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個夢

馬丁路的金有個聞名遐爾的夢， 我也有個夢。 雖不可比，好歹有勝於無。

我現在的夢就是能當太太， 是在家的那種全職太太， 不是上班族那種太太。

結婚前男友也就是現在老公曾試探地問： 你將來想作什麽？年青時的偶比現在更沒大腦， 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想做太太！ 說完看他的臉色有些青黃不定， 好奇， 問他。 他半吞半吐地說： 太太概念對我 來說就是舊式殷富人家家庭主婦，我好像讓你做不成太太。。。


雖說我們都是受 “婦女能頂般邊天”教育長大的人，可他愛看古書，對“太太”一說自有一經。雖 說我本意就是想做殷富人家家庭主婦， 可又怕嚇跑他便沒人嫁了，連忙解釋：我很好養的， 不愛珠寶， 吃得也不多。。。

他說： 你很愛穿啊， 又愛玩。。。再說了當太太庸不庸俗啊？

哼！ 真是氣死人， 可當年真是愛他， 隻好退步：我也可以自己掙銀子啊。。。

唉，婚前尚且做不成太太， 婚後更沒戲。 自帶飯票嫁他，自然也得自掙飯票跟他過。辛苦不說， 還被他認為是庸俗小婦人， 怨不怨啊， 我！而且，這關切我後半生的夢想還是被自己扼殺的， 蠢不蠢啊， 我！

可回過頭了想想，我這人打小就混沌, 用我媽的話來說就是:腳踩西瓜皮, 溜到那兒算哪. 她常常懷疑是我小時候被她用了過量的撲而敏昏睡三天所至， 所以她從不責 備我胸無大誌。 其實我也念過" 少年心事當拿雲", "生當做人傑" 等豪氣幹雲的詩句, 可不知怎 麽搞的, 過口不入腦。 我每個時期都有不同的夢想那時稱理想, 而幾乎所有的理想都很庸俗而不能唐而皇之地寫入那些關於理想的作文。

我的第一個理想應是做一個邊城小店的老板娘， 穿著漂亮的衣裳賣自己愛吃的薑糖。 這事寫在<<邊城小店>>一文裏， 文雖不俗， 人卻庸俗了些： 美麗的衣衫加好吃 的零食，就象男人的既愛江山， 又愛美人一般，魚與熊掌兼得的貪心暴露無遺。 雖然如此， 倒底還是俗世孩童天性的流露，也算得無賴可喜。 第一個理想一直持續了3年吧， 到了12， 13歲的樣子吧，情竇初開， 突然迷上了湘西放惑的傳說，常常麵對起伏不定的青翠山巒發癡：幻想著去做放“惑”的青衣美麗女娘，帶上那個迷失本性的帥哥哥，遊蕩在散發著幽蘭氣味的微風細雨裏， 好不浪漫灑脫！ 也許是我這放“惑”小女娘太過於羞澀， 加上相貌手段太過平平， 暗戀同班帥哥哥7年直到他離開，居然一共和他講了三句話， 還是在他向我告別時說的。就這身手， 帥哥能中惑嗎？可見我空有浪漫心腸而修行淺短，這個夢想不提也罷。


第二個夢想隨著少年時期暗戀學哥離開而無疾而終。隨後離開湘西美麗大山去城裏學現代人生存手段第一步：讀書。 城裏的初中孩子果然不同凡響，無聲暗暗地競爭， 貼在黑板上的全班成績表，老師意味言長的目光， 讓我這山裏人手足無措， 隻有沉迷於自我世界。來自新環境和學校的壓力讓我憂傷自閉。 一日風和日麗， 回家路上忽然一陣悠揚口琴聲傳來， 循聲而去， 是街邊水果攤上 一小夥子再吹日本電視連續劇<<血疑>>主題哥， 他吹得挺入神， 閉著眼睛。我聽著那憂傷的旋律， 看著攤上黃澄澄的香蕉， 紅紅蘋果， 紫皮油油的甘蔗， 看著他英俊的側麵，心想：不如嫁了他，沒有煩惱壓力，賣賣水果，吹吹口琴， 好不逍遙！ 我這人一根筋， 還真上了心。常常憧憬著嫁了吹口琴的賣水果小夥子後，坐在水果攤後吃紅的蘋果， 黃的香蕉。。。聽他在夕陽中吹口琴。。。不久， 那水果攤不見了。唉， 人倒黴， 連做夢的寄托對象也會象氣泡一樣消失。

不小心一次聊天把這曾有的夢想告訴了女兒，她居然笑得喘不過氣來， 樂完後安慰偶道：媽，我會給你買很多水果的, 用不著嫁賣水果的也有水果吃的。。。哼， 這哪跟哪兒呀！ 這成了偶家的笑話。 女兒隻要一提將來做什麽， 常常不忘揶喻老媽一下。 哼，小丫頭片子， 現在想去賣水果還得進商學院呢， 美什麽你美！ 眼看似水流年， 日月如梭， 我的夢想一個一個地如水中月， 夢中花，因此越發覺 得應該頌悼頌悼我逝去的夢想， 為著曾經的風花雪夜，青鬢紅顏。






10/01/2006 吉衣

[開心豆豆]

吉衣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