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六)...

      這中間是感恩節前, 有一天放工回家的路上, 天上下起了雪,不知道是S太寂寞了, 還是有點因雪花的飄落而多情起來...一邊走著一邊盯著前麵那個又瘦又高的男子的後背, 自言自語地想, 那人一定很帥,..要是他回了頭我一定會跟他聊天,...好象老天知道S的冷落的心, 突然間那人就回了頭, 和S打招呼...比S想象的還要漂亮, 是俄國人,那種瘦高和清秀,..他們還馬上交換了歲數,...他比S小六歲,...馬上又請S去他的住所吃火雞,..走到S的住處說再見才發現他就住S對麵...那一天到來, 大概有四五個人, 都是東歐的大男孩,..其中就有個那蘇聯人的同屋叫諾曼, 高大也四正方圓, 象墩柱子, 絕對的男人味...那是S到美國的第一隻火雞,...諾曼說了很多笑話, 用他那帶著捷克人的口音,...以後幾次S又去找那蘇聯人, 蘇聯人都不在, 他好象周末都要去學攝影, 說是有一個很出名的蘇聯攝影師教他, 平時還要做一些建築工的活, 因為隻有那活才能讓他買得起照相器材. 總是遇見諾曼, 有時就和諾曼說說笑話聊聊天,...居然地諾曼好象有點開始關心S起來了,...又開始邀請S出去玩, 有一次去了愛爾蘭人的啤酒館,...出來時刮起了風, 他就隨手脫下了他的西裝給S披上,...S也覺得快要愛上他了,...他在當地的一家很小的超市工作, 那年隻有26歲...

       新學期開始了, S開始了南康州的州立大學, S為隻要努力S什麽都會有的, 四年, 爭取三年畢業,...找工作, 上班賺自己的錢,...S想,三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過了感恩節, 天開始變冷了,...S因為還要想打工,選了很多晚上的課, 還選的是當時最火的計算機專業,..   第一節計算機課,老師已經在黑板上寫下一串簡單的程序式的帶點和杠的數字排列...S馬上發覺好象跳了一個學期似的,...到了上音樂課的時侯,..那象小演奏廳似的課堂,老師風度翩翩地說了一節課, S什麽也聽不懂...每次下課回家的巴士時間也很不守時,...天冷得令S牙打顫,..有兩次, 等了一個多小時, 還以為沒車會來了, 天上還飄起了雪花...車站也沒個擋風的...也很黑...S的朋友瑞貝卡又來了, 在她又一次窮困潦倒身無分文的時侯還要躲避她的窮追不舍的男朋友...

    她們倆商量好了同去紐約, 反正瑞貝卡喜歡紐約, 熟悉紐約, 因為她一直在紐約,...而S唯一的希望是讀個正規大學, 卻在這一個月的霧茫茫的教室裏破滅了...大概S太老了,..坐在隻有S半數年齡的大學生中間真的很不適應,...其實是S的英語太差, 而S的一個學期4600美金的學費令S害怕,...一年之後S就又分文不剩了,...繼續待在紐海文, 有什麽希望,...S的鄰居們誰S也不敢招惹,...大家都會以受傷而告終,...S真的很不想在任何一個窮途末路的人的心上撒把鹽...S向S的老板娘取了經, 子身上了趟紐約的中國城, 搞了張假病條, 去學校退了學, 說是會幫S保留學生身份到下一年, 也會考慮S的全額退款....

    瑞貝卡帶了S給她的現金和支票去了紐約找房子, 臨走時S讓她把她的裝備都帶著, 找到了能住下就不用回來了,...S會在一兩個星期裏與她會合,...那個星期又去和對麵的東歐的朋友告別,..諾曼答應會來送S到紐約, S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叫他送, 也許是想讓他知道S在哪兒罷,...也許他真的和S有緣恐怕S也隻有認命了,...最糟的就是跟他回捷克去, 也不是很可怕, 至少比回中國好點...但是S的腦子好象又出毛病了,...那個蘇聯人那天晚上要來用S的電腦,..他從來沒來過S的住處, 諾曼來過, 說起S的鄰居們不太友好,...S說是的,..因為他們都在想他們的太太...

     那天晚上那個蘇聯人在S的電腦上玩了一個多小時後, 還沒有走的意思, S就說要是你不想回去的話, 你就留下好了...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印象,...之前S到是想了很久, 要不要吃諾曼這塊嫩豆付呢,..蘇聯人闖進來正合S意,...很久沒有性的交流其實也不健康, 但S真的很不想在沒看清楚對方是何人惑自己的付出會有怎樣的結果以前, 就付出感情...又何苦要去傷害諾曼呢?!...臨去紐約的那個晚上, 房間裏隻剩了個床墊, S忙到很晚睡了過去,...半夜裏好象有吵鬧聲, 吵了很大一會兒了, S隻好出門看個究竟, 鄰居們正在和一個喝醉了的男人快打起來了,...那人見到S就叫S的名子, 好不容易認出是很久不見的那個在酒巴裏認識的男孩,...S猶豫了片刻, 就讓他上樓進了S的房間,...隻聽到S的背後, S的鄰居氣急敗壞地罵著,..."要賣出去賣"...

   最後的一夜,...以後真的不太會相遇,...同是天涯淪落人!! 何苦來...什麽賣不賣的, 真是難聽,...就不能網開一麵惑看得起自己一點, 自己也有能力買嗬, 為什麽非得賣呢,...相信他們肯定是欲火中天,...也奈何S不得,...而那男孩一進門看到S隻有地上的床墊一個, 半夜兩點了,...S隻很瞌睡地說了, 你喝醉了, 什麽也別想,想睡就睡在這兒罷...他就象個聽話的孩子, 很快睡了過去...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說是祝S好運, S說多謝....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境遇,..但大家都是人類,...甚至是對動物, 也不必時不時地揮舞是非的大棒,..溫和地尋找生存的機會, 互相施舍一點溫暖,..如果可以的話,...大家都會是幸存者,...希望有一天...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