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是不經意間,在你最不防備時,忽然就被打動。究竟在哪一刻,是什麽,讓我在一瞬間就燃起了熱情,無法拒絕地迷上了陳楚生?他在五月西安預選賽上唱著’姑娘’的時候我其實就在西安,正跟同學朋友聚會言歡,可哪裏知道’快男’這回事?也沒聽周圍任何人提過,它本來也不過是湖南台搞創收的一個節目而已,除了參賽的人,誰想關心?當他成為冠軍的時候,當他擁有了無數’花生’的愛時,當他一站站演出時,我早已結束了回國的旅行,又開始一如既往的日子.做晚飯時偶爾看到決賽的回放,看到他和蘇醒並排站立等待最後的結果,我不知陳楚生是何許人,隻是一眼覺得蘇醒好象更有明星相,宣布陳楚生是冠軍時我還直納悶:這個人看上去很普通,憑什麽得了冠軍?如果不是為了查蕭敬騰,那個在台灣’超級星光大道’上唱紅的青年,我不會想順便找找陳楚生的視頻,對蕭敬騰我沒有印象,不想一不小心掉進了陳楚生的樣子裏.他的歌,每首也該聽了幾十遍了吧?唱的什麽歌什麽旋律已經不重要,我隻是想讓他的聲音輕輕貼在耳邊;晚上回家打開電腦我在YOUTUBE上再一遍遍看他比賽的視頻, 唱的什麽歌什麽旋律已經不重要,我隻是想讓他溫和內斂的樣子停留在視線裏.他在我眼中,早已熠熠生輝,光彩奪目。
憑什麽一個五月前什麽都不是的陳楚生,一個讓人一見並不能記住的陳楚生,一個沒有後台不會兜售自己不會搶鏡頭的陳楚生,一個永遠抱著吉它坐在凳子上安安靜靜唱歌的陳楚生,一個沒有野心不善表演不會煽情缺少自信向後退縮的陳楚生,一個太沒有理由成為偶像的陳楚生,卻成為數萬人的偶像,成為我這輩子第一個癡迷的歌手?我不停地想要想清楚這個問題,想從我莫名其妙掉進去的陳楚生的陷阱裏掙脫,我茫然自問:為什麽會為跟自己完全不搭界毫無關係的一個歌手傾注如此之深的感情,這都是從何而起?
沒有良好的教育專業的訓練,七年掙紮在深圳的酒吧,不被認可不被欣賞,除了唱歌一無所長,原本薄弱的自信還剩下多少?所以他說這次比賽最大的收獲是增加了自信。棄近求遠地選擇內地的西安,應該也是沒有信心能從廣州衝出來吧?這是幾年前PUB歌手選拔賽的教訓,是挫敗後學會的圓滑.陳楚生小心翼翼地探出自己的步子,顯得缺乏信心,也就不可能期待太多吧?從初賽到全國決賽,他都好象從未奢望過第一:剛去西安時他對朋友說起碼要進前五十吧;進了十三強,他打電話給朋友:我明天就回來了。看看周圍這些信心十足,又年輕又時髦的對手們,估計他著實認為自己沒有希望,也就是再陪別人練一晚上,隻要好好唱完自己的歌不留遺憾地走就夠了。他很清楚這是一個娛樂台辦的一台娛樂節目,它要的是偶像歌手,光唱得好根本不夠,你還要會跳舞,會在台上挑逗觀眾,更要有張讓女孩子們喜歡的偶像臉,而他離這一切是多麽遠:他沒有一眼而讓人印象深刻的樣子,沒有後台撐腰,沒有人認識他,而且盡管還隻有二十六歲,比起其他選手,他還是偏大,一件簡單的T-SHIRT,一條普通的牛仔褲,一把吉它,第一次坐在評委麵前滿臉謙恭地彈唱起’姑娘’的時候的陳楚生,一個開始時很‘土’的小夥子,一個天生沒有很多自信的人,似乎連十三強都不該進,也就無論如何不敢做非份之想吧?就是到了最後的冠軍賽上,當主持人讓每個快男做個偶像的POSE,他竟然還羞澀地說:不好意思.因為他從未把自己跟偶像聯係在一起,這也不是他參賽的目的。