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謅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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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人--靈氣的JENNY

(2012-07-07 18:27:20) 下一個
與JENNY認識得偶然,我們曾同在一個公司,但不同的部門,開始並沒有多少交往,也就點頭之交,後來知道她的丈夫當時正在PENN STATE做博士後,而我那時的男朋友也在那裏即將畢業,於是我們在周五下班後經常一起開車回去,路上三四個小時有機會敞開聊天兒,了解就多起來,一年多後她的丈夫畢業在滑雪勝地找到工作,JENNY就隨他搬走了,這麽短的交往,又一直一東一西隔得這麽遠,本應該漸漸淡忘了,來美國這麽多年生活動蕩,四處搬家,認識的很多人分開了就這麽忘記了,但始終記著JENNY,她的樣子,那麽固執地時時從記憶裏浮出;她是我見過的最有靈氣的女子,尤其在一群從小規規矩矩讀書一路從中國的大學到美國的碩士博士的男男女女裏,她的藝術氣息更加突出.
 
JENNY長相普通,性格非常溫和,不要說出風頭,在聚會時她的話都很少,也就很難一見而印象深刻,但這個看似普通柔弱的女孩兒一旦走近,卻會讓你一次次驚奇,再也不會忘記.記得上班時偶然去找她,那個跟所有辦公桌沒任何區別的簡單的CUBE就吸引了我:桌上無非是紙筆書和文件夾,連小裝飾品都幾乎沒有,卻又顯得如此與眾不同,哪裏不一樣又很難說清.JENNY的辦公桌有著別樣的幹淨整潔,每一樣東西都恰在其位,組合在一起,顯得格外和諧統一, 挪一分都是破壞,又似乎很隨意自在,並沒有刻意的設計與心思.回去看看我的桌子,並沒有亂放的東西,試圖擺得象她那樣,但無論如何就是出不來同樣的效果.那張桌子,是典型的JENNY風格與她性情的表現:從不張揚,絕不需要用刻意的與眾不同引人注意,但與生俱來的獨特的氣質滲透在她生活的每一個細節裏,在別人要煞費苦心想出的,在她隻是不經意的隨手拈來,處處都透著藝術範兒.

JENNY是我見過的最天然地充滿了藝術創造力的靈氣十足的女子,柔和的外表下湧動著坦然的自信與自足,無需與任何人比較,無需用輝煌的成績證明自己,自自然然輕輕鬆鬆就顯出她的出類拔萃. JENNY畢業於南京大學英語係,我猜那會兒一定數一數二,因為我見到的JENNY英語沒得說,語音優美,話語流暢,同為英語專業,我自愧不如,她的語言天份,即使在專業人群裏,也非常突出.出國後她改學金融,在公司的金融部門工作,因為不在一個組,直到她要離開時我才知道平時不顯山不露水性格看似有些內向的JENNY在公司裏人緣極佳,不僅做得出色,與美國同事也極能打成一片,在他們中間談笑風生,開朗從容,應對自如,在我看,他們完全把她當成了自己人,沒有任何隔閡和距離感,送她走的時候依依不舍;我無法想象這麽一個看去傳統的似乎並不好強的溫和的中國女孩兒如何讓自己融進另一個張揚個性,開放而好鬥的文化裏,我麵前的JENNY,始終在人前不多語,隨和而寧靜,那麽多次長談,她從未提過一次工作中的是是非非,誰升了誰拿的獎金多了誰跟誰不對付了自己有什麽委屈了等等的雞毛,她隻是一個認真對待自己的事情無視其它也不為其它幹擾的人,遠離是非,又善意待人,象她布置的辦公桌一樣幹淨簡潔;平時的聚會裏常常靜靜聆聽,需要時又能完全放開,同事都很佩服她的才幹,卻無人對她心存妒嫉.象JENNY這樣外柔內強的人才是真正有力量的能人.後來她去了家附近的公司,時而通信,她講到的,依然與工作無關,隻是說要讓自己的兩個孩子自然地成長,絕不從小逼著他們學著學那,象自己小時候那樣去背什麽唐詩宋詞,她要給他們一個快樂的,無憂無慮的童年.但我相信,她到哪裏都會做得精彩,她注定無法平庸.
 
