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手記:王立山,一個來自故鄉深陷囹圄的人。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有著怎樣的內心世界?這篇來自網路署名王立山的文章,或許可以讓網友們從某個角度,走進他的內心世界。文章真偽未經考證。因聯係不上,譯文未經作者允許,有不當之處,譯者與讀者自負。)
二零一零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康州中央大學的英語教授,詩人,大衛. 商卡爾博士,為《哈弗學刊》撰文,寫到:他僅僅因種族出身和膚色被紐約警方糾葛並羈押的事件並沒有結束。該文的副標題是:“和解既不能重修對警界的誠信,也不能解決問題,”。
商卡爾博士表達了我的心聲。
目前為止,如果有人在網路上穀歌我,不難發現很多關於我的負麵甚至扭曲的東西,盡管人們在二零一零年四月之前對我一無所知,盡管法律依然推斷我是無罪的。在處理我的事件中,警方有選擇的向媒體出示了幾件在我車中找到的私人物品,並就此作了最誇張的推論。警方向公眾描述,參與此事的某某警察如何英勇,這如何是一起蓄謀殺的凶案。媒體在很大的程度上在詆毀我。當然,媒體需要這些偏見和扭曲的報告來滿足它們已經格式化的精神世界。甚至我最親近的朋友對媒體的如是說辭也確信無疑。我不怪我的朋友。我也不怪對媒體趨之若騖的人們。然而,主流媒體用有色的偏見來詆毀和描述中國人絕不是新聞。CNN某評論員曾叫中國人“一群流氓和惡棍”,由此引發中國一句流行語“做人不能太CNN”,這裏CNN指的是缺德之行為。請問這位評論員,敢用同樣的話說猶太人嗎?如此,他將因為反對西米教被亂石砸死。威廉.麥克苟文曾寫書《有色新聞》描繪美國的記者行業如何在多元的征途中腐朽。他在書中批評主流媒體如何不能對Patrick Chavis 博士進行沒有偏見的報道而在新聞界留下臭名昭著的醜行。
一個中國人,如果不能比同事更勤勞,她和他就會被指責為懶惰。一個中國人,如果為受到不公正對待而抱怨,他或她就會被指責為“精神不健全”“暴力傾向”。一個中國人,隻能勞不能怨,被認為理所當然,在必要時,還必須做替罪羔羊。
兩個月前,我成了中城醫院的病人。有一天在食堂裏,我從一名黑人廚工那裏領晚餐,她給我四隻肉丸子。我問一名叫櫻桃的黑人員工,別人領到八隻肉丸,而我為什麽隻領到四隻?她說:肉丸子不夠了。很有道理!我沒有怨言。但是,當我看到在我後麵的人都領了八個肉丸子,我就走過去直接問那位廚工。她回答我,給我四個,因為我沒說要八個。可其他人也沒說要八個呀!但他們都得到了八個。誠實的說,我平常也就吃三四個而已。但這不意味他們可以少給我。同樣,當我拿三瓶牛奶時,廚工會立即要回去一瓶並告訴我每人最多兩瓶。一而再的,我看見其他人還是拿三瓶。有一天早上,來自西語族裔的桑德拉女工在派送多餘的果汁。她問我們有沒有人需要。我舉手說我要一瓶。她說,不! 因為我已經有兩瓶了。然而,就在我眼前,她把多餘的果汁給了另外同樣已經有兩瓶的人。同一個桑德拉,有一次抱怨我出言不遜。那時,我正在和一位叫卡羅琳的金發女士調侃:因為她給我封信口的透明膠太短,我說她“小氣鬼”。當時桑德拉正在信箱前的電腦上網遊,卡羅琳為把信放進信箱而請她移動一下。被打攪的她很生氣地向我喊道:“你這樣粗暴對待一位女士!小氣鬼是不遜的字眼!”我頓時啞口無言。之前很多次,我聽見人們在她麵前,口無遮掩,齷蹉連篇。而她,桑德拉並沒有任何慍色呀!有一天,我從院子外回房,就在我要進門的時候,員工米格爾就當我的麵把進房的門關上了。