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滿天星的行攝遊記
人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當回首往事的時候，不會因為玩的地方不多而噢惱不已，不會因為記載的太少而悔恨終生。
話說2022年11月初從紐約乘遊輪跨越大西洋到葡萄牙裏斯本，途中停留了10站（見上篇“紐約-裏斯本跨洋遊輪行： 開篇）。此行到訪了亞速爾群島（Azores）中的兩個：特塞拉島（Terceira）和聖米格爾島（Sao Miguel）。亞速爾群島位於大西洋中央偏東，由5個島嶼組成，隸屬葡萄牙，首府在聖米格爾島的蓬塔德爾加達（Ponta Delgada）。大航海時期之前的1427年葡萄牙航海家就發現了這個群島，當時島上沒有原住民，現在的島民主要是葡萄牙和意大利移民的後裔。
特塞拉島
6天海上航行後遊輪到達首站特塞拉島，停靠的港口是個工業港。飛機場離這裏很近，機場是軍民兩用的。1945年，美軍在特塞拉島上設了拉日什空軍基地，為美軍和葡軍共有。特塞拉島是美軍在大西洋中部的主要基地，海灣戰爭時期攻打伊拉克的美軍飛機就是從這裏起飛的。許多島民幾代人都為美軍基地服務，講美式英語。幾年前太平盛世，美國裁軍，島民不幹了，遊行示威抗議美軍撤走。島民為美軍工作太久，不可能又回去種地放牛吧？現在世界不太平了，為加強北約力量，美軍大概不會撤離了，島民受益。這個島的許多地名都挺激進的，島西這個城叫“勝利灘”，城中心離港口2英裏遠，主街的名字叫“戰爭之路”。南邊還有個城鎮叫“英雄城”。不經意還以為到了哪個社會主義國家呢，其實這些名字在葡萄牙跟西班牙爭鬥的17世紀就有了，紀念打勝仗的戰場。
我們從港口走路去城裏，海灣的步道景色很美。在路上走著走著就看見3架三角翼的戰機從空中掠過，後悔沒帶長焦鏡頭，沒拍下這一幕。行前買的葡萄牙西班牙通用的E-SIM上網卡忘了激活，要在海灣大道上找家咖啡館，用它的WI-FI激活。不一會就到了一個海邊的咖啡廳，此時咖啡廳還沒有營業，但能蹭到它家的WI-FI。激活上網卡後，查找信息和找路方便了許多。走到半路，看見一個酒店的無邊泳池麵向大海，仿佛跟大海混成一體。
海灣大道對麵是個古董城堡，蘆葦長得高高的，野地裏開著許多繡球花，隻不過季節不對，大多數花球顏色變了，沒有那種水靈氣了，偶爾碰到新開的幾朵，紫藍色的或者淡粉色的，漂亮至極。
海灣大道通向一片不高的山巒，頂部有座聖母像，基座和雕像本身都比較簡陋。上坡有兩條路：之子形的幾十級階梯是條捷徑；另一條是公路，從一旁緩緩上升。我們決定爬階梯上去，石階的石壁上開滿了深紫色的野生喇叭花。隨著高度的提升，眼前的風景越來越好，海灣裏的船塢和城中心的紅房頂完整地呈現出來。爬到坡頂不怎麽感覺累，就像上了20、30層樓一樣，花時不到一刻鍾。上麵很平整，停車場巨大，還有一架古舊的信號機，三塊不同顏色的方牌用繩子拴著，扯動繩子翻動牌子可以組成密碼，遠處島南端的“英雄城”也有同樣的裝置，可以互相通報信息。
山坡背麵是成片的田園和牧場，牛羊在綠草如茵的牧場上悠閑地低頭吃草。草叢中冒出一個舊時要塞的哨所頂部。背對著聖母像的方向是一條林蔭道，路兩旁開滿了繡球花，風景如畫。我們在坡頂拍了些俯瞰片後，就從公路走下去。其實這條公路很長，下坡走了快1小時。下坡後向城中心走，去逛“勝利灘”城裏。先去看看兩個教堂，這裏的教堂規模小裝潢也簡單，看慣了像梵蒂岡大教堂和米蘭大教堂那種輝煌奪目的，這種島上的社區教堂即便是古董級別的，基本上沒什麽看頭，但外觀樣式倒是頗具地方特色。