挫折曾讓他沉淪,也磨損著他的信心,但畢竟不想在這麽年輕的時候就放棄,畢竟心有所不甘,所以他來了,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哪怕一次兩次,能唱唱自己的歌,也許會引起專業音樂人的關注,再次記起他這個無名小輩,使他終不至於一輩子在酒吧混跡;他隻是不想象家鄉的街頭藝人,潦倒一生;所以他認認真真地穩穩地唱著每一首歌,唱給評委,期待他們的肯定,唱給台下的觀眾,不愧對他們的關注;唱著自己的原創,希冀傳播;很多人是想借選秀節目出名,唱歌隻是途徑手段,而陳楚生反過來:他是借選秀更好地唱歌,出名是傳播他歌聲的渠道,所以他沒有哪個動作是刻意地要去顯得好看,因為他一直專注在歌聲裏,並不知道要如何去贏得聽眾的目光;這是一個娛樂的舞台,陳楚生卻隻沉浸在音樂裏。評委說他的歌適合做減法:減掉一切與歌聲無關的東西,剩下的就是純美的的歌聲了,這就是隻屬於陳楚生的聲音,這聲音也許不適合唱所有的歌,也許有局限,但它的清澈,它的柔情,它的玻璃般的脆弱,它的哭腔,卻直通人心最柔軟的角落,讓人心碎心疼心顫,它象明澈的幹淨的泉水,不可阻擋,勢如破竹般穿透情感,流進聽者的靈魂深處,讓人為他陷落沉迷,讓無數的擁戴者無視電視台的導向,堅定而執著地為他投票,一路把他護送上冠軍的舞台.是他的歌聲,混合著他的謙卑,慢慢停留在人們的視線裏,悄悄地走近聽眾的心裏,為他積累了最初的支持.
他本意隻是要好好唱歌,不敢奢望冠軍,也不試圖爭做偶像,成為今夏的星光燦爛的萬人追捧的王者實在出乎他的意料,我相信絕對讓他始料不及;因為完全沒有思想準備,因為快得他措手不及,陳楚生來不及調整成明星的樣子,竟然就一路保持著來時不被人看好不被重視所以坦然的質樸謙和禮貌,而他招牌樣的淡淡的微笑,與溫柔的歌聲一樣溫柔的目光,象初春的陽光一樣溫和的話語,還有退讓,靦腆,羞澀,善良,與他那些唱得人心碎心疼的’原來的我’,’有沒有人告訴你’,’星空’,’青春’,’坦白’,’爸爸的草鞋’,讓看到聽到他的人瞬間融化。
陳楚生於最合適的時候出現在人們麵前:當大眾已經厭煩了熱鬧的太過強勢太張揚的人,忽然發現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聲音一個全然不同的身影,他的甚至有些脆弱的仿佛一碰欲碎的柔情的聲音,他的誠懇收斂,他的謙恭,他的安靜,他的寡言少語,他的淡淡的樣子,讓人想去憐愛,想去嗬護;一場場比下來,人們發現那最初還有些模糊的印象越來越深地進入到感情裏:人們拿出錢作選擇的時候,不自覺地在心裏衡量著,判斷著,他們為自己選擇著能夠愛的人,而絕不僅僅局限於歌聲,更是超越了外形,他們發現原來這就是他們想要愛想要投票的選手,他已經在舉手投足間迅速地征服了聽眾的心,於無心無意處強擄灰非煙滅;而此時陳楚生還在為自己的不時髦而自卑,可能還在想是不是改變自己去迎合別人,他不知道屬於自己的楚迷正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死心蹋地地要把他向前推;這個糊裏糊塗的傻孩子,他還在疑惑如何贏得投票的時候,楚迷們早就在為他積累分數,那屬於他的聽眾早已勢不可擋;五月他從西安闖進十三強,可能正象評論所說就隻是作為一塊’墊腳石’,因為他沒有帥氣的外表,不會在台上做SHOW,背後沒有依靠,他就隻是抱著吉它乖乖坐著專心唱歌的不起眼的陳楚生,好象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娛樂的舞台上;除了歌聲,他也不知道如何讓人記住,讓電視台青睞;看比賽中製作的片段,陳楚生明顯站在角落裏,極其不起眼,但他一步步前行,超越膚淺的帥氣,超越歌聲,超越得失,纖弱的身體包裹著內心的堅韌,平靜的目光藏著倔強的堅持;從開始到結束,他從沒有刻意討好過,他隻是謙虛地對待每一個人,他隻是全力以赴地唱著自己的歌,褒也罷,貶也罷,台上幾分鍾的主角也好,台下的陪襯也好,他都從容麵對,沒有自信搶風頭,他就站在自己的位置,靜靜等待,因為他本沒有奢望,也就不為比賽的結果患得患失,因為自認沒有資本與人爭寵,因而他的身上脫盡了虛榮浮燥膚淺;也許就隻是兩三歲的差別,但生活的艱難教會他謙和感恩穩重平和;他站在台上,淡淡的溫暖的目光猶如娛樂風暴的中心,那麽安靜,那麽遠離喧鬧,也似乎那麽不合時宜:你們想要看到善於煽情的娛樂歌手嗎?