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女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動物 zt

(2007-02-02 23:21:45) 下一個
Interesting ariticle ...

"Women are stupid, Men are pigs" ( This is not my quote, I heard it and think it makes some sense actually)....

上、露絲

媽媽常說我早熟。三歲識字,五歲背唐詩,九歲就看完了紅樓夢;上學時年年作文競賽得獎—不是全校作文賽,是全市的。高考作文全省最高分。從出生到大學畢業,從父母的掌上明珠、老師的寵兒、到丈夫的鍾愛嗬護,不得不承認我是幸運的天之驕子。我的前半生,可以說是一帆風順。

畢業後隨丈夫出國,生活突然狠狠的一記耳光把我打醒。全世界最美的語言也能化成隨風而去的汽車後煙,無人聽懂,無人愛聽。丈夫的老板雖然是科學家,卻比傳說中的資本家還黑心,令他每日披星戴月,大學時的讓我傾心的飛揚神采,變成為五鬥米折腰的未老先衰。留下我不是在超市裏為一磅桔子的價錢猶豫不決,就是在社區學院吭哧吭哧地跟初級英語搏鬥。

一個初秋的中午,英文課剛下課,我默默地從教室後門溜出來,望著來來往往嘻嘻哈哈的年輕同學,不是不豔羨的。忽然肩上被人一拍,驚得幾乎跳起來。

“嘿,幹嗎發愣?來,跟我們去吃午飯。”回頭一看,原來是新認識的同學阿菊。她在國內上的是普通大學,本科畢業。本來已經工作了幾年。運氣好,趁語言學校的簽證還可以派司的空隙出了國。我其實同她並不投契,但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環境裏,本來不可能相交的命運都會相遇,孤單的異鄉人一見如故,原是十分自然的事。

我向她背後張望一下,打趣道:“誰是‘我們’?”

“我的男朋友。他說在餐廳裏等我。快來快來。”

“嗬,他終於到了。”我被她拖著急急忙忙地往學校食堂走。

阿菊常把男友掛在嘴邊,據說出國已經好幾年,最近博士畢業,才從東海岸搬過來。

到了食堂,我眼角掃到一個矮胖的戴眼鏡男子,以為這就是了,卻被阿菊一把拖著向另一方向走去。塗成難看的土藍色三合板餐桌邊,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站起來向我們點點頭。眼光一對,我的心忽然一頓,臉竟有幾分熱。來美國後,還沒見過衣著這樣低調而考究、整潔而文雅的中國人。他伸出修長的手同我輕輕一握,淡淡笑笑。我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得幹幹淨淨,甚至勝於阿菊。

寒暄幾句,才知道阿菊的男朋友叫阿明,本來在國內是學天體物理的,出來後跟其他人一樣轉行到電腦業,剛從麻省理工博士畢業。

“啊,”我歎道,“真可惜。”

老公常開玩笑說都是因為同我戀愛,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讓他出國前成績單打了折扣,否則就進MIT了。

“我先生也是學軟件工程的。當然,不如你名牌博士,事業前途無量。”我說。

“您客氣了。三年學曆不如一年經驗啊。”他謙道。好看的男人,總是讓人心軟的。阿菊用沉醉的眼光看著他,整個人都吊在人家的胳膊上,一邊毫不害臊地咕咕傻笑。我別過臉不去看她的小女兒情狀,心想,這個阿菊學曆姿色都平平,卻不知何處找了個這麽優秀的對象。

“李小姐,不,呃。。。“

“叫我露絲好了。”感謝我平日討厭的英文,免了我被人叫“太太”的尷尬。
“露絲,啊,同電影‘泰坦尼克’中的女主角同名。”他的口氣在我耳中竟有幾分恭維,我的臉又有些熱了。“請問您又是念哪一科的呢?”

