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滿天星的行攝遊記
人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當回首往事的時候，不會因為玩的地方不多而噢惱不已，不會因為記載的太少而悔恨終生。
阿爾卑斯山脈分布在6個歐洲國家：法國、瑞士、意大利、德國、奧地利和斯洛文尼亞。自從疫情之前去了趟意大利的多羅米蒂，就對歐洲阿爾卑斯山心心念念。疫情後製定了雄心勃勃的行攝計劃，去年秋季開始實施，到目前為止已經去了前5個，首站法國的勃朗峰，第二站就是瑞士啦。瑞士行攝遊記分兩集，這是第一集。
馬特洪峰是瑞士辨識度最高的山，高原荒野上挺立著的一座孤峰，有錐形的峰頂，它基本上就是瑞士山峰的標誌。據稱，如果讓瑞士的娃娃畫山，所有孩子畫的都是馬特洪峰。馬特洪峰山腳下的策馬特小鎮（Zermatt）是進入山脈的門戶，我們在法國勃朗峰大區行攝結束後，乘火車到瑞士的交通樞紐城市Visp，再換乘去策馬特的專列。瑞士鐵路一向以準時可靠著稱，但是今天我們遇到了延誤，還是一次大大的延誤。由於策馬特不容許私家車入內，遊客就隻能乘火車或者大巴等公共交通去。從Visp到策馬特的火車鐵軌是單軌，中途需要錯車。但對麵的車出故障了，這樣延誤了3小時後火車才通，到達策馬特已經快5點了。
夕拍的攝點早就查好，在鎮子後麵坡上，穀歌地圖專門標識出的觀景點，可以俯瞰策馬特小鎮，正前方便是馬特洪峰，非常經典的攝點。去那裏爬階梯20多分鍾，路很容易辨認。我們到達時，那裏的人並不多，草坪上坐著兩個包著頭巾的印尼小姑娘，耐心地等待落日餘暉和小鎮亮燈。馬特洪峰的頂端深藏在烏雲中，雲直端端地向上飄，酷似煙囪冒著黑煙。
#1
來人越發多起來，大多數都是東南亞來的，其中以穆斯林裝束的人居多，一家子一家子以馬特洪峰為背景拍合影。我家領導因為手裏拿著腳架，那些要拍全家福的以為他專業，紛紛找他給拍，他一時還變得很搶手。夜幕降臨，小鎮亮起了燈光，藍調中的馬特洪峰配以橘黃色的燈火，也有一番韻味。
#2
第二天晚上找到另一個山坡上的機位拍策馬特夜景，小鎮中心位置是教堂，這裏構圖要比昨晚那個地方吸睛些。到了藍調亮燈時刻，鎮子金黃色的燈光與山峰的晦澀調對比強烈。
#3
新的一天裏，我們退房轉戰山腰利菲爾伯格（Riffelberg）山野酒店，當時選定這家是因為它離利菲爾湖近，徒步上山45分鍾左右。其實下一站羅滕伯頓（Rotenboden）距離利菲爾湖最近，15分鍾下山路，但是那裏沒有住宿。瑞士火車很為遊客著想：上山去程可以在每站上下，便於隨時下車觀景而不用另外買票。我們乘車途中先到利菲爾伯格站下車，在酒店放下行李，然後繼續乘車到羅滕伯頓站煞一腳，去利菲爾湖踩踩點，再繼續上行至終點站即戈內爾格拉特冰川站（Gornergrat Glaciers）。
在羅滕伯格站下車，一出車站就能看見一幅美妙景象：左邊數條冰川從雪山頂上流下來，右邊低窪處是綠寶石般的利菲爾湖，湖的上方正是馬特洪峰。
#4
不過到了湖跟前顏色就沒那麽好看了，下午湖中鮮見倒影，拍倒影清晨最好，我的如意算盤是明早來拍晨照，當馬特洪峰頂被朝陽染紅，處於暗處白色的冰川和綠寶石般的湖水與之平衡，將是多麽美妙的畫麵啊。
火車到達終點站，車站出口就是個諾大的觀景台，東方的冰川有個大拐彎，觀景台正對著雪峰，有好幾條冰川蜿蜒流下，氣勢宏偉，西方的馬特洪峰昂然挺立，整個場景很震撼。
#5
順著坡路上到頂部，又有一層觀景台，360度景觀，無遮無攔，凳子上坐滿了遊客，年輕人擺出各種姿勢拍照，有膽大的在圍牆上走，在外麵岩石上的石頭上走。這裏看到山穀中的冰河大拐彎。馬上讓領導用iPhone拍了張全景。