可我隻會唱歌.他就這樣一路抱著吉它唱進決賽.因為看多了搔首弄姿被包裝得失去本色的娛樂人,陳楚生這份’清粥小菜’,這份本真,這份樸素,是盛夏清涼的風,撫過聽眾的視聽,將心靈深處最柔軟的情感輕輕彈撥,讓人感動,讓人心疼.是他的歌聲,更是歌聲之上的東西,是那平靜目光瘦弱身體裏包藏的堅韌頑強,讓默默無聞站在角落的陳楚生,最終成為數十上百萬聽眾熱愛的公子;從毫無修飾的海選T-SHIRT,到’有沒有人告訴你’的簡單白色襯衣黑色領結,到突圍賽上爆發的’尋找’的火紅襯衣黑色外套,到PK台上’坦白’的純潔白色JACKET,到’青春’的黑色加亮片的外衣,到決賽時’爸爸的草鞋’’再回首’的紅色王子服,到’棋子’的寶石藍加白色肩章的我們的王者,陳楚生破繭而出,羽化成蝶,豔光四射;獲勝的一刻,他依然淡淡微笑,沒有得意忘形,沒有喜極而泣,那華麗的舞台華麗的服飾,映襯著陳楚生,一個海南農場工人的兒子,一個謙卑的歌手,自始至終的不卑不亢沉著內斂,在這強烈的對比之下,這個普通的不會搶鏡的羞澀大男孩兒,變得無比美麗.
這個天生有很深的感恩情懷的人,這個沒有貪欲的人,這個不能承受太多愛的,柔潤的大男孩兒,看到台下上萬的支持者時十分驚奇:他一定在心裏問:這是怎麽回事?這一路走來,他從未想過自己能得到如此多的知音:我有何德何能,能讓這麽多人不遺餘力地為一個陌生人傾注時間,感情,金錢?從那一刻起他對他的支持者充滿感激,他說如果冠軍是對支持他的人的最好回報,那他一定努力爭取,我相信這是他的真心話,他就是想用這個榮譽報答他的楚迷們,他心裏已經積聚了太多的感激不知道如何表達,他急切地真誠地要把愛還給愛他的人們;他相信這個冠軍是楚迷給的,所以他寫了新歌’原來我一直不孤單’;他曾以為唱歌是一個人的事,賽後他發現成功不是一個人的努力就能成就.他的爸爸告訴他以後每走一步都要記得今天支持他的人,其實這個善良的父親不需要提醒自己的孩子,陳楚生性格中最不缺少的就是感激之心,這份善良恭敬正是楚迷愛他的重要原因:他在台上無數次深深地鞠躬是那麽自然,他對歌迷們一再的感謝,盡最大努力地回報他們的關注是那麽的真誠,他讓每一個靠近的人都感受到他的溫暖關懷,他在車裏坐到最容易讓花生看到的地方,在舞台上他的目光落在每個角落,雖然看不清任何人,但他努力讓注視他的人不覺得自己被冷落被忽略,他說要把他們寫進他的歌裏,他要為了支持他的人而拚搏,他也要象愛心愛的姑娘那樣愛他的歌迷.誰還能拒絕對他付出愛與感動? 花生對陳楚生是徹頭徹尾的愛情,而我們的陳楚生啊,也象對待自己的愛人一樣跟花生對話:我愛你們;你們怎麽做我都喜歡;我隻在乎你們快不快樂;我隻想靜靜唱歌給你們聽;我希望和你們一起堅強一起成長;我想用眼睛記住你們每一張臉;今天感覺真好,隻有我們在這裏.楚生說如果生命夠長,還有未來的七十年,他要唱七十年,於是花生們說:我們伴你七十年,’我們要 ’伴楚一生’,’愛楚一生’,’護楚一生’.這是怎樣的愛的聯盟: 一個溫柔如水的男孩兒,一個永遠的小弟,一個內向話語不多所以顯得沉穩的楚生,用多情的歌聲,溫柔的話,溫柔的微笑,融化人心,把他的世界變成溫柔的海洋,溫暖的陽光.這個溫情細致的男孩子啊,你需要那麽多那麽多的愛,台下那一片紅色的愛的海洋,可夠你在其中陶醉?湖南台的一個娛樂節目,卻激發了多少人的無私與愛.有多少人因此說:這個夏天讓她們有了一生最美麗的相遇.快男為聽眾選出的是飛越了歌聲的一個優秀的楚生.
