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回信道:她是軍人,在地方有男朋友自然要同組織上講明白,由組織上出麵先進行調查,以免將來真的要結婚時有了什麽問題就晚了。她表示她不認為兩人有什麽性格不合的事情,她很喜歡書景的性格,雖然和書景相處時間不長,但她相信書景是好人。同時,她提到她也是因為那天書景醉後,書景的母親將書景準備送給她的禮物交給她,她才做了向組織匯報的決定。如果,書景真的不喜歡她,請書景給她一個合適的理由。
書景接到琴的回信後,他明白了又是母親從中作梗,他什麽時候買禮物給琴。母親一點沒有考慮兒子的心情,一味著照她的意思來安排書景的人生,他心裏真的有些恨起自己的母親。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樣辦了,這幾天來心情極差。同宿舍的小石看出書景的情緒不對,他問明後,說道:你呀,真是沒有用。不喜歡就不喜歡,和人家一起逛公園時說明白了不就行了,你媽在願意,你同她講明了,她能夠死賴著你。還是你沒有決心,是不是她還不錯。
是不錯。我是想說出來又怕她聽了哭出來,你說,在那公園裏麵讓一個女孩子哭起來。我這臉往那裏放,我隻想著給我母親一個理由。那裏想到她會向組織上匯報呢。
這就說明你還是有些好感的,否則誰可能有機會不說。你難道沒有想一想你和她去公園一趟有什麽意思嗎。人家女孩子可是以為你喜歡她,否則你憑什麽去陪她在公園裏逛這麽久,說不通的。我看你也不必煩惱了,人家有什麽地方比不上你的。家庭相當,你就是比人家有個大學文憑,她不是也在學習嗎。
你不懂,我和她好像碰不出感覺來。
書讀的太多。我告訴你,這戀愛的事情你可要處理好,這關係著你以後的發展。我不是和你開玩笑的,你看你們組的老徐,他的老婆可是常來部裏鬧的。他現在還是個普通幹部,提不上去的。
他為什麽?
你以後就知道了,你的事情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你現在說分手,隻有自己找苦吃。你呀,多和她接觸就會有感情的。你媽媽既然喜歡也是有她的道理的,不要和自己較勁。
你就會說我,那你呢?不是也有苦說不出來。
我怎樣都比你強,我女朋友是家裏反對,但我們就這樣堅持著,她的父母早晚能夠同意。小徐道。
書景由心裏羨慕小徐和他的女朋友,想當初他如果能夠如小徐這樣堅持著,那他現在也不會有煩惱了。他心裏掂量著小徐的話,他在問自己對琴到底能夠接受嗎?小徐看著書景不說話了,他接著道:這人有時是一根筋搭住了,就認準了一個結果。你呀,也不想想,你那個原來的女朋友如果和你一起堅持著,或許你們也和我一樣。可是,現實是你現在又沒有女朋友,人家的各方麵條件也不錯,真不知道是你掉進了書堆裏了,還是自己騙自己。這書上的人都是那作者加工了的,太完美了,隻能在書裏麵,生活中是沒有的。有一個能夠看上你和你過日子的就好了。你現在的情況是部裏上麵全知道了,她那邊也全知道了,你現在說你們之間沒有這層關係。說好聽,是處不來。說不好聽,說你作風不好。你還想進步嗎?
書景傻傻地聽著小徐嘮叨著。他明白,現在中國的政局已經穩定,但一些及左的觀念還不能夠馬上改過來。中國人民經曆太長時間的運動,人們已經習慣不論大小事情都能夠上綱上線。他的交朋友事情還要通過組織去調查才行,書景沒有想到和琴隻見了三次就將自己的終身定了下來,而琴又不是他從心裏喜歡上的,他心裏有委屈,他不知道同誰去說。母親親手操辦的這件事情,讓書景寒心,他不能夠理解母親為什麽不給他自由去挑選自己愛的人。他心裏怨恨母親,但不敢表露出來。
其實,書景並不知道,他的父母也是幾乎沒有戀愛過,當年書景的父親帶著兵去她工作的學校做誌願軍匯報會時,書景的父親喜歡上書景的母親,後來由組織上出麵介紹,兩個人見了幾次麵,就結婚了。而且,書景的父親是特別疼愛這個小他十多歲的妻子。這樣,書景的母親從沒有感到還有什麽需要談戀愛,她是在姨媽的撫養下長大的,姨媽是資本家的姨太太。中國解放後,書景的母親更不希望留在這個姨媽家裏,她當時為了早些離開姨媽的家,也希望快點結婚。書景的母親就是這樣走入她的婚姻。後來她隨軍到部隊的家屬組工作,她才發現許多家庭裏麵有許多的不和,像丈夫拋棄前妻進城娶有文化的人,或者是兩口子自己自由戀愛,結婚後,兩人又打的不可開交。這讓書景的母親心裏認定,自由戀愛沒有什麽好結果。孩子的婚姻還是應該聽父母或組織上的,她就認定了琴是她家的兒媳婦。
書景經過小徐的開導,他心裏明白這件事情如果變,他會被人認為是生活態度不嚴謹的人。沒有和人家交往來什麽調查,一定是這小子心太活。八十年代中期,中國的許多人還沿用那文革的一套,動不動就給你上綱上線的。尤其,機關裏麵的人,更是那樣的中規中據。書景和琴的交往就這樣延續下來,兩人沒有激情。因為,琴還是軍人,一切都是靠兩人的書信交流。書景是沒話找話地和琴寫著信,琴則是將軍隊裏的事情都告訴書景。書景的父親此時已經退了下來,琴的父親在軍隊裏有了一定的職權,他將琴調到身邊後。琴和書景就結婚了,書景的母親對兒子最終娶了琴而開心不已。
琴和書景結婚後,也很快轉業來到地方,她也是去了國家的部門。在那裏做個辦事員,她滿足自己的狀況,和書景結婚後,他們就住在書景的父母家,他們就這樣每天坐班車上下班,每天兩人回到家時,都很累,吃過飯就休息。日子就是這樣的過著,書景一如既往地讀著他喜歡的文學作品和喜歡聽京劇,琴則是喜歡跳舞。那時,機關常常有舞會,琴讓書景來參加,可是書景從沒有去過,而書景讓琴和他一起去聽戲,琴也從不參加,兩人就這樣專注著各自的愛好。兩年多後,他們的兒子出生了,書景的母親看到孫子是歡天喜地,書景自然也是喜愛自己的骨肉,琴和書景的關係也變得微妙起來。他隻把琴看成是自己兒子的母親,琴讓他感受不到妻子的溫柔和小鳥依人的感覺。琴是在部隊裏長大,骨子裏有一種很硬的東西,她不會和書景撒嬌和同書景說些體己的話。特別是他們搬出書景家單過後,琴表現的特別的能幹,真如毛主席說的:婦女能頂半邊天。琴就是這樣的,她雖然能幹,她也愛書景。可是,這種愛讓書景感到的是沒有情趣的愛,她對書景的關心也是有如領導對下級式的問候,讓人心裏感覺不到溫暖。所以,書景在琴麵前從不說自己那裏不舒服,說了,琴隻會說:吃藥沒有,快去吃。當他們的兒子五歲這年,書景有一天突然吐血,原來他的胃穿孔了,他被送到醫院,在醫院一住就是兩個多星期。也就是在這個兩個星期,書景的世界變了,他從和琴的平平淡淡的生活裏走了出來,在醫院裏他認識了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