城市街道是古老的石子路，淺色和深色的石子鑲嵌出一些簡單的花紋。城裏的房屋都漆成明豔的色彩，市容特別幹淨。有一條步行街叫”詩人之路“，牆壁上用瓷磚表明一些葡萄牙詩人的畫像和名字。
接下來去了公共花園（Jardim Publico），裏麵最醒目的是兩顆粗大的鬆柏樹，圓形草地被弧形的花草行圍繞。盡頭是個餐廳，客人不多服務員無所事事，躺在樹蔭下看手機。餐廳似乎不開火，菜肴都是由一個小哥一趟一趟從外麵用透明大盒子端來。花園裏一下子湧進了大群人，一看就知道是船上放風的船員，都是小年輕，東南亞麵容，進來就忙著自拍和互拍。花園對過是個室內集市，賣紀念品、花、水果菜蔬等。買了本地有機菠蘿嚐鮮，菠蘿自然熟透，通體金黃色，很誘人，味道好純正啊，甜酸度正好，而且軟軟的，連中間的內核都不硬。
我們最後根據穀歌地圖的指引，找到了島上特有的一個祭祀堂（Impereo do），五顏六色的挺有異域風味的建築。
回程還是走海灣大道，大道初始端的廣場有些瓷磚畫，表現的是古時海灣和港口的場景。
快到港口時遇到岔道，本地開車的人見我們東張西望，特地將車退回來，搖下車窗伸出頭來，好心地提醒我們要從外麵公路走才能回到遊輪碼頭。遊輪出港，勝利灘小鎮的天空飄著被夕陽染紅的彩雲。
特塞拉勝利灘聖母像
特塞拉海灣燈塔
聖米格爾島
第二天到達主島聖米格爾島，它是亞速爾群島中最大和最美的島，也是首府所在地。遊輪在日出時分駛進首都蓬塔德爾加達的港口，我們在陽台上欣賞這個美麗城市的天際線，背景是起起伏伏，大大小小火山錐構成的坡地，田野成塊牛羊成群，樹木綠草和花叢漫山遍野。
蓬塔港口看市景
蓬塔港口鍾樓
蓬塔遊艇船塢
今天港口異常熱鬧，3艘遊輪同時進港，蓬塔有史以來就是大西洋中來來往往航船的中繼站，我們的遊輪從美國往歐洲跑，另外兩艘遊輪都是轉場從歐洲回美國的。下船後接駁巴士把我們送到城市古要塞城牆下，這裏離主街恩裏克王子大街（Avenida Infante Dom Henrique）很近。剛下車就看見街邊站著一溜十幾個拉客的司機，手上拿著旅遊景點的圖片，他們都開小巴或者箱車，一車能拉4-9位客人。第一個攔住我們拉生意的司機向我們推銷島西火山湖幾個觀景點，每人50歐元，但是他要拉夠6人才發車，我們不願意等。我行前做功課時覺得這個島最大的亮點是聖地亞哥火山湖，為什麽回程要在這個島停留就是因為島上的火山湖眾多，太迷人了，值得深度遊，今天先探探路。奇怪啊，好幾個司機手裏拿的景點圖上都沒有標注這個湖最好的觀景點。問第二個司機去不去這個特定的觀景點，那裏能看到整個湖，是全島景色最好之處。他含糊其辭，說那裏車到不了，要走路，去一個小時，回一個小時，太花時間。我說10點後景區大門開了，車就可以進去，從停車場到觀景台10多分鍾就走到了。他回答說我的信息過時了，那條路疫情後被封了，車進不去的。他使勁鼓動我們去其它的觀景點，包他的車隻要150歐。說著說著就改口成了250歐元，我覺得他很不老實，就離開他去找別人。這次是兩人，領頭的口齒伶俐英語很溜，負責拉客，另一個是為他打工的司機，老實麵相，站一邊光笑不言語。我提到聖地亞哥火山湖的觀景點（Miradouro da Grota do Inferno），問他們能不能去那裏，他們當然能去，但需要我們走一段山路，司機負責帶路，包車的話開價130歐，並且催促我們趕緊決定。我聽他說得靠譜就要求加上另一個能看“七城村藍綠湖”的觀景點叫“國王觀景台”（Miradouro da Vista do Rei - Sete Cidades），馬上就包車出發，老板開始還說什麽路毀損了在修路，後來同意了，拉一單是一單，而且現在時間早，這一趟完事趕回來還可以再拉幾單嘛。
