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這邊,雅青這年春節是在北京過的,明昊和妻子一直打電話讓雅青回北京過年,雅青也由於小薇和小弟那邊都穩定下來,她也決定今年回到北京過年,而她教的學生中有兩個孩子也是因為家庭變故,都不能夠和父母過節,雅青知道她們的情況後,經常在自己家中給兩個孩子補課,希望她們不要因為家庭的變故而耽誤的學習,特別是明年要高考了。本來這個春節她是讓兩個孩子來家中和她一起過的,但明昊一直打電話讓她回北京過年,夏玉已經去英國陪健健,她的父母也回老家了,北京的那個小院現在已經空著。雅青就問兩個孩子願不願意和她去北京過年,她還能夠帶她們在北京玩一玩,兩個孩子當然願意,她們其實都隻和自己的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老人家也信得過雅青,自然願意讓孩子和老師去見見世麵,就這樣這兩個學生就陪著雅青回北京過年了。年三十那天下午,她們很早就到了明昊的家,她們正在包著餃子和看著電視。
雅青道:孩子們,一會吃完餃子,你們每個人要演個節目。我們不能光看電視裏的。
學生田文芳:當然可以了,我剛學會一首歌,但老師您得先給我們來一段京劇。
學生郭玲玲:我什麽都不會。
學生田文芳:玲玲,你不是會跳舞嗎?我唱歌時,你給我伴舞。
學生郭玲玲:我可是瞎跳。
雅青笑道:你們倆不都是學校文藝隊的,不怕的,老師也很久沒有表演過。
大家在說著話,聽到有人在敲門。大寶去開門,他開門看到一位中年人站在門外。他問道:您找誰?
來人在門外說道:明昊兄在家嗎?
大寶激動起來,隻聽到他大喊著:您快進來。文濤叔叔是您。爸爸,您快看是誰來了。叔叔知道我們都念著您呢。
明昊聽著大寶這樣說,他拉著雅青和他的妻子一起跑了出來,明昊一把抱住文濤,大家都特別地激動。
明昊道:文濤,你怎麽來了。你看小妹今年也在這裏過年,我真是太高興了。你怎麽也不打個電話告訴我一下。
文濤道:嫂子新年好,青妹好,你回來過年了。
明昊忙道:別在外邊了,快進屋,外麵冷。我們包的餃子馬上就能夠吃了,快進來,我們今天要好好喝一杯。
文濤笑著道:明昊,你等一等,嫂子,青妹,你們先進去。然後轉身對身後的人道:小李,你把東西給我,也快回家過年去吧。明天早上九點半,你去我家裏接我好了。
明昊忙道:文濤,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回去了,我們兄弟倆這麽多年都沒有在一起說話了,再說,你回去也是一個人。我們在一起好好喝一頓,難得小妹也在。
文濤點頭道:行。那小李,你明天來這裏接我,回去開車小心些。
小李走了。他們進了屋。文濤看到雅青的兩個學生,他以為都是雅青的孩子。他問道:青妹,聽明昊說,你隻有一個女兒,這兩個姑娘那個是你女兒?
雅青忙笑道:文濤哥,這兩個都是我的學生。知道我今年回北京過年,她們一定要陪我來北京過年。健健現在在英國留學,今年夏天應該回國了,小薇和小弟你都沒有見過,她們現在還都在美國,小薇剛工作,最小的今年也要上大學了。
文濤道:說到健健,我們爺倆還通過信,我因為實在太忙了,我記得他今年就會回來,現在好了,我回北京了,他回來,我們就能夠常見了。
雅青道:是啊,你和健健真的很久都沒有見過了,不知道你還能認出他來。
文濤道:他給我寄過他在英國的照片,如果,他真的出現在我麵前,我一下子還真的會認不出來呢,不過他還是很像年輕時的儒銘。
雅青看著文濤,她心裏明白,文濤哥並不知道她的事情,她笑著道:是啊。接著雅青忙轉移的話題道:聽哥說,部裏把你調了回來,我還以為,你要在節後才能回來呢。
文濤笑道:本來是計劃節後回來的,但那裏的領導和同事們太熱情了。這家要請我,那家也要請我。我一想不去誰家都不合適,還是回這裏來吧。不知道有沒有擾了你們的興致。
明昊拍著文濤的背道:行了,在下麵幹了幾年領導,說出的話都那麽有領導水平了。
雅青也笑道:文濤哥快坐下來,喝些熱茶,我們的第一鍋餃子馬上出來了。
文濤忙站起來道:那我來幫忙些什麽,不能來了就吃現成的。我來包好了。
雅青看著文濤道:文濤哥,你什麽時候學會包餃子了?