一天晚上,我正在走廊裏借光閱讀,米格爾看見了立即把燈關閉。當我責問他還不到宵禁的時間,他告訴我,何時關燈,隨他喜歡。有一次,我與米格爾激烈爭吵起來。因為他不給我開洗衣房的門,致使我無法把洗好的衣物放進烘幹機。開始,他說,現在是用藥時段,為了安全,他不便開門。冠冕堂皇!我第二次叫他開門,米格爾說,他本來可以開門,但他不願意。因為我在下“命令”!還有一個夜晚,我要去衝涼,可沒有浴巾。我向一位女工求救。我隨她來到儲物間取浴巾。米格爾瞧見後,立即鎖上了衝涼的房門。我回來驚呆的發現衝涼門上了鎖,就告訴那位女工,而米格爾就在一旁。於是,她問米格爾:“難道宵夜時段不能衝涼嗎?”他語無輪次答非所問:“是嗎?或許不能嗎?但是。。。你如果。。。”女工即刻打開了門。二零一零年十二月十七日,午餐排在樓下健身房裏。早上十一點前,我問桑德拉要一支筆。他沒有給我並告訴我,第三隊就要來就餐了。我說,還不到午餐時間,而且地點也不在食堂大廳。可她仍然不想給我筆。當我就此向法務官員投訴時,官員告訴我她不想質疑她的工作人員的判斷(為了給或不給筆)。第二天,員工要求我在11點25分午餐(12點)前還筆,因為我沒有按他的要求立即起床,他就那我開刀,給我下了24小時禁筆令。還有,那次剛吃完晚飯,提姆墨菲單獨練我,搜我的身。前幾天(01/08/11)提姆把我叫到會議室。幾個護士和兩名保安一起,指責我在我的房間發現了一隻筆。隨之而來的處罰也是禁筆。基本上來說,自從同米格爾吵過,以及一位護士自稱她是“老板”以後,我就決定了不再與任何員工爭吵或理論。因為他們說了:“他們是掌控這裏一切的老板”同時,他們的自我意識遠大於他們的物理存在。不論他們怎麽宣布他們的說教,與他們都毫無溝通的一點緣由。“洗衣門”以後,我確實向單位主任弗蘭克申訴一次。他是個好人。但他隻是告訴我:“我們的看法與你不同。”
來自中國人的一個解釋,一次申訴的不可信是與生俱來的。然而同樣來自他人的解釋和申訴就是真的,或後來“證明是真的”。當歐馬索頓 傷了八個人,他的鄰裏說,他過去是個好人。但起訴我的案子在法院等待訴訟的時候,兩位紐約布魯克林猶太醫療中心的醫生就對紐約郵報講述。一個說:“讓我震驚的是他能夠進入這裏進行凶殺”。另一個說:“(他)精神有問題並有暴力傾向”。五月十五這天,“一個病人就要死了,(他)在圖書館”,並且(他)在“種族上辱毀”另外的人。這兩個醫生的說辭盡管毫無根據,但他們的評說廣為傳播。媒體不僅沒有譴責他們在醫院裏的惡行,更無能去譴責“那個”盜世欺名的違法者和無法救藥的騙子,就像那兩個醫生一樣。到目前為止,對印度人,我隻會兩個微詞。其一是“點腦”(dot-head)來自七月五日時代周刊,其二是“沙黑鬼”(sand-negro)來自商卡爾博士的文章。回溯到2008年,我對怎樣“種族毀辱”印度人一無所知。十一月二十九日這天,我的公共辯護律師問我一個問題:“中國人有情感嗎?”當我回答我們中國人頗具情感後,他接著問:“你呢?”這就是宣稱將在法庭為我做最好辯護的我的那位律師。他似乎對中國人的看法約定俗成。一個中國人被推斷有罪,直到“證實是否”。2008年五月間,我不厭其煩的對我的雇主說,我對任何人都不具威脅。可我的雇主一直就此攻擊我。根據紐約州的法律,雇主解雇任何人無需說明任何理由。我的雇主卻感到必須為我編個故事,比如,用筆指某人的眼睛,當某人後退時,我繼續向前用筆指他的眼睛。完全是謊言!可這又有何用呢?我的雇主指鹿為馬,說啥是啥。說一個中國人暴力,無論是事實與否。就像叫一碗中國“雲吞湯”一樣司空見慣!我的雇主把這些指控呈給州政府,平等就業會和法院。然後,又不出席州勞務部門聽證會。當勞務部門作了有利於我的裁定,他竟然懶得上訴。後來在紐約聯邦法庭訴訟時,他的律師僅僅要求延期審理,進而要求法官撤銷案子。