司機名叫卡洛斯，英語不靈，但為人老實，他實際走的不是沿海公路，而是翻山橫穿島的盤旋山路，大概近便吧。路上停了一個能俯瞰海岸線的瞭望台，這時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在山嶺原野上，難得的雲隙光。
繼續趕路，不一會到了景區大門，大門果然上鎖了，卡洛斯停好車後帶領我們從大門旁一個空隙擠進去。通往湖區的路雖然是土路，路況卻非常好，寬大又平整，走了好長一段路都沒有爬升。這時一輛廂車開了過去，我納悶為什麽還是有車進來呢？卡洛斯比劃說他們有大門鑰匙。後來明白了他們是裏麵工作的伐木工人，開車來上班的。到了火山湖附近，開始爬山了，路也不是很陡，隻是比較窄而已。下來了幾個看完景的遊人，不住地稱讚景色美。山脊上的路越來越窄，兩旁出現了欄杆，不到半個小時就走到盡頭到了觀景台，說要一個小時顯然是誇大其詞。觀景台有護欄，還有豎有一塊圖示牌，可以對標實景辨認名字。這時的光線還好，聖地亞哥火山湖（Lagoa de Santiago）全須全尾的出現在眼前，有些雲隙光照射在遠處藍湖的壁上，景色真是震撼啊！
七城火山（Vulcão das Sete Cidades）是一個火山群，占據了聖米格爾島整個西北部。由島中部幾個火山的噴發而成，幾個火山湖一個扣一個，環環相連。最大的火山坑坡度緩，大部分被農田和樹林所覆蓋，中間就是七城村，傳說七座城市因火山崩塌被掩埋於此而得名，火山坑底部是一些草木繁茂的矮火山錐。
但最打眼的是七城村邊的兩片火山湖泊，在特定的光線下分別呈現藍色與綠色，因此得名“藍湖”和“綠湖”。
回程下坡就快了。接下來卡洛斯開車帶我們去下一個景點看“藍湖”和“綠湖”，路況良好，沒有地方在修路。在一個標識為國王觀景台和七城村的三岔口右拐，不久就到了。公路旁邊出現了一座廢棄建築，鬼屋一樣。這竟是曾經顯赫一時的蒙蒂宮酒店（Hotel Monte Palace）。關於這座酒店的傳言也是令人唏噓，摘取一段知情人的報道：“蒙蒂宮酒店興建於上世紀八十年代晚期，當時這座酒店是亞速爾群島唯一的五星級酒店。當年的設計者找到這處絕佳的位置，就是要確保從酒店88個房間的每一間裏都能欣賞到七城湖最美的景色。然而開業之後，遠離大陸的亞速爾群島並沒有足夠多的遊客能支撐起這座看似完美的酒店，在被評為葡萄牙最佳酒店的一周之內，蒙蒂宮便關門停業了”。聽說有中國的房產開發商買下了這座廢棄的建築，要打造成度假村。如果能吸引大量遊客從中國前來度假，也算件造福海島的大好事。但是從中國到這裏，隻怕不太方便吧。
七城湖的美妙不單單是湖水，還有觀景台四周和前方地上的繡球花叢。花期已過，繡球花凋零了不少，隻有少數盛開的，但是這個季節變得五顏六色的繡球花仍然給湖景增添了不少光彩。這時的天氣不太給力，天空布滿了烏雲，湖水的顏色已經分不清藍色或者綠色了。預報中午要下雨，果然在我們回程路上就開始下雨了，幸好我們動身早。回程卡洛斯把我們拉到早晨上車的地方，即古要塞城牆邊上，我們向他要名片，他手指老板，這時老板匆匆跑來，要卡洛斯接另外一單生意，這是一大單，7、8個旅客坐在一輛廂車上，老板給卡洛斯車鑰匙，交代路線。等他忙完了給了我們一張他生意的傳單，上麵有他的聯係信息和幾個主要景點團遊的說明。傳單上去七城湖區景點的團遊裏麵並沒有聖地亞哥火山湖觀景台。顯然原因是涉及步行，操作起來過於麻煩，不適合推銷給大眾。
