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那會兒(2)--學個新詞: Make Love

 

  真的,這事可不是我領頭的,不過是湊熱鬧.我們的宿舍是二樓第一間,窗戶開在樓側,自然地創造了一個好條件:看人談情說愛.每當夜晚快熄燈的時候都有很多戀戀不舍的年輕男女站在樓側說話,當然也擁抱接吻,都是二十左右幹柴烈火的,哪能規規矩矩?我們剛入學可沒見過這個,那個好奇勁兒啊,不滿足一下連覺都睡不好,於是有人找了一個手電筒,趴在窗戶那兒,等到一對正對窗子的,突然打開手電照,接吻鏡頭就盡收眼底,然後趕緊關掉縮回脖子,樓下的倆正火熱著,估計隻是瞪了一眼就繼續了,並沒有接著追究.宿舍裏隻有一個女孩兒沒有參與,也沒表現出任何興趣,真真大將風度,後來知道人家十四歲就談戀愛了, 而且屬於離經叛道類的,什麽沒經曆過,擁抱接吻算個什麽?四中的女子就是厲害!

    說起滿校園的情侶,想起剛上大學第一學期的一次年級演講比賽,一個男同學這樣描述他們:the students are making love everywhere.下麵第一排的美國教授一瞬間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係裏的中國教授們倒是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隻是不易覺察地微笑了一下,我們這些一年級的學生也沒聽出有什麽不對,啥反應也沒有.等大家都講完了,美國教授上台,溫和地糾正:剛才這個同學想要表達的意思應該用date.回去一查字典,好嗎,滿校園都是做愛的學生,北大得亂成什麽樣了. 可見我們那時有多麽純潔,連make love這詞都沒見過,而那純潔的男同學估計自以為是地把make love理解成了談戀愛:這麽普通倆詞,何必查字典,於是直接拿來就用了,滿嘴跑著make love.

    純潔的我們經常有機會集中在民主樓英語係的小教室裏看英語電影的錄像.有一天放’Lady Chatterley's Lover',沒過十分鍾,開始出現全裸鏡頭,放映老師趕緊停,跳過去,再繼續,結果後麵的鏡頭更真理,做愛的場景出現得更頻繁,放映老師手忙腳亂地圍追堵截,終於掐得沒法看了.幸虧房間的燈關了,誰也看不見別人的表情.我反正是驚得大氣都不敢出了,剛從壞學生才談戀愛的中學來,這個電影的尺度實在太大,震暈了.從那裏出來,誰也不提一句電影的事,可見人人心裏都是強震過後的不知所措外加心懷鬼胎.

    純潔的我們卻實在地被刺激了兩回:一個晴朗溫和的秋天的夜晚,宿舍裏幾個女同學結伴在校園散步,走到圖書館那兒,對麵兩個高大的黑人走過來,到了麵前,衝我們來了一句: do you want to go to bed? 幾個女孩兒先是吃驚繼而憤怒:這是在中國,在北大的校園,一個非洲來的,竟敢如此放肆?我們都氣壞了,但誰也不太會吵架,隻是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就快步走過去了,過去了火卻越來越大:奶奶的,反了天了,敢如此侮辱我們,他們以為自己是誰?

    另一次是十二月的一個大白天,從湖邊回來,天很冷,遠處一棵大樹下站著一個中年男子,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棉大衣,等我們走近了,忽然麵向我們敞開衣服,裏麵什麽也沒穿!嚇得我們趕緊轉過目光,心咚咚緊跳:他不會要追來幹什麽吧?那個時候完全不理解這個行為:那麽冷的天,他那麽站著,就為了哪個女孩兒過來的時候暴露給人看?現在想想他也挺可憐.當時的北大校園裏不允許校外的人進入,他又是什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