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我大學畢業時,已經對華爾街有了足夠的了解,清楚那是我的目的地,就在紐約跟大佬們玩金融大聯賽。問題是,我進入的機會為零。那些大金融機構隻從全美最頂級的學校招人。他們搜索頂級商學院,從哈佛、普林斯頓、耶魯和賓州大學挖掘傑出人才。他們很早就確定人選,在這些孩子畢業之前就引入公司獲得工作經驗。達爾茅斯的馬州大學根本就不是他們招聘路線上的一站。他們隻要最好的,招聘官隻奔向他們認為最能找到人才的學校。
我明白美國的大金融企業是最艱苦的職場。學習過程極端嚴苛,年輕人往往四十歲就累慘了,再也堅持不下去--無休止的工作時間,巨大的壓力,唯恐錯失良機的恐懼。但我仍堅信這是我要走的路,哪怕它注定是一條漫長而艱辛的路,總得攀登上坡。我沒跟任何人商量這事,決定自己去闖,就憑著我的寂寂無名的小學校的經濟學學位。不管從哪個角度看,我跟一個哈佛畢業,在大金融機構的董事會裏有十七個關係的孩子相比,都毫無優勢。但是,正像老爸說的,這不是我起步的地方,這是我的結局所在。
於是,我開始苦思冥想我的獨門蹊徑,就像站在艾格爾峰北坡,考慮從哪條路攀援而上。我有的是主意,但要找認識的聯係人和關係網,就沒招了。我完全不知從何下手。雖然我已經離開伍斯特很遠,但距離華爾街還有好多光年呢。我做好準備接到無數拒絕,但堅信每個“不”都將讓我更靠近“是”。看見了嗎?那麽年輕的時候我就是個心理學家了。
我私下盤算著給自己設定五年進入華爾街的目標--不是某個鋪著長絨地毯的辦公室,而是下麵交易大廳的競技場,在那裏人盡其用,遊戲裏最強悍的角色護衛著機構的資產。我堅守著老爸灌輸給我的夢想,金融的莫大誘惑蘊藏在老爸的另一個咒語裏:一個人在一年中每個交易月總能遇到天賜良機……做空者的至理名言。
在眼見老爸小心謹慎步入大牛市後,我說不出為什麽,就是一直很認同做空者,盡管我明白,在傳統意義上,投資世界裏真正的大成功者,是那些尋找正在上升的公司股票的人,是那些總能以新想法和新發現獲得突破的人。
不管怎麽樣,1989年夏天,我為自己設立了職場道路。我開始向東北部金融機構大舉進攻,仗著我老爸另一句咒語:瞎貓還能碰上死耗子呢。我向金融界轟炸了大概一千多份申請信,附上沒什麽實質內容但充滿雄心壯誌的簡曆。在法爾茅斯圖書館裏,我花費很長時間來研究新英格蘭經紀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們、首席財務官們、市場主管們、人事經理們,還有誰知道是什麽人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