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很慫,沒強大的內心真沒法處理這種事。
回國喜歡和老同學們特別是男同學們吹牛,“到美國這麽多年啥事兒沒見過啊”,吹著吹著就覺得自己真的很牛。每次無意中被揭穿的時候就隻好麵對自己慫的現實。這次法國總統的事兒,讓我想起來一件久遠的事情。
以前住在紐約皇後區一個很友善的公寓樓裏,鄰居們會相互請吃飯。我隔壁有一個小男孩,第一次見到時他13歲,害羞的小男孩。每次他們家到我家吃飯,我都會準備一塊蛋糕或者一個冰淇淩給小男孩。後來他開始網戀,在聚會的時候糗事被他爸媽拿出來取笑,大人們都笑得很開心,他總是沉默。
又過了兩年他15歲讀高一,長成了一個身高接近1米8、大眼睛長睫毛的小帥哥。和他爸媽到我家吃飯時仍然很害羞,我還是會給他準備蛋糕冰淇淩。有時候遇到他和爸媽出門,他看我的眼神有點兒奇怪,不過我到美國這麽多年啥事兒沒見過啊,再說美國奇怪的事情也多,所以一點兒也沒往心裏去。
這年好像是情人節這天,我做為一隻自豪的單身狗到樓下披薩店買薄底Pepperoni披薩,這家的味道真好,國內的披薩做不出這個味道,是我常去的地方。出門的時候看見小男孩,和他打了個招呼,他問我出門幹嘛,我說去買披薩。出門右拐走幾個紅綠燈過街,結果小男孩還是跟著我一直跟到買披薩的櫃台前。我想著他是不是想吃披薩,於是很大方地讓他選披薩。他說不餓。站在巨大的工業烤箱前戴著白色圍裙的大叔開始和他聊天,大叔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突然指著我對他說,“她挺好看的。”小男孩說,“她是挺好看。”有這麽說話的嗎,美國人是什麽眼神兒啊。我心裏想著怎麽辦怎麽辦,披薩還在烤,不能一走了之。好不容易等到披薩出烤箱,我問小男孩,“你要喝可樂嗎?”他說不渴。為了擺脫小男孩,我決定把披薩帶回家吃,心裏想著這可怎麽向他爸媽交待。
走出店門,小男孩繼續跟著我。我決定提醒他別跟著我應該去別的地方,“你今天出門打算去哪兒?”他說,“沒打算去哪兒。” 竟然不奏效,我懵了,要早點甩掉這個跟屁蟲。過街到超市門口我停下來,“我去買點兒東西,再見。”他沒吭聲跟我進了超市,我走哪兒他跟到哪兒。美國的高中生真是不可預測,讓我有點兒怕了。我決定提醒他關於我是長輩的事實,於是走到冰櫃區對他說,“給你買個冰淇淩吧,要吃什麽味道的?”他有點不好意思。我慈愛地說,“冰淇淩又不貴,想吃哪個,阿姨給你買。”他開心地選了一個巧克力冰淇淩,我帶他付錢出超市。走回公寓樓的路上,他開心地吃著冰淇淩,我拿著披薩,慶幸終於用冰淇淋擺平了小男孩,成功地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心理學可不是白學的。
青春期的孩子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