這個海南下崗農場工人的孩子,這個不名一文的平民歌者,這個不知道為自己拉票的缺乏張揚的藝人素質的陳楚生,自己都不明白如何贏得了如此多的愛吧?我第一次對FANS充滿敬佩:他們的慧眼,他們的熱情,他們的真誠,成就了一位公子,打造了陳楚生的輝煌,是他們的支持,讓他進入全國十三強時才敢說:既然讓我進來了,就沒有那麽容易把我甩掉:是FANS的愛,讓他樹立了信心.不管這榮譽是瞬間即逝的煙花,還是新的人生的契機,陳楚生實在應該感謝他的FANS;陳楚生不善言辭,但他最懂得感激,而他說的最多的就是謝謝,做的最多的就是深深地鞠躬,舞台上舞台下,他總是那樣真誠地謙遜地麵對每一個人;當他站在雨中為等待的被淋濕的FANS唱起’有沒有人告訴你’,同樣被急雨淋透的他因為感動,因為不知如何回報他們的愛,而流淚,唱了兩句就哽咽得斷了聲.’背後的故事’主持問起這件事,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情景太容易哭了:我沒想到聽我唱歌這麽難,我希望所有人隻要想聽我就能唱給他們聽.這是謙卑的平民歌者才能說的話:七年裏到處尋找酒吧唱歌,被無數次拒絕,被侮辱,被冷落的辛酸,從深圳酒吧的寂寞到今天數十萬聽眾的熱愛,聚光燈下的陳楚生,承載著生活戲劇化的起起落落,卻沒有得意忘形;他依然謙卑,托不起數萬歌迷的沉重的愛;他想象對待從前幾個十幾個客人那樣給今天愛他的聽眾奉獻他的歌聲,用同等的愛和真誠回報百萬的愛,但做不到了,所以他有些無措:不善表達的他隻能一再地一再地真摯地說著謝謝;他能夠一忍再忍身無分文時遭受的欺辱,用退縮抵禦攻擊,但他不忍歌迷站在雨中等他,敏感質樸的陳楚生也就站在雨中陪伴;這自然質樸的感恩的心還是那麽純淨,讓他特立獨行,讓他不再隻是一場選秀冠軍,讓歌迷早已不再隻是愛他的歌聲;在擁有了二百多萬張選票之後,站在舞台上的他依然是初賽時那個純純淨淨,安安靜靜的樣子;而正是他的質樸,他的反偶像,他的平和溫暖,不與人爭,讓楚迷熱愛。當初那個其貌不揚,’第一眼沒辦法讓人記住’的陳楚生,用他’一唱歌就把聽眾的眼睛,身體,整個靈魂都帶走’,’最會演繹中文歌’,’在第一時間抓住聽眾’, 用那讓萬人舞台瞬間安靜下來的柔情似水的嗓音,更是用他淡定的氣質,羞澀的笑容,真誠善良的感恩的心,用他的沉默寡言,用他的艱辛的七年,用他的坦白從容,用他平民的貧窮的生活,征服聽眾;一路走來,陳楚生本隻是要傳播他的原創,他隻是想好好唱歌,不料被如此多的人珍愛,珍愛他的歌聲,更珍愛他的'儒雅,幹淨,淡定,利落,沉得住氣,有內涵,經得起品'.從不掩飾感情的楊二車娜姆情不自禁地說:你看他唱'姑娘'時多漂亮.他的個性的光芒一點點地從一首首歌,一場場比賽中發散出來,讓他越走越美麗,象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在星光燦爛的夜晚,成為最奪目的公主.
