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的小島

　　翡翠綠色的海水，籠罩著霧的森林，別具特色的畫廊，這個安靜、平和、具有藝術氣質的小島，名字叫“Salt Spring Island”,在溫哥華的西南方向，從Tsawwssen搭輪渡兩個半小時就到了。

　　早晨9:30在Tsawwssen等輪渡的時候，天還是晴的。大朵的雲彩，像隨意丟在那裏的棉花糖。因為剛過完聖誕節，人們的臉上還留有興奮的表情。我在周圍的小店溜達，把玩了很長時間一個羅馬尼亞人手工繪製的絲巾——每一條上麵都是一個表情怪異的女人的臉。

　　海麵平靜。從輪渡上眺望，灰色的海水裏漂浮著不知從哪裏從來的浮木，有時那鹹海中的小黑點是一群海鳥，遠處綿連的雪山，相對而過的另一艘渡輪。路過的其它小島被大片的杉樹覆蓋，有造型別致的木屋掩映在其間。

　　到Salt Spring Island時，天已經陰了。沒有太陽，沒有風。冬天的島，不是旅遊旺季，沒有太多的遊人。我們很容易地入住到一個麵朝大海的房間。看介紹，這個島上居住著許多藝術家，他們有自己的工作室和畫廊。果然。我們居住的旅館的前台就是個女畫家，兼職做這個工作，其他的時間創作和教孩子畫畫。櫃台旁邊就掛著她的一幅靜物油畫，賣650元加幣。這裏下午4點多天就黑了。趁著夜幕還沒有降臨，我們開車環島去看風景。這個島麵積180平方公裏，島上有居民1萬人。島中心有一個小小的商業區。是的，不到一個小時就逛完了商業區。然而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郵局、禮品店、超市、書店、家具店、生活用品店、服裝店、餐館、冰淇淩店，等等，什麽都有。有些還頗具風格，比如一家百年老店賣有豔麗圖案的花雨鞋。

　　起霧了，島上的草場、森林、還有小小的湖泊，都籠罩在隱隱約約的霧中。我們在一個結冰的湖邊看湖對麵住家升起了炊煙，荒草淒淒，樹林好像被霧凝固住了，偶爾有幾聲尖利的鳥鳴，景色很像俄羅斯油畫，有一種大大的蒼茫藏在裏麵。晚上8點多吃完晚飯，天完全黑了，是那種空氣清新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天上沒有星星。我們繼續開車兜風。島上隻有一條公路，並沒有路燈，隻有車燈照亮前麵的一小段路。山路高高低低，盤旋回轉，周圍靜得沒有一點聲音。路邊有很多標誌提醒駕駛者小心穿行過馬路的熊和鹿，還有一些人家彩燈環繞在舉行PARTY，遠處的海港燈光明滅。空氣中有霧和植物混合的味道。突然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好像到了往另一個世界去的通道——沒有人類世界的紛雜和吵鬧，能夠聆聽內心的聲音，能夠感到在和自然心領神會地交流。

　　第二天一早，我們去參觀畫廊，很多美侖美奐的藝術品，價格亦不斐。有些畫廊是畫家本人開的，有些是做代理的。每家都有不同的風格，格調也不同。今天有風。從棧橋上往下看，墨綠色的海水流得很急；岸邊被風幹的紅色果實隨風搖曳。無意中闖進了一家私人小碼頭，靜謐的水麵倒影著房屋和樹林，兩隻黑天鵝優雅地遊動；翻過了一個陡坡，海麵突然寬闊起來，望到遠處海水連天，腳下的海水清澈見底，摸摸，清涼透骨；因為看見了一隻漂亮的駝羊，想去找農場的主人聊聊，但隻有狗吠，沒有人，農場主諾大的房子青煙嫋嫋，似乎能聞見裏麵流出來的飯香，主人不知道哪裏去了……離開小島之前，我們去了鎮中心一家唯一的中餐館。怎麽說呢，還算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