#6
頂上的戈內爾格拉特大酒店有兩個類似天文台的球體，正麵對著馬特洪峰，從電梯可以上到酒店的陽台，陽台上有餐桌和長凳，室內就是餐廳。在餐廳吃完中飯到處一轉，下層平台有個演播室，放映有關馬特洪峰的紀錄片，全景模式，馬特洪峰四周都是雪場，一到冬天也很熱門。而夏天則是登山季，夜裏馬特洪峰的登山路線亮著一串串燈火，很壯觀。這裏還有個模擬滑翔傘飛行的展示室，數台模擬器，坐在上麵，戴上虛擬眼鏡，就能體驗到乘坐滑翔傘飛行的過程。人太多，全是孩子，我們就不去湊熱鬧了。
查了火車時刻表，最後一班下山的車8:05，我們計劃在這裏呆到日落7:45，然後飛奔到車站趕上這班車回利菲爾伯格山野酒店，恐怕要錯過晚飯了，但是這景色配上日落時的光線，值啊！可惜好夢不長，雲層變得更厚，天陰沉得可怕，像是要下大雨了，這時還不到6:00點，我們覺得情況會變得更糟，趁著還沒下雨趕快撤吧。乘坐6:00點的回程車回到了酒店，慶幸回來得及時，下大雨了，外麵昏天黑地。我們晚飯正餐點了奶酪火鍋，以前在老美家裏吃過一次，涮牛肉雞肉為主，還有些配菜，印象不錯，這次想見識一下正宗瑞士奶酪火鍋。誰知上來的主菜都是麵包、小土豆之類的，配菜是酸黃瓜生菜。奶酪很絲滑可口，麵包土豆都是高熱量的食物，加上奶酪的熱量，吃了幾口就感覺有點上火，血壓升高，吃不下去了，盤子裏剩了一大堆。夜裏上火睡不著，喉嚨幹渴難耐。這道菜大雪紛飛的冬天吃應該很好，看來瑞士正宗奶酪火鍋就是農牧民的土玩意兒，為了抗寒而吃的東西。
辦入住時跟大堂經理說過我們清晨要去利菲爾湖拍照，怕趕不回來吃早餐，問她能否給我們留幾個可頌牛角包？她記下來。第二天起了大早，沿著山屋後山爬坡去利菲爾湖，半途中看到山穀中策馬特小鎮所在的溝壑，不過此時被夜幕和雲層籠罩，看不清燈光。
東北方向最先出現曙光，繼而西北方上空出現了大麵積的紅雲，隨即馬特洪峰的基座部分也被紅光照亮，馬特洪峰南部的雪峰露出小部分。
#7
天似乎放晴了，幾道紅光出現在馬特洪峰的北邊，終於有朵紅雲出現在馬特洪峰頂了。
#8
山穀中霧起雲湧，雲霧隨著山穀從北往西飄，我們停住了腳步，位於山坳中的湖一定大霧彌漫，倒影肯定是沒戲了，就此打住吧，回望山屋和策馬特小鎮所在度山穀，滿目雲蒸霞蔚。
#9
大霧最後竟然飄到我們站立的地方，背後朝陽已經升起，霧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白色光環，霧虹！這一切都在短短幾分鍾內發生，隻抓拍到兩張全須全尾的霧虹，頃刻之間環繞我們的霧消失得幹幹淨淨。
#10
#11
等到太陽老高時我們踏上了返程，回到山野酒店已經過了早飯時間，一個女服務員打掃餐廳完畢。我們一現身她就明白我們是跟經理打過招呼的“攝影師”，把我們帶到餐廳隔壁的一個布置講究的客廳裏，端來幾大盤早餐食品和兩杯果汁，早餐拚盤裏豈止是牛角包，自助餐裏幾乎每一樣東西都有！餐盤放在靠窗口的小桌上，而窗戶外麵，正是被陽光照射的馬特洪峰。情不自禁地叫出聲來：“哇，好棒”！我們退房時女經理問我們拍攝如何，當然是收獲滿滿的啦。又問早餐吃到了嗎，我激動地感謝她和服務員，說不僅早餐豐盛，窗外還是“million-dollar view”！瑞士人的善良友好和服務水準令人感歎不已，我們不就是外出拍幾張片片嗎？何德何能配享受這種貴賓似的的待遇？
#12
