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謅07

糊塗度日,盲目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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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姐兒(21)BY 元宵

(2013-01-13 13:16:50) 下一個
對於邱鑫龍來說,這是個進不是退不是的局麵。他是個生意人,看多了唯利是圖的世事,他一直也在想廖影跟著他究竟圖他什麽?現在知道了,她圖的也是他的錢。他深知自己遇到廖影這種層次的女人不容易,要失去她嗎?因為幾個錢而失去她?他實在難以放手。第一次提著五萬現金給她,他也知道顯拙,可是這種事不能拖太久,容不得他細想,想出一個更好的方案來。做了也有點後悔,他把磚頭一樣的五摞現金交給她的時候,尷尬的程度超出了他的預想,可是也來不及收回了。第二筆錢一匯出去,他明顯感到事情進到了一個敏感區,該繼續怎樣往下走,他也不知道,因為以往沒有這樣的經驗。

仔細想想也真是冤枉得很,饒是出了錢,反而落了個被她鄙夷;明明是他給了她一筆並不算太小數目的錢,怎麽反倒成了他對不起她?遇到事情不知道該怎樣處理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處理。當然他也知道,如果廖影決定不理他,那麽他就算是失戀了,畢竟他還是覺得過去的兩年自己對廖影是真感情。

廖影不知道自己現在忍著不滿不戳破這層窗戶紙,是不是潛意識裏在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戳破了就終生沒法收場了。

他不說什麽,反而讓廖影覺得他就算是為她陪了他兩年買了十三萬元的單。“每月算是五千。”廖影不由自主飛快在心裏算了一下。“呸。”她也不知道是在呸誰。

總好過一分錢都沒有。總好過他再提著五萬現金來羞辱她。

“對我,你也用生意上的那一套虛頭巴腦的,這是你的問題。”廖影覺得錯總歸還是在他。

兩人就這麽斷了,對廖影來說算不上失戀,隻有說不出的怨憤和不屑。“為這種人,不值得。”她對自己說。然而不舒服是終生刻下了,就像卡著一根魚刺,喉嚨裏總是別扭。

第五章

1

在國內混生活,是不怕碰不上人的,一個走了總會來另一個。廖影跟邱鑫龍斷了之後,跟兩個男人也有過模糊不清的開始,但都無疾而終。

第一個是個醫生。因為女兒生病,廖影托人找到了一個兒科醫生,幾次看病下來,男醫生知道了廖影從美國回來,自己帶著孩子生活,不免多費心照顧她一下。一來二去兩人都感覺到了之間的微妙情意,廖影也不知道男醫生是單身還是有家庭,不過這也沒什麽要緊,現在國內的男女關係根本不是以結婚未婚為分割線的。

廖影以感謝他為孩子治病的理由請他吃過一次飯,他去了,但他之後並沒有回請廖影,廖影再試著請他吃飯,他還是欣然應允。廖影分析大概醫生的角色讓他習慣了收別人的紅包吃別人的請。

第一次吃飯的時候,他就話裏話外地表達對廖影的好感,說些“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我還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你你穿了件銀灰色的外套”這類話,讓任何女人聽了恐怕都會覺得受用。

第二次吃飯就更明顯有些意思了。當廖影說老是為孩子看病的事麻煩他時,他明確地對廖影說他特別高興廖影帶著孩子找他看病,總是盼著她來,“一點也不麻煩”。他說起恭維她的話來好像不顯山不露水似的,比如他會說:“上天對女人從來都不是一視同仁的,有的女人天生就會得到命運的眷顧,永遠都會有男人鞍前馬後地為她效勞,”雖然不直接誇她,但兩人都知道這“有的女人”就是指的她;當知道她以前做過空姐時,他會說:“難怪呢,我就說呢。”雖然沒說說什麽,但是這話聽著無疑是順耳的,這其實比直接讚美還要動聽。

但是結賬的時候他卻隻是客套地說他來請,但並沒有實質性地搶著付錢,廖影說“說好了我來請的”時候,他也隻是笑著說“你總是這麽客氣”,最終還是廖影把飯錢結了。廖影就有點別扭:你這還對我有想法呢,連頓飯錢也不掏。

這還沒什麽,吃完飯男醫生開車送廖影回家,用試探的口氣問廖影:“時間還早,我們到哪裏再坐坐?”