我垂下眼睛:“在國內念的是中文係,不過識多幾個字兒罷了。到了這蠻夷之地更加百無一用。”

阿菊撲哧笑了:“露絲,你說話真逗。我從來沒聽見你這麽文縐縐的。”

我定眼向阿明看去,他嘴角微翹,眼中似有溫和的欣賞。

“阿明來了,我們什麽時候跟小王老李幾家一起聚會吧。老李家後院大,我們可以巴巴Q。”阿菊興奮地提議。本地中國人雖多,圈子卻小,都是些不相幹的人,俗不可耐,我平時不太喜歡與他們走動,不過老公有時嫌悶,我也隻好舍命陪君子—他交友一向要求不高。

我點點頭,“好,給我電話。”

聚會那天,秋高氣爽,碧空如洗。我猶豫半晌,挑出最心愛的粗布褲和最昂貴的白襯衫,戴上珍珠項鏈,對著鏡子細細地畫眉。鏡中人皮膚蒼白得幾乎透明,癡癡地回望著我。我不算美女,但是也曾有人說過我與王菲神似。這話是誰說的呢?我竟記不得了。

老公從後麵嘻皮笑臉地湊過來:“你今天真漂亮。減肥成功了吧。”

“沒有沒有。”我不愛聽他提這話頭,急躁地答,“我腹部這兒還累贅著哪。”

到了老李家後院,立刻看見阿明鶴立雞群地坐在一旁,穿的是隨便而講究的polo汗衫,神閑氣定。我走過去,介紹老公與他認識。看看老公身上十塊錢買來的襯衫,一絲自慚形穢不由得湧上心頭。老公無知無覺地與阿明大談IT業。我在一旁閑閑地一句:“親愛的,老李在找你呢,你不是要問他買數碼相機的事嗎?”知夫莫若妻,老公立刻興致勃勃地離座去找老李把玩新玩具了。

我坐下,若無其事地問:“阿菊呢?沒跟你一塊兒來嗎?”

“來了,她跟幾個朋友去trail騎自行車,我的車還在波士頓沒有運過來,不能一起去。”

我幽幽地歎口氣:“我真羨慕你們這些熱愛運動的人,從小我就有心髒雜音的毛病,醫生不讓我劇烈活動。”

門口一陣喧嘩,原來是阿菊和幾個朋友滿頭大汗地回來了。阿菊曬得黑黑的,短褲下的雙腿粗得刺眼。她去盥洗室粗粗地洗洗臉和手,就汗津津地往阿明這邊擠過來,手中的盤子裏又是熱狗又是漢堡的,黑漆漆的嚇人。

“咦,露絲你怎麽光吃蔬菜沙拉?那邊有烤好的肉,快去拿。”阿菊還在不識趣地催促我。食肉者鄙,我勉強客氣地笑笑,“不了,我沒胃口。”老李請客十分小氣,連烤蝦和烤蘑菇也沒有。我又不敢多吃,在一邊拚命喝無糖可樂。

小小的後院越來越熱鬧,空氣中彌漫著烤肉的煙氣。我厭煩透了這些熙熙攘攘的喧囂,悄悄躲開。院子盡頭有顆參天古樹,枝繁葉茂,一半倒蔭蔽了鄰家的院子。一陣秋風吹來,我縮了縮脖子,一股思鄉之情湧上心頭,不禁輕輕吟道:“雕樓玉砌今猶在,隻是朱顏改。”

“你冷嗎?來,披件衣服。”

我回頭見阿明遞過一件粉紅色的外套,感激地接過來。此時金色的落葉隨風瀟瀟而下,落了他一身。我看得不覺癡了。

“阿明!露絲!你們過來吃西瓜啊。”不遠處刹風景的阿菊邊切西瓜邊向我們揮手。

自此之後,那一幅繽紛的圖畫和阿明意味深長的眼神便常常出現在我腦海裏。不知為何,阿菊的言談舉止漸漸讓我覺得俗不可耐。一天傍晚,我明知阿菊有課,卻難以控製地跑到她家裏去,借口抄筆記,為的隻是能不受打擾地從近處多看阿明一眼。

阿明把我請到書房,揮揮手道:“我也不知道阿菊把功課扔在哪裏,你別客氣,自己慢慢找好了。”又問道:“你要喝點什麽嗎?咖啡?茶?我剛買了架espresso機,要不要嚐嚐?”