這場比賽最終成為人格而非單純歌的競技,它是聲音與精神意誌雙重的較量,在這一點上,陳楚生早就超越了所有的人,他的聲音感動著視聽,他的性情撼動著人心;他的歌聲傳遞著悠長深情,他的一言一行發散著一個情商極高的人的聰慧與悟性。張傑說他反複聽自己四進三的歌,感覺他不比任何人差,他根本就沒看透這場比賽的本質.王錚亮跟陳楚生PK時唱的也不比他差,但不一樣被比下去了?陳楚生越走越帥,越比越大氣,這就是他身上放射的性格的光芒,在歌迷心裏,他唱成什麽樣已經無所謂,他們已經認同了他這個人,所以要一路支持到底:他們就是要愛這個人.所以巫啟賢說:就是楚生在台上五分鍾不唱歌,他的票也會增加.陳楚生並不知道聽眾想要什麽,可能也沒想過,他哪能想到自己這張並不帥氣逼人的臉,不會討好的安靜樣子,溫和感恩的性情,卻打動了如此多的女人們,在自自然然的舉手投足間,為自己贏得了數百萬的肯定.
是他歌聲停止的地方,讓我感動;是他無意的一舉一動,讓我沉落:雨中唱歌的流淚的雙眼淋濕的白襯衣,對觀眾的深深的鞠躬,小心輕輕放下舞伴的體貼,介紹父親時憨厚的全名通報,’媽,節日快樂’的樸實無華,麵對流言不怒不惱輕輕的一句’沒有的事就不去理會了’,提起戀愛的羞澀臉紅,唱’坦白’的側臉,還有那永遠帶著些許淡淡憂鬱述說故事的目光,那曼妙的撥動琴弦的手指,那微微一笑,那抿著的上翹的柔和嘴唇,那微揚的笑臉,那沉醉於歌唱的閉著的雙眼微鎖的眉頭;我沒有看過比賽,現在坐在機前補上幾個月前的課:舞台上的陳楚生,始終不變地平靜,無論台下多少尖叫,他坐在凳上猶如麵對小小酒吧的幾個客人;當他的聲音響起,大廳仿佛空無一人,隻有他的歌聲撥動心弦,不需喧鬧的樂器,不需炫目的伴舞,不需亮麗的服飾,隻要一把吉它,和他的柔情的歌聲,就把聽者的身心帶走,有評論說陳楚生唱歌歌聲永遠是第一位的,這不刻意的簡單,讓聽眾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聚焦進他的歌聲裏;當最後的音符消失,當他收起吉它放下麥克,陳楚生靜靜後退幾步等待判詞,謙遜禮貌地望著評委,象個乖乖的好孩子,對讚揚,對批評,都輕輕點頭,就是有得意,有失望沮喪,也都悄悄藏進平靜看著你的目光深處.當口無遮攔的楊二車娜姆說唱片公司應該把他緊緊栓在腰帶上因為他是一個從不給人惹麻煩把每一首歌都用心演唱的歌手時,陳楚生忍不住無聲地笑了,又覺得不夠禮貌,不好意思地低了下頭,再抬起時還是那謙虛的溫和的滲透了笑意的目光.在他的生日聚會上,快男們都擠在電視前唱歌娛樂,這生日的主角卻象服務生一樣沉默地在背後切蛋糕,一塊塊遞給站在角落的人,遞給攝像的人:他從未學會站在人群的中央.有記者問他為什麽躲鏡頭,他老實地回答:不是躲,是搶不過他們.
