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誰共舞 -- （九十二）

媚回來後就去住院，在這邊家中，她告訴三姐她已經將婷婷送到林建國那裏去讀書，她因為要被公司派去法國巴黎工作一段時間，沒有辦法照顧婷婷。三姐聽後，很是驚訝，她知道媚是個獨來獨往的人，她做什麽事情從沒有和家裏麵的人商量過。送婷婷走了，媚都沒有告訴她們。這讓三姐很是生氣，她問媚道：媚，你做事情也太自己有主意了。婷婷去林建國那裏，怎麽之前沒有告訴我們一聲。你真的不在的時候，婷婷放在我這裏也行啊。

三姐，你現在也是忙人，三姐夫總不在這裏，媽媽身體也不好。這二姐和四姐都不是肯管別人的人，我自己的事情能夠做好就行了。婷婷在那邊有她的表姐表哥，她在那邊過得會很開心的。

那林先的太太沒有鬧事嗎？她不是常來電話騷擾你嗎？

沒有了，我們有協議書在，他太太沒有辦法。再說婷婷又不會跟他們住在一起的，我如果回來早，婷婷願意回來，就再接回來好了。媚這樣告訴著三姐，其實，媚這一生除了大姐和媚最親，她和其他姐妹的關係都不是特別近。來美國後，三姐代替的大姐的角色，但三姐和大姐對媚的心又不一樣。三姐對媚就是一母同胞之情，比二姐和四姐關係近。三姐沒有大姐那幾乎從小將媚帶大的經曆，大姐更像一個母親那樣關心著媚。媚當然不願意讓大姐在台灣牽掛著她，她同樣沒有告訴大姐。同時也是不希望大姐讓三姐來照顧她，媚從來就想按自己的想法做事情。她現在告訴三姐和母親自己要去歐洲一段時間，幾個月後回來時。母親和三姐也知道媚是個不會聽她們話的人，媚做什麽她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媚在醫院裏麵辦好了住院手續，來的自己的病房等待手術，她是和另一個病人同用一間的。那個人好像剛動過手術，沒有兩天，這房間裏麵來看她的人真是絡繹不絕。媚因為還要做一些抽血檢查，她的手術是第三天進行的，看著來來往往的探視的人們，讓媚好羨慕那個躺在床上的病人。幾天後，媚做了手術，當媚醒了過來，她發現自己現在還在加護病房，隻見護士在她床邊幫她換吊瓶。而她現在什麽也不能夠吃和喝，她躺在床上想著婷婷、大姐、媽媽、林建國、月月和三姐一家人，她的眼睛有些濕了，她知道她活過來了。護士看她醒來對媚笑道：恭喜你啊，手術很順利，一會醫生就過來。正說著就見醫生走進來了，來到媚的床邊和藹地道：我幫你切去了三分之一的胃，沒有看到有轉移。你隻要好好休息，很快就會恢複的。你在這加護病房裏麵還要呆一個晚上，待我明天檢查後再轉去你的病房。說完醫生和護士交待什麽去了，媚一個人就這樣靜靜地躺著，她很想給女兒打電話，但今天不行，她隻想閉上眼睛，那與生懼來的孤獨感在媚的體內漫延著，她好想林建國，想起那年在醫院生女兒時，林建國比她都緊張的樣子，想著林建國幫她帶來魚湯雞湯，親手喂她的日子，媚心裏真的很淒楚。她知道自己不能夠在想過去的事情了，她現在更要為女兒好好地活下去。三個星期後，媚出院了，她不需要化療，而是要堅持吃藥，定期來醫院複查。媚回家後，媚在家裏躲了近一個月，她給所有人打電話都用電話卡，她不能夠讓大家知道她人在美國。

三姐自己在餐館裏麵忙和三姐的小女兒也要在今年上大學，三姐真的是沒有時間多想媚的事情，更加上她的家早已經搬到另一個區裏麵去住，離媚的家很遠。媚告訴三姐不用照顧她的房子，她已經請鄰居幫忙照看著。這樣，這近兩個月來，誰也不知道媚就在美國。當四個多月後，媚告訴三姐她回來了，但會常出差。三姐和母親看到媚都說媚又瘦了許多，她們一直以為媚一定是在法國住不慣的緣故。而媚則就這樣小心翼翼地熬到婷婷高一結束，此時的媚已經恢複了不少，她早已經回去繼續工作了。

本來說好她過去接婷婷過來度暑假，但林建國說他剛好在紐約有一個生意上的約會。這樣，他帶婷婷回來好了。

當林建國他們的車子開到媚的家時，林建國看到媚的草地好像剛剛割過，他心裏還在想是不是媚雇了人幫忙割的。車子停了之後，婷婷已經先跑去敲門了，林建國也下了車子拿著婷婷的行李箱，他走向房子。這時，媚打開了門，看到婷婷，母女倆開心地抱在一起。然後，婷婷就跑進去了，媚站在門口看著走過來的林建國笑道：謝謝了，省得我跑了。

沒有什麽，我也···。林建國剛要接著說：我剛好有事情，也要過來。沒有想到的是林建國竟然從門外看到屋內一個男人從樓上下來，這個房子的結構是樓梯對著門的。所以，林建國能夠看到有人下來，他分明看到了一個中年男子走下來，手裏麵還拿著一塊大毛巾擦著他的頭發，那顯然是剛洗完了澡。林建國心裏一沉。但見那個下來的男子看著林建國笑著點頭，林建國也點頭回著那個男子。媚看著林建國臉上的表情變化，她心裏明白了，她忙對那個男子道：我來給你介紹，這是婷婷的爸爸。

