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北京行之七：風風雨雨話原配

中國解放前的婚姻狀況是男人隻要有錢，三妻四妾都能夠娶回家的，自然那明媒正娶的算原配，餘者則是姨太太。這原配在家中自然是占那舉足輕重的地位，男人在家都得讓三分。所以，但凡解放前的家庭，原配還是有掌握家中實權的能力，男人也多靠原配來管理他的姨太太們。

中國共產黨解放了中國，新的婚姻法規定一夫一妻後，許多家庭多是姨太太被迫離開，另尋嫁人，多是原配留下來。也有姨太太留下來，原配和男人離婚，但據說有錢的人家原配離開的少，因為，過去的原配家庭背景多是和男人相配的家庭。所以，走的多是姨太太，更主要的是姨太太都相對年輕。這一革命自然不願意和個老不死的過下去，這樣離開多是樂意的。

而當年進城的土八路多是泥腿子鬧革命，原來在鄉下有婆娘，這革命成功，進城後看到那漂亮的女學生，那裏能夠不動心思的。那時但凡有點官銜的人，隻要能夠將鄉下的婆娘甩了，就都重打鑼鼓令開張。據說那時的老革命們離婚率特別高，有個朋友的爸爸就是老革命，進城時找到她的母親。待她的母親有了她哥哥後，一天家裏來了一個農婦帶著一個十歲多的男孩子來家裏找爹。這下她母親才知道丈夫是有老婆的人，而後，丈夫解釋，他那是娃娃親，結婚後就出來參加革命，從沒有回去過。剛解放時還托人找過，說是早不知道去那裏了。所以，就沒有同她母親提過，想是已經改嫁了。後來，自然是和原配離婚，讓原配回了老家，那個大兒子則被原配死活留給她爸爸，說是讓兒子跟著爸爸有個好的出路。為此，朋友的母親這一輩子都因為這事情不原諒丈夫，兩人真是打了一輩子。

這樣，這大哥就留了下來，自然是她爸爸把這個大兒子安排去寄宿學校上學去了。那個大哥後來當兵去了，一直不回來，放假都回老家看他母親去。他轉業後，結婚成家，把老家的母親帶在身邊。朋友的父親常常以看兒子的理由來看原配，他後來對朋友道：大娘不容易，一個人將你大哥帶大，沒有改嫁。讓他總感到對不起她。朋友說雖然這是老輩人的事情，但她能夠感到，她爸爸還是比較自私。後來，老了後的父親更是兩家跑，而此時她的母親也已經沒有力氣為這種事情吵架了。

還有就是那國民黨的軍人隨老蔣去了台灣，有不少人有妻子兒女在大陸，海峽兩岸一別就是幾十年。中國文革後，國門再開，有不少國民黨的老兵通過各種渠道尋找原配。有的老兵在台灣終身未娶，有的娶了，但心還牽掛著原配。更多的夫妻再見時已經是白發老人，再相見時，都隻能在記憶裏麵回憶各自的音容笑貌了。特別是那些原配為了等丈夫的歸來，終身守候不再嫁的人，讓那已經再娶的丈夫有了另一種牽掛。

我曾見過一個台灣老伯，他的原配在中國大陸一守就守了他三十多年。他是從台灣轉來美國，在台灣時娶了一個台灣太太，他們來美國後，開了一家中國餐館，當中美重新建交時，他曾找他的原配，但沒有找到。後來，他的餐館交給兒子打理，他親自回大陸老家尋找原配，後來，在其它的縣找到了原配。原來，原配因為怕別人知道她的丈夫是去了台灣，她就帶著兒子離開家鄉，去了別的縣。直到她看到有人從台灣過來找人，她才說出她的丈夫的事情。這樣，當老伯回去後，真的找到了，兩個都是五十多奔六十的人了。他們的兒子都快四十了，這老伯感念妻子的守候，給他們重新蓋房子，後來更是把兒子辦到美國來，好在這兒子是聰明之人，也能夠吃苦。在老伯的幫助下，幾年後，自己開了一家餐館，也將母親接來，但母親呆不慣這裏，很快就回去了。而老伯現在的妻子是個虔誠的佛教徒，對丈夫用心在原配和兒子身上，到是看得很開。想來都是花甲之人，老太太後來一心向佛，去廟裏長住。老伯則是中美兩邊跑，兩個妻子他都放不下來，後來，他真的老了，他回了中國和他的原配相守去了。

這上麵三種原配應該是曆史的變遷產生的現象，這裏麵多是當事人左右不了的。像老革命和國民黨的老兵的原配。但是，現在的中國的婚姻已經在變化著。離婚率高不說，更有那有錢人在外包養小老婆，而原配不下堂的事情。可以說，中國現在的那些不下堂的原配，和我說的前麵三種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這次回北京聽到和見到兩個不下堂的原配，讓安琦深感國內當代妻子的無奈。

