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th Grade

天馬行空,記述周圍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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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西斜(一-三)

(2006-05-19 00:05:56) 下一個

月亮西斜

(一)

我的愛情死在我的友情腳下。即使如此,事隔多年,每當我教我的學生《論語》裏的那句“友直、友諒、友多聞”時,我不禁會想起在大笑之前會把嘴唇嘟成一個尖尖小圓球的他。

那年的兩校宿營,是一個美麗的回憶。凡是美麗並不見得要是錯誤,可是卻可能是一個永遠的遺憾。

我們一組十來個,隻有兩個女孩,除了一個學姐,我就是那另一個。和我一樣是大一新生的有4個,當然玩在一塊。我們玩的本領很大,連別組的都受到了感染自動加了進來。

海邊辦的宿營有很多方便之處,可以一人獨自瀟灑的向著海風猛吹,想象小學課本裏的那隻海鷗嶽娜珊是如何想突破自我的心境;當然也可以一群人追逐、嬉戲在海灘。我們是屬於後者的那種。很愉悅,卻也注定了我和燕之華之間關係的失敗。我常想即使是兩人世界的戀愛都不見得甜美,而我們之間卻還夾著太多的人。我們的朋友最後竟成了我們的負擔。我們的愛情死在我們的友情腳下。

 

學姐先開的口,要我們大家自我介紹。“我叫江以晴”。這時那個戴著眼睛,跟我一樣有虎牙的男孩,突然低下頭,嚴肅地說“我不喜歡這個名字”。突然,那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默契,歡樂的氛圍都在那一刹間凝結,旁邊另一位一直笑容可掬,瘦瘦的男孩靜靜地看著我。我很尷尬,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念完6年女生班的我,還沒學會跟男孩子怎麽打交道,就被嚇倒在第一個關口,而我那唯一可以幫我的學姐也在這時變成了啞巴。那個有虎牙的男孩就在大家不知道該如何繼續的時候,悠悠地又吐出了下半句話:“因爲,我媽媽也叫以晴”……啊?撲哧……就在那一刻,大家都笑成了一團……“好啊!暘穀,就叫她媽媽呀,這樣你也不用回台東了。”一向沒有自信的我,在這群男孩子麵前更加手足無措了……可是大家卻更接近了。那個瘦瘦的男孩又很文雅地看了我一眼,後來知道,他的名字叫燕之華。他的臉上永遠帶著一種適時出現的寬容。

                     (二)

同組的另一個男孩是很帥很帥的那種,有著一雙會穿透你的心的眼睛,帶著壞壞的眼神,很令人著迷,他跟燕之華差不多一樣高,長得也有點像,燕之華開玩笑跟我說,他是翁明凡,是上海的貴族子女,明凡隻用那雙壞壞的眼睛打量著我。明凡是那種能一眼就吸引你的注意,可是令你捉摸不定的人。我第一次見到他,就被他深深地迷惑。他和單純的之華完全不同。可他們是好朋友。

 

海邊的宿營白天可以在沙灘上堆沙堡,晚上就可以到旁邊的墓地夜遊。如果告訴媽媽這次迎新有這項活動,她肯定不會讓我去,據說會被“煞到”。這在我家是很大的禁忌。

一群男孩把我夾在中間,我的眼睛是閉著的,除非我踩到石頭,否則我是不張開的,隻知道我死命地拽著前麵達文的衣服,月黑風高,蘆葦都高過我們的頭,我們委蛇前進,有個學長說,“以晴,那樣有什麽好玩,又不是在牽瞎子,沒事的啦”,他拚命地想激我,一向好勝的我竟然蠢到……恩……姑且聽之…好吧,勇敢一點…眼睛隻半開就好,就在我張開的那一瞬間,一個白色無腳的鬼,從我和達文的麵前飛過,“啊……,有鬼啦,”我大概是以哭腔叫出來的。這時,後麵傳來之華的聲音“以晴,沒事,沒事,是學長嚇我們的而已,沒有鬼的”

“…?…哦,喂…達文…你走那麽快幹嘛啦,我快跟不上了啦……”,前麵的達文不支聲,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嚇壞了,隻聽見之華從後麵傳來,“別急,我們都在呢”“好,你可不要也落跑了!”,可能是被我死拽著的關係,跟不上前麵的隊伍,達文走著走著,就把我們給帶丟了。

“其他人呢?”我著急了,“其他人呢?”我又提高了聲音。“在這裏!”突然一個無頭的鬼從草叢裏跳了出來,啊!……鬼……我的聲音都變了,臉也綠了,如果不是因爲跟他們還不熟,我肯定要哭出來了,我的眼淚打著轉……

之華說“是學長裝的,別怕”……隻能怪自己,裝什麽勇敢,眼睛半開還不是全看到了,笨啊!。

但是,在往後的日子裏,每當我想家,心情低落,之華總是會笑容可掬、用親切的聲音幫我度過每一個低潮。

回到住的地方,達文一直叫嚷著要驗傷,他說我不是拉他的衣服,是一路擰著他的肉回來的,說完還扭腰擺臀地要大家看個仔細。

  

                 (三)

回到學校,大家就開始通信,越來越熟悉。我喜歡這種感覺,有朋友的感覺。

我一直很孤獨,很渴望被關懷,特別是當年,我是半以逃離家的心態來到了臺北。結果,我從一個我熟悉的孤獨,掉進了另一個無界的寂寞。相處的時間久了,每個人的交集和焦點會有所不同,可是我的集合和焦點卻和之華及明凡的重疊。

 

 

明凡是有女朋友的,而且是兩個,我們稱其爲大、小老婆。他和之華是好朋友,明凡很有女孩緣,可是卻不太有同性的知己。之華是那種溫文儒雅的人,任誰見了都想擁有他的友誼,跟他在一起,我就是可以很放鬆,不去擔心什麽。

這兩個人他們走在了一塊。他們會一起回臺北來看我,我們一起吃飯,聊天,時間就是這樣過去了。陽穀偶爾也會出現,可是他看起來對這種大堆頭的遊戲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但是我們還是會通過信件聊聊彼此的心情,畢竟我可是他的“媽”。據說陽穀的高中初戀就是毀在那個女生的媽媽手裏,她媽媽硬生生地把他們拆開了。但是,即使經過了這麽多年,我還是一直這麽認爲,真的相愛,是不會因他人而分離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愛的不夠。

寒假來了,我回到了台南。我們還是寫信,打電話。媽媽顯得很緊張,每次有人打電話給我,總要一再查詢,來個身家調查,最後還會惡狠狠地丟下傷害我的一、兩句話,她覺得我在臺北生活不檢點,所以男人都追到家裏來了。可是,我不管,我還是沒來由的盼著之華的電話。

之華跟我說他和明凡趁寒假過春節,他們要去賣春聯,我在電話中戲謔他們是去“賣春……聯”,還故意把“春”拉得特長,把“聯”字說得特短,聽起來好象兩個帥哥去阻街幹壞事了。弄得之華在電話那頭傻笑不已。

寒假,我感覺到了事情有了變化。在我和之華之間。另一個我不能感覺到的是,之華和明凡之間。

放完假,就是大一下學期了。回到了臺北,之華跟我來往的更密切。可是沒有明凡。問了之華爲什麽不見明凡,他隻是淡淡地說他們沒有一起回來,他們本來也並不很近。怎麽不近了?什麽時候不近了?他們不是好朋友嗎?我開始弄不明白了。可是從之華那裏我卻什麽也問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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