遊輪離開蓬塔的港口時，天邊出現了一道彩虹，迷人的海島，美景無處不在，時間太短沒有看夠，而且沒在最好光線時去看湖，都是遺憾。欣喜的是還有重遊的日子。
重訪聖米格爾島
在葡萄牙的行程結束後，我們飛往聖米格爾島，停留幾天再回紐約。飛機誤點，快到半夜1點了才到，以為很難打車，其實不然，外麵出租車排成一長溜等上客，一問到我們租住的民宿12歐元，這地方出租車不打表，都是講價。從機場去住處不太遠，車在窄窄的石塊街上穿來穿去，街道的一半停滿了車，出租車小心翼翼地在街上開，跟停車擦身而過，相差隻有幾公分，令人提心吊膽。這裏的街道出奇的窄，車就停在街邊，半邊輪子騎在人行道上。要在別處這樣停車肯定犯規，而這裏不這樣停才犯規。住處是一棟四層的樓房，門口有個老式的密碼箱，按密碼後打開小箱子拿到鑰匙。一開門就是驚喜：公寓房間超大！大概有80多平方米，是複式的，起居室餐廳廚房在一層，臥室洗漱間在二層。外麵還有一個大陽台，有花壇和兩顆灌木，陽台正對著港口。這裏的房費是每天50歐。餐廳桌上有一個小木籃子，裏麵是房東贈送的小吃：是一瓶紅酒和餅幹果醬之類的零食，都是當地產的。聖米格爾島地貌、氣候和相對位置非常像夏威夷，應該說它就是歐洲的夏威夷，跟奢靡的夏威夷不同，聖米格爾低調質樸，物價低廉，物產豐富，真是性價比超高的度假好地方。從美東去其實也很方便，亞速爾航空公司常年有航班從加拿大多倫多、美國紐約和波士頓飛往蓬塔，耗時5小時，比這些地方飛夏威夷時間短得多。
上次來踩過點了，不準備租車，市區路太難開了，打車去景區更方便。我們第二天重訪聖地亞哥火山湖，拍日落，聯係上次拉我們去火山湖的出租車老板，他不回信息，電話還關機。在一家大酒店門口問出租，他竟然不去。又到城市之門廣場，出租車在廣場兩側排隊，有“先來後到”的規矩。問了第一輛車的司機，他搖頭，嫌遠。怎麽都不拉生意了？見他盯著手機看，突然恍然大悟，仿佛此時整個葡萄牙都隻關注一件事：世界杯足球賽。問第二輛車的司機，他仔細聽了我們的要求，說他不願意在火山湖等我們，拉我們去了後他先要回城，我們完事後再打電話叫他來接。去兩處火山湖景點，要價一共60歐。去時付一半錢，回程再付另一半。同樣的路程整個花銷還不到上次的一半，顯然上次我們被狠狠宰了一把。頓時就對這個司機的人品有了信任，打消了回程被他放鴿子的擔心。
我們從景區大門進去後見時間還早，就走岔道去了樹林中的Lagoa do Canario，也是火山湖，不過景色太過一般。到了聖地亞哥火山湖的山脊觀景台，看到的景色在偏西的陽光下顯得特別美。
此時遊人很多，一個學生旅遊團湧來，吵吵嚷嚷，都擠在觀景台上，說德語。這裏風特別大，學生們穿得單薄，短袖短褲，照樣生龍活虎嘻嘻哈哈，年輕就是好啊。預報說下午5點有風雲，果不其然，眼見大片大片的雲從西南方向飛來，遮住夕陽，大霧襲來，慢慢地遮住了湖麵和山巒，然後掩蓋了一切景色。我們後撤到山壁下避風，心存一絲幻想，盼望著日落時出現奇跡。這時還有零零星星的遊人前來，一對夫婦拿著吉他，抱著嬰兒，冒著大風去往觀景台。這種氣候還有心彈唱？當然沒過一會就被吹回來了。夕陽無望我們也跟著撤了。
在聖米格爾呆的幾天幾乎天天下雨，這個季節很不好，每到下午，幾乎每個火山湖的上空都烏雲密布，最終就是大霧彌漫，什麽也看不清。唯一有亮光的地方是海濱，海上雲像千變萬化，冷不防雲層裂開一個口子，陽光就透射出來。傍晚到市政廳和廣場一帶轉悠，城中心已經布置好了聖誕節的裝飾，樹上紮了串串珠子燈，教堂門口也有燈飾的天使像，一到6點半就點亮，蓬塔的夜景非常璀璨。