我搖搖頭:“我不能喝咖啡,會胃痛的。你有格雷伯爵紅茶嗎?”

他會心一笑,點點頭,旋即端了熱茶與糖回來。在我麵前放下,遲疑片刻,轉身正要離去。忽然之間,他寂寞的背影讓我心痛如絞,我控製不住自己,低低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回頭,眼中全是問號。我站起來,關上房門,走到他麵前,仰頭望進他的眼睛裏,不顧一切地說:“阿菊配不上你。你。。。你應該同一個懂你的女人在一起。”

話一出口,我倆都有些呆了。

這時門外傳來動靜,我的心都要停止跳動了,扭頭開門出去,立刻迎麵撞見阿菊。也不知她在門外偷聽了多久。當時我一定已麵無人色,胡亂搪塞幾句,匆匆忙忙逃回家去。

一周後,我接到阿菊和阿明的結婚請柬。我推說身體不適,沒有參加他們的婚禮。其實,我是不想看見阿明眼中的無奈。 我們從此斷了來往。

翌年夏天,我到市立圖書館找一本書,遠遠看見一個穿粉紅外套、腹部隆起的女人背影,依稀竟是阿菊。我望著她直至出門,到底也沒有過去打招呼。躲在書架叢林中間,熱淚盈眶。


-------------------------------------------------------------------------------

下、阿明

露絲下午來借筆記,突然對我說阿菊配不上我,真讓我目瞪口呆,一時竟無言以對。我認識的所有人都挺喜歡阿菊的,羨慕我們,為我們高興。更意外的是,我一向以為露絲和阿菊是好朋友,她這麽說,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我跟露絲一點也不熟,她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在沒來西海岸之前,阿菊就提起過好幾次,說是交了個朋友是個大才女,氣質絕佳雲雲。我過來沒幾天就被拉去見才女。

一見之下,真有點失望。骨瘦如柴,麵有菜色。嘰裏咕嚕地說的話明明是中文,十句裏倒聽不懂三句,另外三句似乎話外有音,聽得迷糊。我又怕別人笑話我出國幾年,中國話都不會了,隻好一律不置可否地微笑打發。

阿菊特別欣賞露絲,老誇她如何才華橫溢,氣質超群。我不以為然道:“她說什麽輕輕,什麽我心,好像從流行歌曲裏抄來的詞兒。”

阿菊大笑著用報紙打我的頭:“那是詩經裏來的,你真沒文化。”

我嘻皮笑臉:“人家本來就沒文化麽。小學寫作文都是什麽扶老太太過街之類的瞎編。你們這些學文科的肚子裏花花腸子真多。”

跟阿菊在一起特別舒坦,我從來都不怕出乖露醜。

剛來美國上研究生時,我還是個毛頭小子,上的是家中國人少的私校,在洋妞群裏一站,不知如何跟人搭茬兒,頗有點兒自卑感。幸好宿舍同屋的洋人同學傑夫好心,幫了我不少忙。他特別有女人緣,成天被模特一樣的靚女追得東躲西藏;而這人卻是少見的柳下惠,我從沒見過他帶人回來過夜,不過或許淨在外頭開房也說不定。他告訴我男人儀表要緊,一定要注意個人衛生,襯衫絕不能連穿兩天而不洗,幹洗費省不得。他說女人最吃這一套,還教我挑衣服。他打扮的本事,我隻學了個皮毛,就已經引起不少女同學的注意和好感,令我自信大增。

認識阿菊的時候,我正頻頻約會別的女人,可還沒愛上誰。我記得清楚,那時經常跟幾個哥兒們去騎車或爬山,其中一個是阿菊八杆子大不著的親戚,被強迫帶上她一起去玩。玩著玩著就熟起來了。阿菊有點像洋妞,搞戶外活動上癮,有一次騎山地車摔個老大跟頭,胳膊和腿都擦破好大一片,一句怨言也沒有,十分硬氣。我漸漸喜歡上她,於是約她單獨出來,她一口答應,從來沒扭扭捏捏過。約會幾次後,坦承喜歡我,真讓我鬆口氣,於是也坦承喜歡她。然後自然而然、一帆風順地在一起了。