文濤看著雅青笑道:青妹,你不知道自從我被下放後,我真是什麽都學會了。我媽都說沒有想到能吃到自己兒子親手做的飯。
雅青心疼地看著文濤道:文濤哥,那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你有沒有文冰的消息呢?
文濤哥道:文革時,我們兄弟反目後,就沒有聯係。隻知道後來他身體不是很好,他的大女兒現在在國外,那還是幾個月前聽別人說的,他可能也去了國外。
明昊歎著氣道:他那裏好意思來見我們。文革時,他說的事情,讓人家調查我們那麽久。沒有想到他會有那麽強的報複心理,他自己最後不是也沒有逃過被發配的命運。
文濤道:是啊,沒有他,我媽媽還能夠多活上幾年。我們也不會去了外地。
雅青看著文濤和明昊道:你們看我,提的話題不對。今天要高興才對,我們又相聚在一起了,應該高興才對。來,孩子們,先把酒菜放上來,我們要來慶祝今天的重逢。
明昊道:對對,不提了。寶寶把茅台酒拿來。
文濤道:我也帶來茅台酒了,拿我的。
明昊笑道:什麽你的,我的。我們兄弟還分這些嗎。
文濤忙回道:那我隻有客隨主便了,請。
大家在一起吃著,聊著。他們四人好像又回到了年輕時代。後來,他們一起和孩子們唱歌,明昊和雅青也一起唱了京劇,大寶和他的太太也唱了歌,而雅青和文濤一起表演了一段蕭和古箏,兩個學生也唱了當下流行的歌曲,這樣的情景讓明昊雅青文濤都想起了當年他們的青春歲月,還記得當年在這個小院裏麵他們還是青春懵懂時,和雅青媽媽,蘭姨,文濤的母親一起在這個小院中相聚的場景,如今,老人家都走了,而他們也老了,過去最美好的歲月依稀還在,但明昊看到雅青和文濤一起演奏時,明昊同他的妻子悄悄地說道:我彷佛回到很久以前,媽媽還在的日子,青妹真是沒有福氣,你看她和文濤才應該是一對。
他的妻子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也點頭道:是啊。
雅青和孩子們要回雅青的住的地方,再晚就沒有車了。雅青和孩子們準備離開,文濤也送她們到大門口,他對雅青說:青妹,我真不知道你在這裏,你什麽時候回美國,我那裏有一些中國的工藝品,你可以帶回去送給外國人。
雅青的兩個學生都用異樣的眼光回頭看著文濤,而明昊則輕輕地拉了他胳膊一下。文濤似乎明白了什麽。隻聽雅青說:文濤哥,你給我留著好了。我在北京還有三天的時間,我們再找時間聚好了。
文濤忙點頭道:我這兩天會很忙,要去各領導家走一走。我明天把時間看一看,再告訴你好嗎?
雅青才知道哥哥並沒有將自己的事情告訴文濤哥道:你先忙你的事情,反正我們離的不遠,我也會常回北京的。你自己多保重。你們大家快回去吧。
明昊對雅青道:你們要是沒有趕上車子,就回來,這裏有地方住的。
雅青道:好,你們的快進屋吧。說完,雅青帶著兩個孩子走了。
明昊拍著文濤的肩膀道:文濤,走我們兄弟接著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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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裏看花 (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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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裏看花 (一)
我那時出國也這樣啊,寄個信要兩周,也打不起電話,但我媽媽每周給我寫信,每次都是一大篇,給我孤獨的留學生活帶來多大的安慰。小薇和弟弟比我那時小,雅青根本不管,倒是對外人的孩子問寒問暖的,的確覺得她不著調。
小薇是有條件辦雅青出來的,她已經結婚,用她和丈夫的收入完全可以。我認識一個老太太,和雅青有點像呢,也是丈夫八十年代靠美國親戚出國,出來沒多久就把她離了 (她還在國內), 但同意把兩個上中學的孩子辦出來。女兒大學一畢業找到工作就馬上把媽媽辦出來了。老太太出來以後吃了不少苦,但勤奮努力,現在老年很安適,經濟條件也不錯。雅青一直根本沒有為全家在美國生存努力,非常被動,一出事就逃避,連孩子也不顧,我不覺得她比儒銘更不自私。
雅青是個一輩子都不著調的人。年青時非要嫁給渣男。明知要離婚了,就回國拋下兩個孩子。
回國後,即便離婚了,也可以辦探親子女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