去年冬天,在佐治亞的一個清晨,我帶著一雙兒女在公園漫步遊玩,見到一位白人婦人帶一隻沒帶鏈子的狗出了家門。當她的狗接近我的孩子,對孩子噓熏時,兩個孩子驚駭不已。因為這隻狗很大,看起來也不友好,他們驚嚇的尖叫。我用木棍輕欄著不讓狗舔到我的孩子。此時狗的主人向我喊到:“不許碰我的狗!”為什麽?隻許狗驚人,不許人驅狗?我對她說,我的兒子女兒都受了驚嚇,她該把狗叫回去並栓上鏈子。狗主人見我碰了她的狗而憤怒異常,她低聲詛咒著帶狗走開了。公園裏規定,是狗必須都用鏈索。顯然,狗主人並不為孩子的驚嚇而動。在她眼裏,她的狗比其他人類孩童更重要。
今年的二月和三月,我們不斷收到小學讓我們確認居住地身份的信件。其實,去年秋天注冊時我們已經把水,電等賬單都按要求交給了學校,而下學期注冊尚未開始。當我去詢問理由時,學校說,他們寄給我的信被退回了。可他們卻沒有退回的信件給我們看。
現在,讓我們反過來,看美國人怎樣看自己。
當美軍從三個不同方位向前那聯盟發射導彈,炸毀了中國駐南斯拉夫的大使館,軍方說,那隻是因為使用了過時的地圖而犯的錯誤。美國人想讓整個世界相信,如此複雜的軍事行動,隻是一個單一個人的錯誤所致。如果是錯誤,那也必須有一個高級長官麵對複雜的計算機係統,對位於克拉羅多州,或亞利桑那州的基地發出命令,並向發射塔以及千裏之外最秘密飛行器發出正確的起飛指令,從三個不同方位同時對準一個建築物並把它摧毀。二零零一年,一架美國軍用飛機與一架中國的殲擊機在南中國海相撞。美軍方抱怨中國飛行員瘋狂駕駛並展示一個飛行員貼近美機飛行被從凸起機窗外拍下他發電子郵件地址的錄像。當這些美國大兵們在中國基地貴賓般享樂,美國警告中國政府:美軍飛機是美國領土的延伸,如果中國人登機,將被視為侵犯美國主權。
讓我們引用H.G.比辛格先生《星期五之夜光--城市,團隊,夢想》書中的一段:“第一個凶案發生於十九世紀末。一個牛仔輕騎卷入一坐挖井引水的莊園,向夥夫討要食物。被描寫成華人的夥夫拒絕了他,於是牛仔立刻射殺了他。牛仔被帶到聖.安吉洛審判,但是法官無罪釋放了他。法理是,沒有法律條文說殺死華人是有罪的。”
大衛.邁克洛夫在《杜魯門》中如此描畫哈利杜魯門的偏見:“每個人的本質都是好的,隻要他誠實,高貴,而不是黑鬼和華人。”他說“他的叔叔威爾揚,一個南部聯盟的元老,自有一套理論。上帝用土造了白人,用泥捏了黑人,其餘的剩物就墮落成了華人。他對華裔和日裔恨得咬牙切齒。我也一樣。我猜想,這就是種族偏見。但我很讚同這樣的觀念:黑鬼應該呆在非洲,黃種呆在亞洲,而白人屬於歐洲和美洲:”。諷刺的是,正是一位華人醫生給與了哈利杜魯門的父親終極的關懷。同樣一個杜魯門,在總統任內,拒絕了在朝鮮戰場部署大規模殺傷武器,並致力於把戰爭局限於朝鮮半島。
在文章的結尾,商卡爾博士登高望遠“我想到,那些與我一起在監牢裏共渡那個周末的其他人。他們與我不同,沒有論壇,沒有資源手段,所以不能發出聲音。正是這些人,應該享有我的勝利。”
我們無法預知,這些聲音為世人聽到的機率。然而,僅僅是天真的幻想卻遠遠不夠。我期待作為詩人的商卡爾博士,得以吟誦他的先賢們的詩章:“無論誰,貶低了他人,就貶低了自己,無論他做了什麽,最後回敬自己”。(惠特曼)“這土地是我們的,遠在我們在此落地之前”(弗羅斯特)。種族歧視是一種傳染病,任何人都可能有染。馬爾科愛克斯 說:“白人在她們的膚色消失的同時,也丟失了人性。”一切都與強權有關。膽小鬼和狂徒都用它來針對其不喜歡的人。無論誰在統治,他和她都易於染上這個病毒並拿它作為一種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