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排隊想起
丕鳴
國人的很多習慣可從排隊上看出。
由於生活環境的製約,出行在外,不可能猶入無人之境,排隊便成了生活中的一個既令人厭煩又令人不得不認真對待的事情。比如:排隊買菜,排隊乘車,排隊購物,排隊登機;在過去,還得排隊結婚,排隊分房,排隊提職,排隊出國等等,不一而足。
有些隊得排,否則文明就失去了標準。你可以想象人們購物象餓狼撲食樣一擁而上嗎?你可以容忍人們登機象擠公共交通樣擠破機門嗎(當然,擠破公共交通的門也是不可以允許的)?如人們的生活沒有這樣的道德底線,生活就會變的沒有什麽美可言。可是很多道德底線的維護既需要個人對公共道德標準的認可,也需要道德規範在社會中被普遍接受並得到維護,法律規範可以說是對道德規範的最低要求。如果人們的道德觀與社會的道德規範或法律規範發生衝突,社會就有問題了。好在法律規範是由國家強製力保證的,它與人們普遍認可的道德規範既有聯係又不完全一致。
有些隊是萬萬不可排的,可在國內的大環境下,似乎早已無文成章,不該排的反而大家又認真的在排著。人不分能力,得熬年頭;術不分高低,得論行頭。一輩接一輩的排著。本來加塞是排隊人的最惱,但換在此環境中,似乎是對傳統的一種反動。至此,才有了走後門,行賄賂,買官鬻爵的暢通。
國人的時間觀念從排隊的活動中看得最清。但凡見隊就加塞的,衝到目的地保準沒有什麽重要事可做,否則,提早行動了。
也許筆者在國外太久,早已忘了國人是何等的艱辛,時間是何等的寶貴,怎可在排隊中消磨。所以,筆者欲經曆了太多的排隊的難堪。一日前去銀行提款。我站在了隊尾,怎麽站我都是最後。每位走進來的人似乎都毫不猶豫,理直氣壯地擁向前去。隊伍沒有伸長,但卻變得越來越粗。情急之中我喊了一聲,“大家排排隊好嗎?興許更快點。”頓時眾人回首,眼神中分明流露出見到外星人的尷尬。如果取款的人有急事待辦尚可諒解,可數次在機場換票的經曆就令人費解了。每每隻要有三個人排隊,就有人有意或無意的擁向你的前邊。此刻著急能衝進機艙騰飛嗎?飛機剛剛降落,空姐一邊強調飛機滑行階段應係好安全帶,等飛機完全停穩後再起身,可早有國人乘客打開行李架,拎起行李,向前艙衝去,這無疑是筆者所見頗具中國特色之一景。
在國內養成的習慣慣性特強,到了國外尚有了發展。記得有年帶孩子參觀美國總統府---白宮,午夜起身排隊,天亮時分領號(每天隻有前多少號才可以領到參觀卷),頗是辛苦。但見來自世界各地的遊人,紛紛依序續站在隊尾,焦慮且耐心的等待著。天將放亮,既是最疲憊又是最興奮的時刻,突然走來幾對看似同胞的國人,走近你,他們頓時露出久違了的笑顏,“看你好象大陸來的吧?”“北京。”“要麽說怎麽看的親近呢!走那我們都能找到親人。”我無話以對,分明是有的放矢嗎。 就這麽著,他們的目的達到了。在國外不可以一擁而上,但與時俱進的精神卻也絲毫不減。難怪許多國人張口閉口老外特傻,傻就傻在他們的小腦沒有我們的發達。
人類在數千年的惡鬥傾砸中學會了排隊,禮讓。這本是人類自身文明進步的一種表示,同時也表明,排隊禮讓不會讓人處於競爭的不利地位。在日本,韓國我看到了太多的“點頭哈腰”,初時甚覺他們太虛偽,可拐回頭來一想,這樣的“虛偽”似乎還是比我們有些不加掩飾的“真實”好了太多。人們似乎都在告誡自己謹防別人的“糖衣炮彈”,可又有誰會覺得“真槍實彈”會更受用呢?在外,經常會看到因排隊而引發的口角之爭,甚至拳腳相加的真實工夫大片。圖什麽呢?
排隊隻是生活中的尋常小事,尋常百姓生活中必須有的事,或擺脫不了的事。本來這樣的小事不值得一提,可是群眾的事無小事是“三個代表”的最大限度的表述,看來排隊的事就得認真對待了。
在實踐中,排隊永遠都隻是老百姓的事。因為公仆為了人民的利益是不可以排隊的,或者說排隊是不適合他們的。中國有中國的國情,從上到下,無不效仿,自然也就自然了。從一個縣城到一個都市,每每有“要人”或所謂的要人到訪,頓時到處戒嚴,交通中斷,老百姓很多本來就不怎麽方便的生活就變的更不方便了。老百姓似乎也不自覺地接受了這一現實,誰讓咱們是百姓呢?久而久之,為了不排隊,人們才多希望進入公仆的行列。據悉,現在前去北京開會的代表以後也不可以警車開道,紅燈照行了,百姓似乎可為此又驕傲一回了。
同感,中國人走到哪裏都國風不改呀。我住的小區本來挺幹淨的,最近同胞增多了,垃圾居然也隨處可見了,撿了多次都收效甚微,隔些日子又是一地。沒有公益心,不知羞恥,是國人的一大特征。
有時發現外國人看不起中國人會很氣憤,可是現在我都不知道該生誰的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