結束馬特洪峰景區之行後要轉戰到少女峰（Jungfrau）大區，也是查天氣預報，天氣不好就呆在伯爾尼，轉晴後才進山。我們在文根（Wengen）訂了3天房，準備一天登頂少女楓，一天登頂雪朗峰（Schithorn）。沒選人氣超高的穀底小鎮勞特布龍嫩（Lauterbrunnen），是因為文根對於拍照而言更好些，地處半山腰，能把少女峰看全，視角比勞特布龍嫩開闊得多。當登山列車開出勞特布龍嫩站向上爬坡時，整個山穀的全景映入眼簾，雲霧飄渺，雪峰當頂，真是仙境一般。從文根車站到民宿公寓去程主要是下坡路，過一個隧道拐彎走了快20分鍾，街邊一棟小樓，門口一排童話人物的小擺設挺逗人喜愛。我們的房間朝向山穀，陽台和院子裏能看見少女峰和山穀。
#13
正在院子裏長椅上欣賞雪峰幽穀的景色，天空中突然一陣喧囂，一架直升機就在我們上空盤旋，吵死人了。近鄰一家民宿公寓正在擴建，直升機給他家運材料。一時半會兒的完不了，陽台和院子裏的愜意時光被打斷，還是出去逛吧。
今晚拍夕照的地方名叫“僧侶峰觀景點”（Mǒnchblick），路過鐵路小站Wengwald，這個站距離我們的住處比文根站更近。記得當時火車行駛到此時，報站說此處不停，除非有人按“停車”鍵。頭天來因為要去文根站附近取鑰匙沒在這裏下車，此後在文根住的幾天乘火車回住處都在這個站下車了。
我們穿過鐵路繼續前行，到了一個拐角，穀歌導航說到了，可是這裏是一戶住家，院子裏栽種著花卉蔬菜，我們繞到前院，有人在陽台上坐著觀景閑聊，問她們Mǒnchblick在哪裏？她們說不知道。又問：“這是私家院子嗎”？“是”。口音像是英國人，明顯是遊客，在這家民宿裏住。對著山穀的前院顯然不是觀景的地方，而附近其它地方都被樹林擋住看山穀的視線，哪裏是觀景台呢？民宿的主人出來了，老實巴交的山裏人模樣，我們問他才知道，他家菜地邊上有一條隱秘的上坡小徑，順坡上去才到觀景點。看到他家花園裏的鮮花拍了一張少女峰，鮮花雪峰，絕配啊！
#14
上坡小徑一路都是景，不過叫“僧侶峰觀景點”名不副實，我在這條小徑上來來回回走找角度，根本看不到“僧侶峰”，少女峰占據了顯著位置。不過無所謂啦，俺就是奔少女峰來的。
#15
這個角度太讚了，正對著山穀中間，勞特布龍嫩整個鎮子盡收眼底，能看見進勞特布龍嫩的公路，以及火車站和纜車站，還有那條著名的瀑布。遙看山穀，總的感覺是像美國的優山美地，但是瀑布巨岩的規模不及優山美地，山穀也沒有那麽開闊，一早一晚黃金時刻光線進不來。比優勝美地更勝一籌的地方是巨岩上方的一係列雪峰，此時在雲中忽隱忽現。
#16
拍完回住處，半道上看見山穀中的瀑布被燈光照射。走夜路不用頭燈，道上有路燈，處處為遊客著想，不由讚美瑞士旅遊設施的完善。
白天去少女峰Jungfrau“歐洲之巔”觀景區（Jungfraujoch Top of Europe），文根車站上車上行到克萊雪德（Kleine Scheidegg）中轉站，行進過程中，窗外的景色非常震撼：連綿雪峰撲麵而來，艾格峰（Eiger）和僧侶峰（Mönch）巨大的北坡距離我們很近，夜裏下了雪，地上鋪滿積雪，雪峰熠熠生輝。距離近，雪山的細節曆曆在目，感覺非常美妙。誰說距離遠才能產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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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19
克萊雪德站換車時在周圍轉了一圈，這裏有酒店和餐廳酒吧，附近還有個美麗的湖，這裏看雪峰特別過癮。向東眺望，遠處是形狀像犄角的維特霍恩峰，它的山腳下就是格林德瓦小鎮（Grindalwald ），也是一個人氣火爆的旅遊集散地，我們的下一站。
