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骨灰盒--漂泊著的幽靈（二十三）

媽，書景根本不愛他的妻子。他們離婚後，孩子也同樣有父親的愛。瑩為書景和自己的行為辯護著。

如果沒有你，那錢書景會離開他的太太嗎？母親看著瑩道。

沒有我，如果他遇到別的人也會離開的。瑩回道。

妹，你和書景都是自私的人。沒有你，書景還不是和他的妻子過著，那時他怎麽沒有想到離婚。你不能夠認為你就應該和書景，他太太畢竟在你之前就嫁給他了。你現在這樣做，不管人家夫妻是否有沒有感情，你都不應該在人家還沒有離婚的時候插進去。這是道德問題，你如果不能夠為別人想一想，你就不配去愛別人。瑩的哥哥道。

你記住，你如果一定要和那個錢書景在一起，媽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你們醫院領導已經告訴我了，他們準備把你先調到下麵的附屬醫院去。你自己想想看，書景的母親已經把那難聽的話說出來了，絕對不會讓你進他們家的門。你為了什麽，小瑩你要知道你爸爸在天之靈也不會開心的，我們家的人做事情都是堂堂正正的。你這樣不是愛，是偷人家的人，他是他妻子和孩子的人。你這樣做道德嗎？小瑩，媽年紀也大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就象你哥哥勸我似的，我每天這樣盯著你，我累你也累。你哥哥和我該講的話都講了。瑩的母親說完後，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妹，你要是懂事就聽媽的話，去和書景斷了。你們兩人總有一個人先退出去，我今天和書景談了，我知道讓他退是不可能的，現在隻有你退出來。他的心才能夠死，他也該去負他的責任。你們不能夠為了自己而不顧別人的感受，我在北京呆不長，我希望你不要讓媽媽傷心，她這輩子為了我們已經犧牲她自己，好容易看著我們都長大了，你的個人感情的事情還把媽媽拉了進來。媽是要強之人，她能夠忍耐著書景媽媽的不友好的態度，還不是為了你。我還有事情要去辦，會很晚才回來，你和媽就不要等我了。瑩的哥哥知道今天該說的都說了，如果瑩堅持和書景，他和母親也沒有辦法，畢竟這件事是瑩自己的事情。所以，他說完就去忙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瑩在母親和哥哥離開後，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裏想著心事。她那裏不明白母親和哥哥說的這一切都是為她好，她也清楚自己被調到下屬的小醫院工作，也是醫院領導為了她，也省得書景的母親總來醫院逼著醫院領導處理瑩破壞別人家庭的事情。她去那個醫院到沒有什麽，她也希望離開這裏。因為，書景的母親不光是到醫院找領導反映瑩的事情，老太太還做得更絕的是，在醫院裏麵，她是見到醫護人員都攔下人家，然後將瑩破壞別人家庭的事情數落一遍。所以，醫院裏麵上上下下幾乎都知道瑩的事情。自然就有人同情，也有人看笑話的，瑩的事情當時就成了醫院裏麵的餐前飯後的閑談的話題。本來許多人還不認識瑩，現在好了，瑩現在比醫院院長還有名了。她不是沒有想過放棄書景這段感情，她發現她放不下。而且，越是別人在後麵說三道四，瑩反而更加堅定地去愛書景。她那裏能夠想到，書景的母親對她這樣的不一不饒，現在連母親那裏都在為她傷心，這不能不讓瑩靜下來考慮她和書景的未來。

