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的囚船

河流依然
象季節般年輕
衰老的
是投在河麵的容顏
寧靜而憂傷的皺紋
麵對天空猩紅的魚鱗
蒼鷹的眼睛
構成通向風暴的渦旋

誰的胸中有杆旗
誰的身姿便迎風招展了
一個失蹤於海岸的人
在甲板的霜堿提取腳印
夕陽把他
透析成一張
無字的尋人啟示

汽笛用喘息
吞吐嘶鳴的雀群
暮色的囚衣
綴滿無家可歸的盤旋
河岸之上， 蒼茫的鬥篷展開
嗜殺的荒野
掩埋起落日最後的殘跡

嗬, 紫銅
紫銅的河岸, 不愈的剖麵
遍開了深藍的野花

月色之帆
一如冰山之尖漂向消融
卻以航行的姿態
封凍一條河流
不求錨鏈傖鋃的下落
穿刺深度的痛感地帶
漠漠的河床
隻是千古航跡的積澱

今夜的流水
勾勒船的異形
明晨的風
猶在帆上捉摸不定
船艏嘩嘩
一本航行日誌
翻動得白浪滾滾
上遊，上遊， 最後的釋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