是林先生？你好。我是張海東。男子道。

林先，你要不要進來吃點西瓜。媚和林建國說完，側過身來對那個男子道：西瓜已經切好了，你快去吃吧。

好，林先生也一起來吧。張海東道。

不了，車子還在等我，我晚上有約了。再見。林建國現在就希望馬上轉身離開了。

那婷婷的行李給我吧，婷婷開學前，我會送她回去的。媚說著接過林建國手裏的行李箱，就見那個張海東忙著從媚的手中把行李箱接了過去，並向林建國招了招手拿著行李箱走開了。

門前的媚和林建國之間突然有了一種很異樣的感覺，林建國強作笑臉道：那我走了。這時他才看了一下媚，媚好像清瘦了許多，林建國真想問媚在歐洲怎樣，為什麽這樣瘦。但想到剛剛的男子，他知道這些話還是不要問了，他算什麽。他和媚告別走向車子。媚看著林建國的背影，她知道林建國一定認為那個男子是她的男朋友了，看到林建國失落的背影，媚隻能咬牙讓林建國去誤會了。萍一直沒有停止來電話騷擾媚，萍告訴媚，林建國根本沒有忘記媚，而媚現在又將婷婷送過來，是誠心讓她的家庭過不安寧。既然他們都離開這麽久了，媚為什麽不找男人，找女人也行啊。這明著是要給林建國壓力，你難道為林建國守節不成。萍的刁鑽真的不是一般女人能夠學得來的，不要看媚是個男人性格很強的人，但遇到這樣的女人，她也頭大。媚能夠體會林建國當初為什麽不能夠離開這樣的萍，緣是萍真的很了解男人的弱點。萍在這邊擠壓媚，在林建國那裏是一付賢妻良母的樣子，你絕對不可能將這樣兩麵派的萍往一個人身上用。有了萍的無理取鬧，媚本來能夠說明白的話沒有出口。她想讓林建國誤會也好，其實家中的男子是父親的兒子，那個大哥。他是來美國送女兒過來讀書的，因為三姐忙，四姐人小氣不說並一直對父親有怨言的。對這個大哥，四姐自然不認的，母親願意清靜，特別是近來母親吃齋念佛，家中來客人不好不做葷腥的東西。所以，隻有媚這裏能夠讓大哥一家人住了。今天本來是三姐帶大哥一家三口出去買東西，大哥不喜歡逛店。他就留在家中幫媚把草割了，這上去剛洗了個澡下來，就被林建國看見了。大哥知道林建國和媚離婚的事情，他自然不好多說什麽，幫著拿了行李箱就進去了。從林建國的表情上看出來的媚，也就將錯就錯地什麽也沒有說。她希望林建國的生活不要在因為她的緣故，而在家中受到萍的冷嘲熱諷。

這邊林建國的心裏麵真的是酸酸的，不知道為什麽他本以為媚可能不會找人了。因為，媚愛他。所以，林建國的心裏一直牽掛著媚。這幾年過來了，媚一直淒然一人，這林建國心中總是歉疚，也是開心。這開心可能是男人的自大心理作怪吧，他其實很享受和媚和婷婷這樣的關係。今天，本來是他近十個月來沒有看到媚了，他特意找了借口送婷婷回來，就是想著上次一家人在一起吃過飯的情景。那這次他過來，林建國還希望三人在一起，他想如果邀請媚和婷婷一起再吃個飯一定是可能的。他本來計劃好和媚說第二天中午一起吃個飯，然後他飛回去。沒有想到的是，媚變得更清瘦了不說，還有個男人在家中。想必是媚的清瘦和這個男人的新戀情有關，更想著媚說去巴黎，將婷婷放過來，可能當時就有了這個男人。想到這裏，林建國心裏不舒服起來，他將愛媚的心放下了。他明白他一直不能夠放下媚是兩個原因，一個他真的愛媚；再一個則是媚一直一個人全心帶婷婷，這讓他感激。現在，既然媚已經有了新戀情，林建國知道自己該放下媚了。否則真的是對萍的不公平，這林建國就在這樣的錯覺中放下了對媚的那份牽掛之心。

接下來，婷婷被媚送回林建國那裏，這婷婷這一年在舊金山讀書，真的是很開心。因為每到周末回到爺爺家裏，這三個孩子在一起可是有說有笑，很是開心。婷婷很少回到林建國那裏。婷婷知道媚已經回來，但她喜歡在爺爺家，那裏有表姐她們，婷婷和她們在一起不再感到孤獨和寂寞。以前和母親一起生活，怎樣都是兩個人在一起。本來媚想給婷婷養一隻小狗，但婷婷對動物的毛過敏。所以，婷婷和母親在一起是除了學習還是學習，這在舊金山的生活真的讓婷婷開心起來。當一年後的婷婷回媚這裏度暑假時，婷婷告訴媚她還希望在爸爸那裏把高中讀完，大學考回來。媚自然也不希望婷婷的生活總是變化著，看著婷婷和林建國的樣子比以前親近了起來，媚的心裏還是很高興的，她答應婷婷的要求，讓她繼續留在西部讀完高中。

 

與誰共舞 -- （九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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