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骨灰盒--漂泊著的幽靈（二十二）

當瑩的哥哥回到北京後，他馬上約了書景見麵，要知道上次瑩搬離書景的房子時，瑩的哥哥就曾經話裏有話的告訴書景，離瑩遠點。看來這個家夥當時根本沒有聽我的話，現在好了，書景的媽媽都鬧到媽媽的學校裏麵去了。他心疼母親，更恨妹妹這樣鬼迷心竅地和這個錢書景搞到一起去了。自父親走後，家中一切都靠母親一個人打理，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業。也讓媽媽省心了，沒有想到還又出來一個第三者的事情來。媽媽在學校是要為人師表，怎能讓自己的女兒被人家在背後說三道四。所以，媽媽一下子生了病，他一回來就忙著去找書景把話說明白了。

書景自然知道瑩的哥哥來找他是什麽意思，這兩天由於兩家母親的阻礙，書景和瑩沒有辦法見麵，兩人隻能夠靠通電話。瑩已經告訴書景，她的哥哥被媽媽叫回來了，她哥沒必會來找書景的。所以，書景在心裏已然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他已經想好了要怎樣和這個未來的大舅爺說什麽。當瑩的哥哥打電話給他時，他一定要求和瑩的哥哥一起吃個飯，瑩的哥哥自然也知道，這個書景是他妹妹喜歡的人，他妹妹算是插到人家家裏去了。這種事情現在在南方早已經不是新聞，內地還是落後沿海城市的。媽媽讓他回來勸妹妹和這個男人分開，他心裏明白如果兩人愛上了，根本不是外人能夠說拆就拆的事情。他隻是想看看這個書景真的愛他妹妹有多深，也想看看他們是否能夠走到一起。他就同意和書景一起吃個飯，這樣兩人說話也不會太別扭。

他們在書景的公司旁邊的一個小飯店裏麵，書景和瑩的哥哥都算是生意人了，兩人的開場白自然是以互問生意開始。瑩的哥哥待飯菜都上來後，看著服務員退出去了，他才笑了笑對書景道：書景，我們之間也不必繞什麽彎子了，我來找你，也是奉了我母親的命。你和我妹妹好，可是你現在還在這城裏，你沒有出來呢，就攪那混水玩。

我在城裏？書景一下子沒有明白瑩的哥哥說的話，他看著瑩的哥哥。就見瑩的哥哥一邊吃著一邊看著書景笑著。書景明白了，那城說的是婚姻，他苦笑道：我是沒有出來，可是我的心早就出來。

心出來就行了嗎？你看你現在這事情辦的，你母親跑到我母親的單位和瑩的單位去鬧。這種事情讓我母親她們那代人還是不能夠接受的，尤其我母親是教師，她是讓我妹妹給氣著了。她堅決讓瑩和你斷了，我現在就想聽你的打算。

我自然是要和瑩在一起了。現在我妻子她不肯離婚，加上我母親在中間阻攔著，我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離掉。所以，我······

你先吃點東西，聽我妹說你的胃不好，我也餓了。我們吃完再說吧。瑩的哥哥看著書景有些激動，他怕書景和他憶苦思甜起來，他已經從瑩那裏知道書景的整個事情，他才不想再聽一遍。他想好了，吃飽後再談。

這樣，書景和瑩的哥哥就各自吃了起來，待吃好後，瑩的哥哥才說道：書景，你大我妹妹不少，自然也比我年長。按說我不應該和你說什麽，但我家的情況你也清楚，我父親去世早。我是家中的男人，有什麽事情就得我出麵了。所以，我要是說了什麽不招你聽的話，你就多擔待些吧。

你說你說，我聽著。書景沒有想到瑩的哥哥給他來這樣一個開場白，他知道瑩的哥哥不是書景想的那樣很簡單的人。

你和瑩的事情按說也沒有什麽，現在離婚的不少，我在南方就看到和聽到不少。你們真的相愛也是不能夠說不對，但你們這樣做是不是太自私了。聽說你還有一個兒子，你既然不愛你的妻子，就應該先離了婚。像瑩現在這樣，她找什麽人都不會有人說她。而你呢，家中有老婆，現在又拉上我妹妹，知道是你們倆對上眼了。不知道的說我妹妹是第三者，破壞別人家庭的壞女人。你說是她壞還是你壞，你明明沒有離婚，有老婆的人，卻讓我妹妹卷進來。你是想先找好了，有了人，你才從城裏出來。你說你這樣做夠意思嗎？換句話說，何著沒有瑩，你還不是和你嘴巴裏說的不愛的那個女人過下去。這人為了自己的私利，說什麽都行啊。

書景沒有想到瑩的哥哥這樣說他，心裏還委屈呢。這段婚姻是母親做主給他的，他也不知道怎樣就和琴過了這些年。自然沒有瑩的出現，他還真的沒必就這樣和琴過下去。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瑩已經出現了。為了瑩他書景可以不故一切地離婚，他心裏想著怎樣說服瑩的哥哥。就聽瑩的哥哥繼續說道。