臨走前一星期JENNY住在我的公寓裏,又一次讓我吃驚:水池下亂堆著的購物袋都被打了結整齊地擺好,開出大片空間;爐前的地上有了一塊兒黃黃的小墊子,她用的浴室的水缸上出現用廢舊盒子做的精致漂亮的容器,裏麵放著香料,她的臥室的窗台上有了一隻小小的玻璃杯,杯裏是幾枚暗紅的玫瑰的幹骨朵,床上的靠枕,那個四方的枕頭我怎麽能忘啊,那麽可愛,她說是用一條舊裙子裁了縫的,碎花的圖案,四周是荷葉邊,精致極了,也漂亮極了.我的原本整潔但乏味的家,就這樣被JENNY點染出小小的雅致,一個個細節,製造了滿是女人味兒的溫馨,讓我吃驚,更讓我佩服她的巧手巧思.從那時到現在,買東西後我都會象她那樣把塑料帶打結,那個玻璃杯,她留下了,我也帶著它,東挪西搬,無論搬到哪裏,都會出現在水池邊,有很多更美的裝飾,我卻執拗地留著它,留著對JENNY靈性十足的創造與想象的記憶;還有她留給我的一套盤子,亮麗土黃的底色,非洲風格的圖案,讓我記著想著,遙遠的地方JENNY現在的家,一定充滿了她的藝術的創造,那份破布碎紙到了她手裏都成藝術的天賦,該有怎樣的揮發,那兩個小小的孩子,怎樣生活在媽媽創造的美麗的家,在媽媽寬鬆的護愛中快樂地成長,將來大了,一定也象媽媽那樣靈氣吧?

前一陣心情不好,在博客裏發泄,不想收到JENNY的EMAIL, 提到從前一起去爬山,提到當年的我曾那麽精力充沛,積極陽光,在她的記憶裏,我永遠都朝氣蓬勃,從未有消沉的一麵,那段永遠消失的激情四射的日子讓我無比想念, 天知道我多想回到那段生活,回到那時的自己,但就是在夢裏,都無法再讓我短暫地重溫;她要我不必為一時的挫折太過煩惱,一切都會好起來,為了鼓勵我振作起來,她才提起:今年的二月,她生過一場重病,病毒侵襲腦子破壞神經,在生與死之間掙紮,幾次病危,而今半年多過去了,她還在重新學著說話走路,恢複那些我們想當然的功能,這將是個漫長的過程,需要堅強的意誌和耐心;JENNY說,在休養的這些日子裏,她學會了珍惜以前被忽略的東西,學會享受小小的普通的幸福與快樂,字裏行間,仍是那個記憶中沒有任何怨言的平靜的JENNY,讓我非常難過也敬佩.是的,那些所謂的痛苦,與生死相比,算得什麽?但我們卻經常忽略身邊庸常的幸福,使勁盯著不如意的地方,盯著盯著煩惱就變得天一般大,甚至覺得都活不下去了. 給她回信,也堅定地相信:她一定會完全好起來,象以前那樣擁有一副聲線優美的嗓音,還象她提到過的那樣:小時候一家人常聚在一起唱歌,快樂.她提起她的弟弟歌唱得也非常好,還彈得一手好吉它,很多女孩子喜歡.JENNY來自一個幸福而藝術的家,她的將來,也定會有自己的藝術而幸福的家.

在距離朋友這麽遠的地方,我什麽都不能做,唯有祈禱:在不久的將來,JENNY會依然是我記憶中多才多藝不斷讓我驚奇的一本好書,且因這磨難,更加深諳人生的真締:放下痛苦,享受珍惜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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