他的內向,退縮,羞澀,善良,跟娛樂格格不入,但正是這不一樣,讓他象清風飄過華麗的舞台;陳楚生就是這樣靜靜地走進聽者的心裏,一個幹淨安靜的,溫和柔情的,謙虛善良的,禮貌穩重的,體貼寡言的,可親可近的平民歌手.他遠遠站在舞台上,他又那麽近地貼著聽者的情感,他讓楊二車娜姆想把他請回家鄉,在瀘沽湖邊為她唱起漂亮的’姑娘’,他讓我希望有一天走過燈光晦暗的酒吧,被裏麵飄出的’星星索’鎖住腳步,不由地推門走進他的歌聲裏,靜靜坐在角落,就那樣一首首聽盡他的歌聲,讓濃濃柔情化開,象飄香的咖啡,將那溫和的身影暖暖包裹.
一類男人因為強勢而讓女人癡迷,一類男人因為溫柔收斂而惹人憐愛,陳楚生就是後者,他讓你想去愛護,去體貼,你怕傷了他敏感溫和的心,你願意對他付出涓涓細流般的愛和溫柔,輕輕地對待他的感情;麵對他的溫和的目光,溫和的話,靦腆的笑容,善良的心地,你想全意為他付出,所以楊二車娜姆說聽他的歌作為女人就想把自己身上最好的東西給他。最初是被一首歌打動,漸漸地,他已經不再單純作為歌手被熱愛,他成了魅力男人的典範被追捧,站在舞台上的他,放在楚迷心尖上的他,優點被無限誇大,艱難被無限渲染,缺點被完全掩蓋,他終於成為沒有暇疵的一塊美玉,所以有女人寫出大幅標語:嫁人就嫁陳楚生.楚迷急切要給的已經隻是感情,對一個男人的感情. 舞台是不真實的,愛中的判斷是有很大偏差的,走出燈光的陳楚生倒底是什麽樣的一個男人,是楚迷們戴著有色眼鏡在遠遠的距離以外根本無從知道的,其中很可能有些是你不願了解不想知道的,因為它們會讓你很失望;也正因為不了解,他才變得更美好;但沉醉其中的我們,根本不要去想生活的瑣鎖碎碎,不管現實中的他有多少缺點,不管以後如何,我們隻沉落在那如煙花般絢爛的身影裏,處在旋渦中心的他,看得清這一切嗎?懂得這也是陷阱,一個溫柔的愛的陷阱?
當塵埃落定,當生活重入正軌,他還是要獨自麵對一個虛榮殘酷的名利場,麵對一個等級觀念深重的文化: 種族歧視,文化歧視,等級歧視,地域歧視,這些歧視滲透在文化生活的各個層麵.與楚迷的熱愛相對照的,是音樂界的可能的因歧視而產生的冷漠:一個高中都沒畢業,在酒吧混了幾年,靠模仿別人的歌手能有什麽潛力?又能走多遠?他們可能正冷眼旁觀這一切的消失.我們的謙和退讓的說不好普通話多眼淚的好孩子將被人如何歧視?在這個急功近利膚淺虛偽的娛樂界,沒有包裝,你的歌將何去何從?娛樂的虛榮功利,將把你帶向哪裏?這個冠軍會不會是比零三年那次更大的虛幻,是不是你又要跌回無聲無息的穀底?娛樂的冷暖,你將會品味多少?那緣自天性的善意溫和,以及過於顧及他人的反應的敏感,會被名利場改造嗎?這於你又是好是壞?幾年之後,你還是那個簡單的大男孩嗎?你還能把所有的激情壓縮進清澈的歌聲裏爆發嗎?你的目光還會這樣溫和幹淨柔軟嗎?我們今天這麽癡愛為他付出這麽多純粹感情要伴他一生一世的陳楚生,還是原來的他嗎?他還是那個一路走來都乖乖的禮貌有加的好孩子嗎? 楚生,你知道自己失去了多少自由?你知道你還要做多少不情願的事,那些事全與唱歌無關? 其中包括應付無數的采訪,上電視,幾十上百遍地回答同一個問題,千百次地簽名,幾十上百次唱同一首歌,還有很多很多,你都有足夠的耐心去應對嗎? 你也是渴望名聲的吧?可伴隨而來的失去自由處處小心的擔子還擔得起嗎?那成百上千次的微笑感謝沒有一些疲倦嗎?比賽前你都沒到過北方,沒見過雪,現在你一天飛一個城市,連該穿什麽季節的衣服都混亂了吧?在經紀人記者粉絲的包圍下,你還能順暢地呼吸嗎?你是否想過從此生活將會有什麽不可預測的改變?它將如何重寫你的人生?多少年之後回頭看看,你將怎樣感歎這一路的風風雨雨?你準備好做明星了嗎?我認為你的初衷絕不是成為明星,因為它附帶了太多與唱歌無關的包袱,在獲得的同時必須犧牲很多,但不出名你的歌也就可能永遠被塵封,生活就是這樣一把雙刃劍,它讓你得到時同時在失去,對此你有足夠的堅強去承擔嗎?
