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亮

黑月亮 (二首)

一  城市

你說，月亮是黑色
因為城市裏沒有月光
隻有耀眼的霓虹燈
還有閃著鬼眼的廣告與廚窗

明月高懸，孤燈長明
雨滴點點在庭前
那些都是祖先的孤寂
他們遠懷故鄉和友人

現代生活是熱鬧的連續劇
有動人的情節卻沒有感人的情懷
燈紅酒綠，煙霧騰騰
人潮洶湧卻無一相識相知

什麽時候，我們重又想起
我們頭頂的夜空
本來也有月亮
隻是被我們的呼吸
染成了黑色

1993,6,16



 二  你說
                 不該指望，一顆心
                 把世界照亮
                    ——錄自一首詩

你說，月亮是黑色
在這個城市
有錢能使鬼推磨
可是推不動我

你說，理想現在成了棄兒
在暴發戶的便便大腹下逃竄
街道兩旁的窗戶都緊關著
裏麵正叮鐺地細數著銅板

你說，我想去撿回那些
被遺棄的孤兒
給他們一個溫暖的家
撫養他們長大

你說，理想是人類的愛情
可是我們現在幼稚而且愚蠢
不懂什麽是忠貞
輕易地拋棄她
有一天，我們會痛悔
又想到用鈔票去購買
可是，那被丟棄了的
永遠買不回來

你說，我就不信
人類會一直這樣愚昧
沉醉酣睡，永不清醒

你說，我想燃燒自己的心
看看能否把沸騰傳遞給
冷漠的人們


1993，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