#20
換乘上少女峰巔峰埡口的齒軌登山列車，基本上是在山洞裏麵開，沒有風景看了。在涵洞裏中途到達Eismeer站，列車很暖心地多停了幾分鍾，讓大家有機會下車從開鑿的洞口向外張望，能夠看到阿爾卑斯山第一大冰川河阿萊奇冰川和艾格冰川的側麵，其實這個角度比頂峰好看太多，我是第一次離冰川這麽近，仿佛觸手可及，冰川皺褶漂亮無比。
#21
瑞士齒軌登山火車開創了讓普通人登頂雪峰的新紀元，在少女峰阿萊奇冰川河的源頭踏雪徒步，不再是冰雪登山達人們的專屬。甚至都不用穿雪靴冰爪，雪地被機器壓實後表麵犁鬆，不陷不滑，婦孺老弱狗狗都能在雪地上溜達一大圈。
#22
來到少女峰頂峰斯芬克斯觀景台(Sphinx Observatory)，景色平平，幾個雪包包，既不險峻也沒特色。大概經營者也知道少女峰頂上風景本身並不怎麽吸引人，在涵道內弄了個叫“冰宮”的冰洞、掛起名人到訪少女峰的活動照片、還有個非常吸引孩子的袖珍少女峰大區動態模型和各種雕塑造型，反正推廣營銷工作做得很到位。“冰宮”比起法國蒙特維冰海那個冰洞可差遠了，這個洞裏顏色發白，不如法國藍綠色冰洞上相。我們擠在一群孩子當中，在一個動態模型前麵逗留了很久。動態模型把齒軌火車登山到少女峰全過程模擬展現出來，最好玩的是，小火車上山後鑽進涵洞，涵洞幾個窗口突然冒出幾個玩偶的頭來，模仿火車暫停讓乘客下車看阿萊奇冰川的真實場景。有點令人吃驚的是3個巨大餐廳中有一個是印度“寶萊塢”餐廳，供應印度餐食，可見來此觀光的印度遊客之多。
少女峰山巔就風光而言真沒什麽看頭，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上山的過程：火車行進中延綿不斷的雪峰撲麵而來；在隧道通風口可以貼近觀察冰川河的皺褶細節；都應了那句俗語：“最好的風光在路上”。
去雪朗峰的那天要在穀底勞特布龍嫩換纜車，日出前趕到穀底勞特布龍嫩去拍瀑布，這是順道，到Wengwald車站上車，按了車站顯示屏下方的一個標有“Lauterbrunnen”的按鈕，火車才會在這小站停。從勞特布龍嫩火車站出來步行一段路，就來到了教堂前的機位，現在是枯水期，瀑布像一條細細的銀鏈掛在巨大岩石山體上，此時雲層把山穀上方的雪峰遮得嚴嚴實實，盼望的日照瀑布景象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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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纜車之前到勞特布龍嫩鎮子裏走了一遭，近處看了瀑布，下麵是個草場，牛在草場上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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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出動拍照，還是在“僧侶峰觀景點”一帶轉悠，在靠近通向勞特布龍嫩的下山步道的地方找到機位。今晚的運氣真好，高雲在日落時成了火燒雲，將少女峰染成金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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