楚生友誼,甚至他的親情,他曾經的信念,都會因為他的出名而受到衝擊和考驗,他一定能堅持做'原來的我'嗎?在EP裏,他再次強調:我還是原來的陳楚生.他在告訴所有的朋友:我不會因為快男冠軍的頭銜改變,我仍然珍視我們的友誼.比賽結束幾個月了,他一再以自己的言行印證著當初留給人們的印象,請不要改變吧,楚迷愛的就是那個羞澀的原汁原味的好人.希望你不要隨波逐流,就堅持自己的風格,充滿激情地投入生活,體驗著大悲大喜,經曆人生的起起落落,寫出你的快樂痛苦,唱出你的激情愛戀,讓那清澈的歌聲長久地回蕩在人心深處;就用那純淨的歌打動人們的情感吧,用你的真情去體驗生命,也用真情寫歌唱歌;也許你的嗓音不適合唱所有的歌,那就不要勉強自己,而把優勢發揮到極致,讓那精致的帶著淡淡怨意些許期待和倔強迷茫的溫柔聲音成為你的標誌,一再地回蕩在人們的耳邊,一定會有一天你的名字會刻進聽眾的心裏.
堅持自己需要成熟,需要對自身清醒的認識,需要逆流而上的勇氣和堅強,我的瘦弱的線條柔和的陳楚生,你具備這些條件嗎?我實在不希望你再次陷進迷茫中.
萬人中心其實是無比的寂寞,酒吧的日子裏很多落寞,彷徨,而聚光燈下的日子依然很多孤獨,那是被所有人關注卻看不清任何人的近在咫尺的黑暗.偶爾,你是否還想念坐在小小酒吧的凳上,投入地唱自己喜歡的歌,目光裏是一兩個知音的讚賞?是否想念唱完了,熟悉的聽眾朋友為你買一杯飲料,跟你聊上兩句?那一份平常生活的溫暖你還偶爾想念嗎?
但不管以後如何,我記得你遠遠麵對歌迷淚水和著雨水流下麵頰的內疚感恩,記得你永遠的禮貌謙和,記得你的謙卑坦白,這些讓我對你如此地癡迷,如此地心疼,請不要讓娛樂場的VANITY汙染了你純淨簡單的心;為了你舞台上的溫和謙恭禮貌細致,還有你溫柔的歌聲,我都那麽希望你安全走過這一段,希望今後有人為你遮風擋雨,好好保護你依然單純的心.就算是顆流星,光芒消失之後,我希望你能幸福快樂單純地過普通人的生活,唱自己喜歡的歌.希望在塵埃落定之後,我能有機會近距離地聽你唱歌,告訴你象現在這樣簡單快樂地生活,希望有機會象一個標準的楚迷那樣,在所有的現在的光芒消失之後,在如潮的愛褪去時,告訴你依然有人珍愛你曾經的一切,這愛穿過了歲月,來到你的麵前,無欲無求,隻是要暖暖你的心和情,盼望看到你簡單快樂如初.
花生們發誓要陪你一輩子,伴你七十年,我不敢也不願這樣許諾,問問自己:有誰能一生隻愛一人?年輕的日子裏,我們都愛得失去理智,都許願將一生一世地愛下去,可有多少人守住了當初的誓言?我不信這是所有花生唯一最美麗的夏天的相遇,不知在何時,此時這樣濃這樣厚的愛也會淡去,那時你還如何麵對自己今日的保證?我隻能說此時此刻我依然珍愛著你,這個溫暖的身影溫情的模樣和那分陳楚生的脆弱.
陳楚生,那讓我愛他的歌聲更愛他的歌聲外的所有的名字,讓我如何不為你癡?
二零零七年十月十五至十六日於D.C.
十一月五日修改
十一月二十八日三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