當晚上去上班的時候，書景給瑩去了電話，瑩接後，在電話裏麵沉默好久，才說道：書景，你的胃病沒有犯吧？我哥哥是不是說你了，你沒有不高興吧？

瑩，我知道你的日子也不會好到那裏去。你在上班我就不和你多說了，一會你休息的時候，我過去找你。我想見你。

我休息的時候都半夜了，你跑過來幹什麽？有話我們明天早晨我下班了去找你好了。瑩道。

你媽媽不來接你了？書景驚訝地問道。

她說從今天起她不在跟著我了。所以，我們明天見好了，你早些休息。我這裏有個加護的病人，我得去照料了。瑩道。

那明天早上你來曹衛江的房子，我在那裏等你。我準備早餐給你，瑩，我想你。書景道。

瑩聽到書景的話，她在這邊流著淚，她沒有接書景的話。因為，她心裏已經拿定主意和書景分手了。所以，聽到書景說愛她的話，她不知道怎樣回答了。瑩深深地愛著書景，她知道離開書景，她不知道如何適應沒有書景的日子。可是，他們現在的情況，必須有一個人先退出來。無論書景將來是否離婚，現在瑩的地位的確不是能夠理直氣壯地和書景保持下去。瑩退了，書景可能和他的太太重新和好，那樣書景的兒子就不用擔心失去爸爸了。瑩在電話那邊沒有說話，書景還以為瑩會像往常一樣回道：我也想你。他等待著瑩的這句話，他發現瑩在電話那邊沉默著，他心裏隱隱感覺到瑩的一點變化，他心裏不安起來，他道：瑩，你在嗎？怎麽不說話？

我在聽，我們明天見。書景早點睡吧，我得走了，她們在等我。晚安。說完瑩掛上了電話。

書景已經感到瑩的反常，他心裏不安極了。他知道瑩動搖了，他真想現在就去醫院找瑩，但他明白，他現在不能夠隨便跑到醫院找瑩，醫院的醫護人員已經認識他了。他不想給瑩再添麻煩，他那裏還能夠去睡覺，這一夜，書景就在房間裏麵走來走去。估計他樓下的人家一定也沒有睡好。天亮時，書景已經忙著給瑩準備早點了。早點做好後，他就站在陽台上看著遠遠的小區門口，那裏能夠看到瑩回來。他心裏已經不安了一個晚上，他有一種預感瑩已經在她的家人的說服下，準備離開他了。這是書景最不願意想的，他現在隻有等著瑩來後，把心裏的疑團揭開。他看到了瑩從出租車裏麵下來了，書景馬上回到房間裏麵，他跑到電梯口去等瑩。當電梯門開了後，瑩從裏麵出來，她一眼看到電梯外麵的書景，她知道書景一定沒有休息好，他的眼睛裏麵有血絲。瑩心軟起來，她不想再讓書景傷心。瑩笑著道：在家等我就好了。說著手挽著書景的胳膊，兩人一起進到室內。書景把門關上後，他把瑩抱在懷裏，他和瑩就這樣抱著站在門廳裏麵。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放開彼此，書景忙著讓瑩先吃早飯。他道：你一定餓了，先坐下來吃飯。

我一點也不想吃東西。瑩的眼睛裏麵充滿淚水，看著書景道。

你一定要吃，就算陪我吃好了。書景看著瑩心疼地說道。

好吧，陪你。瑩說著，拿起碗來幫著書景。兩人就這樣吃過早飯後，瑩知道現在兩人必須麵對眼前的事情。瑩心裏有一千個理由讓自己不要離開書景，但現在想來沒有一個理由是能夠支持瑩繼續留在書景的身邊。書景看著瑩今天是如此躲避自己的眼神，他已經明白是什麽樣的結局在等待著他。他輕聲地喚著瑩，然後把瑩摟到自己的懷裏。他將嘴巴湊近瑩的耳邊道：瑩，有什麽事情，你說吧。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瑩在書景懷中正在享受著書景這溫暖的懷抱，她感到是幸福。但聽到書景在自己耳邊說的話，讓她沒有辦法不回到現實中來。她眼前不由得出現書景母親的影子，想著書景母親那不把瑩從書景身邊趕走的態度，瑩不由得說道：書景，我想我們還是分開好了。

瑩，我知道你受了許多的委屈，我媽媽跑到你單位和你母親那裏去鬧。這都是怨我沒有把事情做好，才讓你在單位受到

書景，你不要說了。我知道我錯了，如果我一開始就不愛你，而是愛你的錢，這樣一切就簡單多了。可是，書景我愛你，我願意為了愛你而不要名分。隻要和你在一起就好。可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種種事情。就如我母親說的，我是個自私的人，我從沒有想到你的孩子和你的妻子。我其實在無情地拿走本來屬於他們的你。書景，我想整個事情之中，我是唯一應該離開的人，我離開你們家庭重新團圓。

瑩，你錯了。我早就告訴你，我不愛琴。我明白我們現在這樣在一起是不道德的，但我也不能夠為所謂的責任而放棄自己追求幸福的權力。其實，瑩，有沒有你，我和琴的關係都要結束。現在不過是表麵看來是你在的緣故，瑩不是這樣的。瑩，我愛你。沒有你，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我知道你的苦，可是我想兩個人的力量要大過一個人。瑩，你隻要留在我身邊，我才會感到這個世界是我的。瑩，千萬不要說你已經準備好了離開我。書景把瑩抱得更緊了。