廖影說:“行啊,你說去哪裏?”

男醫生說:“你有什麽好地方建議嗎?”

廖影說:“我到北京也沒多久,還真不是太熟,聽你的吧。”

男醫生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你女兒在家嗎?”

廖影一愣,這是什麽意思?是要到自己家?打聽女兒是否在家,顯然是籌謀著要跟自己發生點什麽實質性進展。

廖影說:“在家呢,請了個鍾點保姆看著。”

男醫生就沒再說什麽,車裏一時有點冷場。廖影趕緊說:“要不咱們改天再坐吧,我突然想起來今天保姆有事要早走呢,差點兒忘了。”

男醫生就把廖影送回了家。回到家廖影才有時間慢慢回想起整個過程,其實廖影覺得自己真是挺喜歡男醫生的,跟他發生點什麽也沒什麽不願意的,可是他的做派很讓她看不太上眼:你想搞個女人,竟然還要女人提供場地嗎?你就不能出點錢到酒店開個房間嗎?

可見他當了這麽多年醫生,求他的人太多了,送錢送禮的也太多了,他早已養成了凡事都不用自己掏錢的習慣,說不定就有女人上趕著倒貼,但廖影絕對接受不了這種男人風格,這些不舒服直接抑製了廖影對男醫生的情緒。

後來男醫生跟她互通過幾次信息,用的是關心孩子健康的理由,廖影也都回複了,她知道男醫生的用意是試探她還有沒有繼續的可能,廖影是覺得男醫生太小氣了,她決心及早掐斷這火苗,所以她回複的用語都是那種字麵上看起來很熱情,但實際上充滿客套,讓對方一下子就能感覺兩人之間拉開了距離,但也挑不出毛病來,所以也翻不了臉。然而廖影也知道,以後隻怕不好再為孩子看病的事去找男醫生了。

2

第二個是政府機關的幹部,職位還不低,是國家某部委的一個副局級。廖影跟他是在一個飯局上認識的,席間閑聊,說起申請中國綠卡的事,副局級就說自己有個朋友正在辦,他可以幫忙問問,就跟廖影互留了電話。

過了半個月都沒有消息,廖影就猶豫要不要主動給副局級打電話問。糾結再三覺得打一個應該也沒關係,真打過去發現對方還真是忘了這碼事了,緊著在電話裏道歉,說當時看來是喝得有點多,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說馬上就問,馬上回電。

放下電話廖影多少有點尷尬,顯然對方對自己並沒有過多留意,不然怎麽會不記得。副局級很快就回電了,幫廖影問清了辦理中國綠卡的具體手續和規定。其實這些信息廖影上網查查就能知道,她分析自己借由這個事情給副局級打電話,潛意識裏不止谘詢一下事情那麽單純。不過副局級把她的事根本沒放在心上,還是多少打擊了她,她也就不再琢磨這事了。

誰知過了幾天,副局級又給廖影打來了電話,還是就忘記廖影的事道歉,並說一定要給他機會“給美女賠罪”。他口氣一下子拉得那麽近,廖影也心情輕快起來,不由就用撒嬌的語氣問他:“你打算怎麽賠罪啊?”

副局級說:“我陪你過生日吧。”這明顯就是調情的話了。

廖影說:“你知道我生日哪天嗎就說要陪我過生日?”

副局級說:“反正這一年總有一天是你生日嘛,如果已經過了日子,我現在就給你補過,如果還沒到呢,我現在就提前給你過。”

廖影覺得副局級這種男人還是頗有情趣的,說話很會討女人喜歡,也不知是不是久在情場上浸淫的緣故,反正他們這些官員,整天酒席不斷的,身邊從來不缺女人貼著。而且,他們這類人群應該手頭不缺錢,並且因為是靠著手裏的權力換來的錢,來得多,來得源源不斷,來得容易,花起來也就大方。不過廖影不知道,並不是所有的政府官員都有油水可撈,有些部門的確就是個清水衙門,而且相當一批的副職多半沒有實權,也就缺乏撈錢的機會,隻有熬成了正職一把手,才有資格成為貨真價實的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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