你和瑩最好分開，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你想想你母親這麽大年紀還為了你的事情，隔三差五地跑到瑩的單位去找領導，不說影響不好，我妹她怎樣還是要嫁人的，這樣讓她怎樣呆在醫院。你真愛她就放手，什麽時候你的事情解決好了，再說。你和我妹如果有那夫妻的緣分，你們早晚能夠在一起；如果沒有那緣分，會傷許多人的心。

你的意思是瑩能夠等我？書景聽得有些糊塗了，既然瑩的哥哥不是很反對他們，那為什麽不讓和瑩見麵呢。

你理解錯了，瑩等不等你是瑩的事情。我和我母親是絕對反對她這樣和你耗下去，我看你自己也還沒有把握什麽時候能夠離婚。你母親已經在我母親麵前說了，就是有一天你和你太太真的離婚了，你娶了瑩回家，她也是永遠不會認瑩的。她家的媳婦隻是你現在的太太，你錢家絕不許瑩入門的。你明白這話對我母親和瑩有多重，瑩是離過婚，但她也不至於讓你母親說的一錢不值，她不是非嫁你錢家。再說，你現在是有錢了，那也得看和誰比呢。現在有錢人多了，我妹和你在一起是愛上你的錢了嗎？你母親太看扁人了。你說，我母親能夠讓她的女兒嫁到有這樣一個婆婆的人家去吧。我母親說了，就是把瑩這輩子留在家裏，也不會讓她嫁到你家去。你看看，其實你這裏什麽都沒有做呢，事情已經一籮筐了。瑩的哥哥說道。

我知道，我母親就是那樣的人，我已經告訴她不要管我的事情。

可是，她不但在管，而且不把瑩從你的家庭裏趕出去，絕不罷休。我勸你不要在找瑩了，回到你太太身邊去，好好地過你的日子，怎樣你還有一個兒子呢。聽說你對兒子很愛的，不要讓孩子從小失去父親的愛。瑩這樣做說起來也是不道德的事情，她是愛你，但你們兩人的愛可是建立在你太太和你兒子的幸福上。我想我該說的都說了，你沒有能力恢複自由之身，就不要再讓瑩陪著你了。瑩的哥哥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我不想聽，我希望你住手吧，這樣我母親也不需要每天看著瑩了。請你為你的母親和我的母親想一想，她們的年紀都不小了，你難道不願意看到她們舒心地安度晚年嗎？說完，瑩的哥哥起身準備離開。

書景知道現在的他說什麽都是廢話，他坐在座位上沒有動，隻能看著瑩的哥哥離開。他真的沒有想到，瑩的哥哥竟然這樣能說，讓書景準備好的一千個要和瑩在一起理由，沒有能夠說出一個來。書景呆呆地坐在那裏，他的腦子裏麵已經亂成一鍋粥了。琴的堅決不離婚，母親和父親的強烈反對，還有兒子每天看到父親那不再快樂的眼神。更有瑩那充滿愛和茫然的眼神，他不曉得下麵怎樣走。今天，瑩的哥哥已經把話說道這份上了，他代表的是瑩的母親的意見，也就是瑩的母親絕對不同意瑩和他在一起。他一想到瑩不再等他了，他的心涼了，他這樣奮爭就是要和瑩在一起。此時此刻的錢書景感到的淒涼的後半生的生活，他不能夠想像經過這樣的鬧騰，他還要回到原點和琴過下去。這是他心裏沒有辦法接受的，他要給瑩打電話。想到這裏他起身離開的飯店，回到了辦公室。

瑩的哥哥和書景談完後，回到家中和母親說了他和書景的談話。而瑩今天正在家中，自書景的母親找到瑩的母親那裏後，瑩就被母親看的緊緊的，母親則是寧肯不去工作，也要每天盯著瑩。所以，瑩現在下班後根本沒有時間和書景見麵。哥哥回來後，自然也是說了瑩一通，瑩知道她這樣做的確是不太對，尤其是書景的兒子，她從沒有想到過。她自己在中學時失去了父親，她的父親非常的愛她，她明白父愛對孩子是多麽重要。沒有書景母親這樣的鬧騰，她從來沒有在意那個小男孩子，她隻知道琴是書景不愛的太太，書景愛瑩。就為了書景的愛，她願意躲起來，不去獨占書景。可是，現實情況根本不是按瑩的想法走下去，瑩現在每天聽到的都是母親的嘮叨。她心裏有些要退了，她知道書景還是堅持著。今天哥哥和書景談了，不知道如何。當她聽到哥哥和母親說著他們的談話後，瑩明白書景一定很傷心，哥哥根本沒有給書景任何解釋的機會。這時，她聽到母親在叫瑩：小瑩，媽媽這些日子該說的話都說了，你如果想一想那個孩子，你又於心何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