瑩在書景的懷裏哭著道：書景，我因為了解你，愛你。我才願意什麽都不再乎，隻要能夠和你在一起就好。可是，你知道這對我們來說又是不可能的。我們必須麵對我們的家人，還有你的兒子。更有這個社會的道德規範，如果隻有我們兩個人，我絕不再乎，我願意和你走到任何地方去。可是現實的生活裏，有的人和事是我們沒有辦法拋棄的。我不能夠讓我的母親為我傷心，流淚。你也不能夠讓你的父母為你的事情而寢食難安，更有你的兒子，我不能夠想到失去父愛的孩子，從小的心靈裏麵會有什麽樣的創傷。我的父親早逝，我有父愛。可是，就是這樣我還是覺得我的人生少了許多東西。你的兒子是因為我的存在而失去父愛，我將來會感到自己象個罪人。書景，我們分開吧。你的妻子一天沒有同意和你離婚，我的存在都是不應該的。

瑩，我知道是我讓你處在這樣難堪的位置上。其實，所有的責難都應該對著我來。我的母親是那樣的固執，琴則是一切由著母親去鬧，她是一口咬定不離婚。你哥哥說的話和你現在說的，我都理解。我也知道現在這樣下去傷害就大的是你，我沒有辦法為你分擔任何的壓力。可是，我不想放開你的手，如果我放開了。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我還能夠在握住你的手。瑩，我不要放開你。

書景，我也不願意放開你。可是，我想我們現在的唯一的出路就是我離開。這樣兩家的老人都能夠安心過自己的日子，你是個孝子，否則你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麵。你改變不了你的父母，那為了他們有一個平安快樂的晚年生活，我們也應該犧牲自己。

書景終於哭出聲來，他明白瑩說的話，這裏麵的道理誰不知道。可是，為什麽他的人生這樣，他不想當這個孝子。他要自己的幸福，他為什麽衝不破母親的手心，難道就因為她是自己的生身母親。書景哭著道：瑩，我不再乎我的母親。隨便她怎樣鬧，我一定和琴離婚。如果沒有你的日子，我的生活也不會有意義。

書景，你聽我說。我們分開也可能是暫時的，如果那天琴同意和你離婚了，我還在這裏。如果

你等著我，對嗎？書景舒了一口氣道。

我···。瑩想說什麽，馬上被書景給打斷了，就聽書景道：瑩，你不離開我。我就有信心把這婚離掉，再給我一些時間。

瑩看著書景那癡癡的樣子，她真不忍心說下去。但她明白如果書景知道她在等著他，書景根本不可能把心收回去。那他的母親和瑩的母親就永遠不得安生，瑩狠了狠心道：書景，我想我還是先離開你。我們都安靜下來，好好想想。也許我們是因為大家給我們的壓力，我們才一定要在一起的。你沒必還沒有了解你的妻子，她其實是一個好妻子，隻是因為我的緣故，你看不到她的好。還有你的兒子···

瑩，你要說什麽你就說好了。我知道你已經想好了，我聽你的。書景輕聲地道。他太了解瑩了，他不在忍心讓瑩這樣和他做著解釋，他沒有理由強留著瑩在身邊，讓她受著母親和醫院同事們的嘲笑和冷眼。他不再堅持了。

瑩看著書景道：書景，從今天起，我們就不要聯係了。我心裏有你，會想著你。你也會想著我的，你回家去盡你的責任和義務。不要老人們為你煩心，這樣我也會開心地生活下去。

瑩，你真的要離開我。那我能否常常和你聯係，你讓我能夠見到你。

不行。我們不要再見了，每個人都開始自己的新的生活吧。書景你如果有心去了解你的妻子，你會發現她一定有值得你愛的東西，不要從心裏排斥她。她不是壞女人。

瑩，就是你離開我，我也還會和她離婚的。我希望你能夠等著我。

書景，我想答應你。可是，我沒有立場這樣做。請不要強迫我。瑩道。

我怎麽敢強迫你，瑩，我尊重你的選擇。我在沒有離婚之前一定不會來打擾你了，我聽你的。書景艱難地說完這句話後，他抱住瑩。兩人就這樣抱在一起很久。這樣，從今天開始，兩個相愛的人分手了，而在他們的心裏則是誰也沒有離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