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阿曼多(八)

最後一個星期的實習到來了,...SG被排在了廚房, 先是跟一個法國廚師,那法國廚師上來就給SG一堆洋蔥去切,一邊還說著侮辱中國人的話,帶著全法國腔調的幾顆英語在裏麵,...一邊等著看SG的眼淚掉下來,...切了一堆又給一堆, SG的眼淚一顆都沒掉,SG那時是帶了隱形眼鏡的 ...經理過來也說SG你很厲害,能切這麽多的洋蔥沒掉眼淚,廚師不應該老讓你切這個...

SG真的很無所謂,比起收拾巨大的浴室起來,這是很享受的活了,...唯一的煩人是那法國廚師不停地在旁邊挑釁,SG搞不懂為什麽他不喜歡她,..根本就是不認識,...突然之間, SG就想起來,那法國廚師的女朋友也是個打掃房間的,對SG不太友好,...SG也不知道為什麽,...有一陣子,SG感覺到所有打工的意大利女人都對她很不友好,總好象去經理那兒告狀似的,原因肯定不是因為SG活幹得好,恐怕是怕SG搶了她們的飯碗了...但經理也沒當麵說什麽,隻是問了SG想不想再多幹兩星期的活,SG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說是已經定好了德國的旅行計劃...

SG已經很忍耐了,拿著她們一半都不到的工資,還要怎麽樣,縱然實習報告說幹的出色得不能再出色了, 充其量也隻能再找個飯店刷洗更多的廁所...不想還可以, 有時就越想越壓抑,...再加上自己陷進去太深和阿曼多,而他又自顧都不能...

到了第二天,見法國廚師實在不想停止騷擾...SG也來火了,...一邊給他磨著洋工, 一邊就開始給他講故事了...你說你這個大廚師,你覺得自己是不是能得不得了了嗬...整天待在個暗無天日的烤爐邊,幹著油膩的髒活,...說中國人還指腹為婚, 你就是無知,說你不過也隻是交了個幹苦力的女朋友,連家都沒有,...有本事你自己去開個飯店嗬,..一輩子沒想過吧....SG就知道自己停不下來了,... 那一點點的英語水平,說到最後SG隻好開心地說到你大廚師有多ugly,還有你女朋友也ugly...一直說到那法國大廚師氣急了,去叫了經理來,把SG給帶到另一間部去做生菜色拉...

本來還想見識見識法國菜的道道, 卻被這沒意思的廚師給攪了,SG也知道這就叫怨孽,世上有很多人見麵就沒緣份的,...去了生菜間, 好象還是能感覺到那貓膩廚師的陰暗力量...生菜間的男人們就比較冷漠,...加上生菜要保鮮, 空調打得很低,..生菜要洗過水衝過, 還要用手掰下葉子幾塊,扔掉莖部,..還要掰的大小相仿,..這對SG來說不是問題,...她就被關進一間洗菜房,自己一個人...偶爾會有人來看一下...有時還有機會幫他們按照樣式放在盤子上,...

去魚部時, 活兒就是剝魚皮,有人示範了一下見SG幹得沒問題就走了,...SG好象覺得掉進冰窟裏了,...沒有人理睬她...好象都有怕那法國廚師似的,魚是從冰窟裏拿出來的,很冷,解了凍,剝魚皮的手都凍得發僵,...剝著剝著...SG就再也沒法忍住眼淚流出來了,..自己在巨大屋子的一個冷凍角落哭了起來,...還止不住,...等到止住的時候,阿曼多卻出現了,...不知道是被叫來的, 還是他隨意過來的...連擁抱一下都不可能, 在眾目窺窺之下,...

當一切總算快要結束的時候, 阿曼多告訴SG,他拿到了所有房間的鑰匙, SG要是想拍照的話,可以去隨便哪個想去的房間, 隻要沒有人住就行...那天和阿曼多兩人,從一個房間竄到另一個房間, 從新樓轉到舊樓,..拍了房間還有那些掛著的畫和藝術裝飾,...阿曼多也坐著看報紙的姿勢拍了幾張,...SG還穿著製服...

實習期總算結束了...SG要先去德國, 再做打算,...學校還會安排下一個實習,...不知道會去哪裏, 也不知道去幹什麽...其實也都差不多是瑞士最低等的行業,...有很多同學被安排去了中餐館...中餐館的老板們有很多刻薄之極, 難以言語.阿曼多很嚴肅地逼著SG打掃幹淨了她的整個房間和浴室,..SG藏了質地很好一塊製服外的白色的圍兜, 還有RS給她的餐廳裏用的考究的大銀叉子...肯定以後不會舊地重遊了...


阿曼多也有充分的準備,不光要了學校的電話也要了德國同學的電話,...也對SG含情脈脈...當SG問起他們倆是什麽關係時,阿曼多還是不說正題...隻一個勁地告訴SG別忘了他...說他愛他...最後一晚陪著SG,阿曼多還生著病,...第二天還幫SG背著大包去了火車站,...火車徐徐地開出了ST.Morits,..SG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想什麽...似乎是本來可以是毫無緣份的開始,...卻以毫無緣分地繼續...原來大家都是過路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