,還跟我說,好好待午陽,你已經害了明惠,不能再傷午陽。還讓我告訴你,他會去和你父親溝通’。你知道嗎,午陽,是你的愛感動了我父親,他現在願意接受我們了。”
午陽默默地抱著秦杉流淚,越哭越凶,哭得秦杉也跟著落淚,最後變成兩人抱在一痛哭。
第二天早上,秦杉問午陽:“你說我這樣去上班,能不能看出什麽?”
午陽看看秦杉還紅腫的雙眼說:“戴個太陽鏡吧”
秦杉說:“那怎麽行,我不能在辦公室裏也戴著個太陽鏡吧,那不是不打自招了”
午陽撒嬌:“那就休息一天陪陪我吧”
看著午陽,眼睛雖然還紅腫,臉上卻流露出久違的快樂,秦杉從心底笑出來:“午陽,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我父親,怎麽他一句話你就變了?”
午陽紅了臉:“沒正經,哪有你這麽說話的。”
秦杉抱住午陽親一下,“有多久沒看到你這樣笑了?你知道你笑起來有多好,第一眼看到你笑就被你迷住了,當時就想,我一定是在等你的,竟讓我幸運地等到了。”
午陽傻乎乎地問,“要是等不到呢?”
秦杉也跟著犯傻,“那就一直等,等一輩子。”
午陽看著秦杉好一會兒才說:“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你是個陌生人,就像見到一個老朋友,原來你是一直在等我的。”
秦杉笑著說,“是在等你,這輩子等不到下輩子繼續等,等到就不會再放開你。今天就在家陪你,好不好?”
午陽遲疑地說:“不過,我還是不敢見你父親。”
秦杉好笑地拍拍午陽的頭:“傻瓜,誰讓你現在就去了。慢慢來吧,順其自然,我父親是個很好想處的人,他會喜歡你的。哦,忘了給你,他的電話,他讓你打電話給他。”
午陽摟著秦杉說:“那我現在就打個電話好嗎,你陪我打?”
秦杉看著午陽小兔子一樣的神情,笑著撥通父親的電話,“爸,午陽想跟您說話,現在有時間嗎?”
“好啊,我正想跟午陽說幾句呢。”
秦杉把電話遞給午陽,摟著他,“說吧,我陪你。”
午陽拿過電話緊張地說:“伯伯您好。”
秦杉感到午陽的緊張,輕輕在午陽耳邊說,“別怕,沒事的”
秦杉父親說:“午陽你好嗎?這麽長時間沒見你,有空出來走走吧。”
午陽鼻子一酸,“對不起,伯伯,我讓您失望了。”
“午陽你聽我說,別再想那些了。我想告訴你,那天你不顧一切地走了以後,我開始擔心你,後來看到秦杉瘋了一樣的找你,我想是不是我錯過了什麽。秦杉跟我仔細講了你們的事,從你們分開,你酗酒自傷,直到他找到你。秦杉從小家教嚴格,堅強獨立,我從沒見過他流眼淚,可是那天他哭著對我說,‘午陽是用生命愛我的’,他求我原諒。我希望秦杉結婚成家生兒育女,可是如果必須用秦杉一生的幸福去換,我寧願不要求他。我也知道了你是怎樣愛秦杉的,我不能隻為了我的期望毀了你們兩個人。”
午陽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謝謝您,我會好好愛秦杉的。”
秦杉父親說:“好孩子,別哭了,還有些話以後慢慢說吧。”
放下電話,秦杉一點點吻幹午陽的淚,“乖,不哭了,你哭成這樣我好心疼,來,笑一下讓我看看。”
午陽對著秦杉傻傻地笑一下,“我再也不哭了。”
“什麽也沒有你快樂更重要。你今天想做什麽?”
“我也沒想,不過即然不能見人,就在家吧。”
午陽本是無心的一句話,像一根羽毛掃在秦杉心上。秦杉抱過午陽低聲說:“午陽,你在勾引我?”午陽大笑起來:“我什麽都沒做,是你自己想歪了。”
秦杉吻一下午陽說:“不承認也沒用,今天我有一整天的時間,要不要現在把晚上的事做了?”
午陽不再答話,一手摟住秦杉的腰,另一隻手托過秦杉的頭吻上去,手臂收緊。秦杉不得不全身緊貼住午陽,一股暖流升上來,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
午陽放開被自己點燃起來的秦杉,調皮一笑:“我真的沒勾引你,晚上的事晚上做吧”,說完轉身跑開。
秦杉一邊平息著自己,一邊笑著喊:“午陽,你別跑”,心情一下晴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