島東頭的富爾納斯（Furnas）也值得一遊，那裏的植物園&溫泉公園（Park Terra Nostra）富有盛名。天氣時晴時雨，我們去時幸好帶了雨衣。我們先逛植物園看熱帶植物，這是一個超過200年曆史的植物園，由來自美國波士頓的商人Thomas Hickling所建。
植物園的最高點有個涼亭，下大雨時我們在涼亭裏躲雨，這個涼亭號稱觀景台，但是不夠高，周圍除了植物，什麽都看不見，如果高過植物就好了，公園牆外是小鎮的教堂，風景還是不錯的，雨過天晴後一道彩虹斜掛在教堂頂上。逛夠了植物園就到最大的那個黃湯般的溫泉浴場泡溫泉，這裏既沒有存衣櫃也沒有毛巾租用，倒是有一大排更衣室。幸好來之前想到了，自帶了毛巾。房東大概知道房客要麽去海灘要麽泡溫泉，早就備了兩條黃色毛巾，寫明這是“外出用”的。溫泉池邊緣一圈都有長座椅，可放衣物，而且在視線之內，不怕丟失東西。奇怪黃湯溫泉號稱是硫磺溫泉，竟然沒有一點點硫磺味道？
泡完溫泉後步行去地熱區。地熱區在富爾納斯火山湖（Lagoa das Furnas）的湖畔，湖的顏色還不錯，綠色的。
路上碰到了一家三口中國人，他家女兒在英國讀書，拉著父母來這個島玩，這家人豪情萬丈，要圍著諾大的湖徒步一圈。我們沿著湖邊小道走到地熱區，那裏熱氣騰騰，坑裏泥漿翻滾著咕嘟咕嘟冒著泡。
地裏有不少水泥井口，冒著煙霧，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硫磺味。有的井空著，井口旁是木頭井蓋，有的井口被泥沙填埋形成一個個的小土堆，這是特產“地熱煲”：當地許多飯店在這裏烹製一道美食，Cozidos。做法是把各種肉類和蔬菜放進一個大鍋，然後把密閉的大鍋埋在井裏，利用地熱慢慢燜熟。在餐館裏點這道菜要提前一天預約，我們怕硫磺味滲進鍋裏，沒敢嚐試。
回程在車上看到海裏著名的維拉弗蘭卡（Vila Franca do Campo）火山圓錐殘壁，這個景點也是島上一絕，浮潛聖地，要從海邊鎮子乘渡船過去。但是拍照必須要用無人機從高空俯拍，拍下來是一個堪稱完美的圓圈，號稱“公主的指環”。我們沒有無人機，把穀歌地圖上這個景點拿來示意一下。
車快到蓬塔時看海，大海卷起巨浪撲向海岸，有不少人在海中衝浪。蓬塔的濱海大道盡頭有個古堡壘廢墟，上麵有個瞭望台。回公寓後在浴缸裏洗泡溫泉時穿的泳衣泳褲水鞋，洗了幾大缸黃水出來。帶去房東家的毛巾也被黃水浸透變得更黃，我盯著毛巾直發愣，那原本的黃色該不是被黃湯水染的吧？
最後一天天氣預報是陰晴相間，本來打算叫出租車去島中部的火湖（Lagoa de Fogo）拍夕照，但是從陽台看見雲層厚重，海邊尚且如此，火山湖上麵必定雲層更厚。打消了這個念頭，想著如果夕陽有望就沿著海濱大道向東方走，近海有個火山坑殘壁，昨天在車上看到那一帶有個古堡廢墟了望台。下午4點出動，沿著濱海大道前行，這裏街道寬敞人流少，車流離得遠，走起來很愜意。東邊海岸線向南延伸出去，遠處是Agua de Pau市鎮，它背景的山頂就是火湖，此時正被烏雲籠罩，慶幸今天沒有冒然上去，大概率會碰到什麽也看不見的結局。
快到目的地時，濱海大道到了盡頭，沒路了，得從街上繞過去。到了古堡了望台登高望遠，朝西能夠看到港口防波堤，海中的火山坑殘壁和市區裏民居的紅瓦白牆。觀景台外麵的崖壁長著幾顆巨大的熱帶植物金邊劍麻，夕陽終於從厚重雲層中露了頭。首次在亞速爾群島上拍到夕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