一個相識的朋友的兄長，當年她哥哥和嫂子戀愛是沒有得到嫂子的父母認可的。他們兩家住在一個胡同裏麵，兩人從小就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後來情竇初開時，兩人就對上了。到後來兩人一人當兵一人進工廠，待到婚嫁時候，嫂子的母親還是不同意，結果嫂子自己拿著自己的行李來他們家結婚了。這哥哥是個能幹之人，他後來在工作單位認識了一個女同事，兩人挺說的來。就是好朋友的關係，後來哥哥下海撲騰去了，這女同事的老公出了車禍死了。哥哥知道後，特別同情這女同事，讓她來他的公司幫忙，這女同事到是沒家沒業的，和老公結婚幾年都沒有生出孩子來。這老公死了，她跟著哥哥幹，她又是個能說會道的人，在公司幫著哥哥照料著生意，還真的有聲有色，這哥哥可就離不了她了。那時，她畢竟還年輕，別人總要給她介紹朋友，每次都讓哥哥給攔下來。後來，哥哥就明說了，不讓她找，讓她跟著哥哥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她其實心裏早就喜歡哥哥，但礙著嫂子，她不敢想。但哥哥同她說開了，告訴她，離婚就不用了，現在嫂子也知道哥哥的生意不能沒有這個女人。嫂子自己又不能夠幫哥哥，隻要哥哥還要這個家，還要兒子就行。哥哥和那個女人怎樣，她眼不見就好。嫂子還真是說到做到，她讓哥哥收了這個女人，也收了哥哥的心。因為，有這個女人看著哥哥，總比哥哥找個年輕的小三後，死活擠掉她強。這嫂子可是自願讓哥哥收個偏房，而這偏房也樂意和哥哥這樣過下去。這不知道是哥哥的福氣，還是這兩個女人的福氣，易可以說是那原配的福氣，因為，她不必被掃出家門。所以，這哥哥現在是兩女侍候一夫的家庭格局，很幸福。更有兩個女人從不見麵。

安琦的一個表兄，這哥哥能幹，原配原來是一個單位的。兩個人好上後，也是娘家不樂意，是嫌男方家貧。但人家姑娘願意，堂哥嘴巴挺甜，最後姑娘嫁給了哥哥。後來哥哥當上了廠長，就忙起來了，我還記得我看過他們的照片，那時是八十年代初，哥哥特別喜歡照相，他和嫂子的照片都是自己照好後，自己衝自己洗。他們有一張我記憶猶新，就是兩個的接吻照，那時候照這樣的照片還真是膽大，估計是自己洗，所以，兩人來個真情流露。就是說兩個人的感情基層還是滿牢靠的，兩個也有了個兒子，小日子紅火極了。但是，當哥哥當了廠長，這工作就忙了，嫂子照顧孩子，以自己的老公是廠長為榮。沒有想到的是，這工廠搞合資，招來了個會英文的女大學生。這下子好了，廠長出差必帶這個女學生，這出著出著就出溜到床上去了，還一個不小心，按嫂子的話說是那女大學生有意讓自己懷孕了。這下子可好了，這女學生可是拿著孩子說事了。哥哥自然是喜歡這女人的，你想她年輕有學曆。這女人能幫他，家裏的太太雖然好，但看怎麽比了。所以，哥哥決定娶這個女人。回家和嫂子攤牌了，他竟然告訴嫂子，他還愛著嫂子，他們的感情和那個女學生不一樣的。他讓嫂子把這妻子的位子讓出來，嫂子今後的生活和兒子的將來他都一直管著。就是什麽都沒有變，變的就是嫂子的紅皮書換了顏色。哥哥告訴嫂子鬧也沒有用，那女學生肚子裏麵有了他的種，怎樣都得生下這個孩子。中國不是隻能要一個孩子嗎，他喜歡再有個孩子。就是這樣，原配就讓出了位子。哥哥開始還真按著原來說的，常常回家看原配和兒子。但後來女學生不幹了，她不讓哥哥回去看原配。這家就不安寧起來，哥哥念起原配的隨和來了，他是偷偷往回跑去看原配。有段時間原配的家人讓她找人再嫁，怎樣還不到四十歲，而且是有錢的女人了。被哥哥知道後，哥哥死活不讓原配找別人，理由是他是為了孩子和原配離婚的，他心裏還有原配。就是原配被他休了，還是他的女人，更因為，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有後爸爸。嫂子對哥哥自然不死心了，哥哥每月給錢和來家看他們娘倆不說，嫂子想著要想找一個和哥哥一樣能幹的男人難。所以，她心甘情願地做著已經沒有原配位置的原配。

這樣的視而不見或者甘心讓位後還心係前夫的婚姻狀態，在現在的中國該不會是少數，更多的原配處於這樣的境地。隨著中國的強大，婚姻也受到挑戰。小三的市場不斷擴大著，威脅著原配的地位。因為，每個小三的目的都是明確的，就是要人要錢。如果能夠讓男人多娶，那原配就不會擔心自己的地位，而且還能夠在家門裏麵把小三消化掉，君不見過去多少故事，都是原配將姨太太置於死地。那紅樓夢裏麵的風姐，不就是將尤二姐逼死。隻是可惜了當今的中國不是原配的天下，年輕漂亮就是本錢，有錢後的男人玩的起，而原配則是人老珠黃了。不得不聽從於壞了心腸的男人。真想說，女人你為了什麽而活，原配的地位就這樣不舍嗎？這樣的男人有什麽必要守著？

注：安琦讚那些離了婚後，再嫁或者不再嫁人但活出自我的姐妹們。

 

閑話北京行之八：小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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