如果要我分析為什麽我愛上阿菊,我還真說不好。大概是因為在她麵前我完全沒有必要把自己粉飾成人模狗樣的正人君子,自由自在。不像我約會過的大多數女人,她不嘮叨我,沒想要改造我,平等待我,對我的醜惡麵目從不大驚小怪。跟她在一起我有安全感。而且,同她做愛我一點壓力也沒有,完全順其自然,不知有多輕鬆愉快。

畢業時,我們討論過何去何從。經濟狀況到處都不佳,我想去西海岸看看行情,也給阿菊省了搬家的麻煩。阿菊的朋友老李家燒烤那天,我特地想跟露絲的老公誌林談談行情,就沒跟阿菊一起去騎自行車。他幹的是database administration,跟我不太一樣,不過好像人挺熱情隨和的。聊了一會兒,話題漸涉於私。他望著太太的背影道:“我老婆還拿得出手吧?當時她可是中文係的一枝花哦,我費了好大勁才追到手的。是不是有點像王菲?”

我哪知道王菲是何許人也,又不好掃他的興,隻好打個哈哈。

誌林給我介紹了在場的其他幾個人,幾乎全是行內的,都說現在雖然還是不甚景氣,年內情況應該會有好轉,給我打氣。大家吃飯的吃飯,聊天的聊天,倒也開心。

這時阿菊幫著李太太端西瓜出來,我湊過去跟她咬耳朵:“你這樣子真賢惠。”

她咯咯笑,捅我一肘子:“去去去,就會貧嘴。”又努努嘴,“乖,把椅子上我那件外套給露絲那去。她穿得怪單薄的。”

我噘嘴道,“讓她老公去體貼她去。關我什麽事?”

“人家在幫老李修汽車呐。別耍脾氣了,大家互相照顧嘛。”

嘿,要不是我對阿菊的底細一清二楚,簡直要疑心她對露絲的感情性質了。

正因為如此,我才對露絲對阿菊的評語感到驚詫。女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動物,像露絲這種女人我不是沒見過,你完全猜不到她腦子裏在想什麽,可是你如果幹脆認輸不跟她打啞謎了,她又不高興。精力過剩。

阿菊想叫沒叫住露絲,回頭疑惑地看著我:“怎麽回事?她幹嗎跑掉?你們關著房門在說什麽?”

我再遲鈍也知道這情景有多曖昧,照實說會傷阿菊的感情,編兩句瞎話搪塞過去會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虧得我腦子快,急中生智,解釋道:“她懷疑她老公有外遇。”

“什麽?”阿菊大吃一驚,轉念一想,“她懷疑老公,找你幹什麽?”

“她說誌林最近形跡可疑,因為我在托他幫忙找工作,常跟他碰頭,所以問問我有沒有看見什麽。”

“那你怎麽說?”

“哪有!我說誌林把她當成仙女下凡一樣,不可能出軌的。”我舒一口氣,終於可以說句實話了。

阿菊點點頭:“可不是,我也覺得不可能。”聳聳肩,“我剛學到一道菜,螞蟻上樹,這就去試試看。”她就是這點好,什麽事都不太上心。

我假裝跟平時一樣忙著上網打遊戲,一邊琢磨剛才發生的事。想來想去,難道露絲那個女人竟然自己看上我了?要同我搞婚外戀,還是要離開老公追求我?切,我也不是沒見過世麵,沒被女人追過的,就算真要偷情也輪不到同她啊。哎,這個女人不能碰,且不說我根本不想碰她,我更怕惹一身麻煩,失去阿菊。想到這裏,我的心裏忽然一緊。阿菊這個沒機心家夥,給朋友背上插刀還無知無覺,我真有點擔心她。。。

我溜到廚房門口,望著她,半天沒說話。她瞄我一眼:“別在這兒添亂了,出去等著吃吧。”

我答道:“我們結婚吧。”

她抬頭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OK。不過我不想請客吃飯,我們去hiking吧?”

我說好。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