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聯邦調查局在華五年到底幹了什麽？

美國聯邦調查局在華五年到底幹了什麽？2008/04/03

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北京辦事處現任主任斯蒂文，看上去就是一個低調神秘的人。在人聲鼎沸的新聞發布會現場，他可以一直靜悄悄地“躲”在角落裏，一言不發，即使是被上司點到名字時，斯蒂文依舊麵無表情。

6月13日下午，FBI副局長托馬斯·富恩斯特來到北京，已上任4個月的斯蒂文這才第一次出現在中國媒體的視野中。其時，他所服務的FBI北京辦事處已經在中國悄悄運轉了5年。與當初成立時的諱莫如深相比，這個坐落於美國駐華使館的機構，5年後依然蒙著一層神秘的麵紗。“FBI北京辦事處成立５年來，從沒接受過任何媒體采訪。”美國駐華使館新聞文化處高級新聞官熊昱彤這樣告訴《國際先驅導報》。

　　駐京“特工頭目”一直“隱身”

斯蒂文其實是“被動出場”的。來華參加第六次中美執法合作聯合聯絡小組會議的FBI副局長托馬斯·富恩斯特或許自己都沒料到，中國媒體對FBI北京辦事處的興趣顯然遠遠超過了他此行的“正事”。
“能不能通報一下現任FBI北京辦事處主任的名字？”麵對《國際先驅導報》的提問，富恩斯特停頓了片刻，目光轉向記者對麵後排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嘿，斯蒂文，你說呢？”記者順著富恩斯特的聲音看去，發現了角落裏端坐著的一位中年男子，看上去似乎個頭不高，身材偏瘦，一身深色西裝打扮。他瞟了一眼記者，聳了聳肩膀，沒有作聲。富恩斯特趕緊接過話茬，對《國際先驅導報》記者表示：“采訪會結束後你來找我吧，我到時告訴你相關情況。”
在整個采訪會過程中，記者幾次打量這位中年男子，他一直表情冷峻，臉上幾乎沒有露出過任何笑容。采訪會後，富恩斯特在記者的采訪本上寫下了“Steven Hendershot”（斯蒂文·亨德肖特）的一連串字母。而當《國際先驅導報》想與這位斯蒂文先生詳細聊聊時，他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三任主任都有“中國背景”

FBI北京辦事處的首任主任劉善謙和第二任主任劉威廉都是美籍華人，現在的主任斯蒂文則是美國人，今年2月新獲得晉升。
富恩斯特告訴《國際先驅導報》，FBI北京辦事處主任的任期一般不超過三年。劉善謙是一個已為FBI工作了２０多年的老特工，知識淵博，尤其精通中國文化，但他隻在中國工作一年多就離開了。至於劉威廉，用美國駐華使館工作人員的話說，則更像是一個“禮貌、謙和的外企高管”。劉威廉目前仍在北京，服務於美國駐華使館奧運協調小組。
“三位主任各自有什麽特點？”《國際先驅導報》記者的這個問題，讓富恩斯特略微一愣，然後就開始打起了“太極”：他們都是能力超群的特工，有調查工作的背景，也具備外交官的素質，語言技能出色。
“我們並不在乎他們是華裔還是美國人。”富恩斯特補充說：“他們都非常了解中國，都有中國背景，都幹得非常好。”
對美國人斯蒂文來說，“中國背景”大概指的是他此前一直擔任劉威廉副手，在北京工作數年的經曆。
宣稱“在中國不從事秘密調查”

FBI北京辦事處成立於2002年10月22日，其辦公地點就設在美國駐華使館。作為FBI第45個海外專員辦事處，北京辦事處現有兩名特工，負責FBI在整個中國的事務。
富恩斯特介紹說，在FBI北京辦事處成立之前，FBI要通過其香港辦事處與中國公安部門溝通信息。這種狀況從１９６６年開始，直到２００２年正式結束。
據介紹，目前FBI駐北京辦事處已經與中國公安部建立了非常緊密的關係，就廣泛的司法問題交換意見，並協助對方破案和緝拿逃犯，“相當於FBI與中國公安部之間的信息橋梁”。具體說來，這個辦事處要接受來自美國FBI的調查信息，並會向中國公安部轉達這些請求，其中可能包括被調查者的各種信息、國際組織的數據等等。同時，中國公安部也通過FBI北京辦事處，向美國同行提出調查請求。
事實上，早在1996年，FBI就不斷向中國提出設法律專員辦事處的要求。直到6年後布什訪華期間，中國正式同意了美方的要求，而中方當時也宣布了保留在中國駐美大使館內設立相似機構的權利。
“FBI的觸角伸到了北京。”一個國家的情報機構在另一國設立辦事處的做法，自然會讓駐在國的輿論抱有質疑。“FBI北京辦事處的特工，更像是一名外交官，並不在中國從事秘密調查活動。”似乎是為了消除外界的這種擔心，富恩斯特不忘專門強調了這一點。
現在，與FBI北京辦事處相對應的，中國公安部已經在中國駐美大使館內設立了辦事處，由來自中國的３名警察組成。

　兩大合作重點：反恐和反腐

5年的時間過去了，FBI北京辦事處到底在中國做了什麽？
除前文提到的信息共享和“橋梁作用”之外，富恩斯特對FBI進駐北京的5年一言以概之：在中美執法合作中發揮聯絡作用。而讓他念念不忘的“經典案例”，就是當年從美國遣返中國巨貪餘振東事件。
中國銀行廣東開平支行原行長餘振東在2001年10月卷款潛逃，經香港逃往加拿大、美國。後經中美兩國執法機關密切合作，美國將沒收的贓款全部返還中方，並在2004年4月將餘振東遣返回中國。
“外界以為美國接納貪汙犯並歡迎他們帶來的非法所得，這是不準確的。”富恩斯特告訴記者，餘振東案是美中兩國間首次成功遣返跨國罪犯的案例，而在此案中，FBI北京辦事處“發揮了很大作用”。
關於貪官引渡的問題，富恩斯特同樣認為，美中迄今沒有簽署引渡條約是引渡貪官的最大障礙，而是否簽署這一條約主要是兩國外交部門的事。聯邦調查局願意在取證、信息共享和刑事調查等方麵與中方通力合作，使更多類似餘振東的罪犯被遣返回中國。“盡管沒有簽署引渡條約，但並不妨礙FBI與中國公安部合作，我們會通過其他方法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
從1998年以來，富恩斯特已先後訪問中國十餘次，包括北京辦事處在內，FBI在全世界的50多個分支機構都是他的職責範圍。而除了在貪官遣返上發揮作用外，富恩斯特也明確重申，FBI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調查恐怖分子的活動。FBI現在正在與中國公安部合作，調查“東突”勢力在國際恐怖活動中發揮的作用，以及“東突”與基地組織的關係。“我們對美中反恐合作還是滿意的。中國公安部門還可以提供更多關於恐怖分子活動的情報，比如恐怖分子的身份、特長、犯罪事實、與鄰國恐怖主義分子的聯係等情報。”富恩斯特表示。
FBI要介入北京奧運安保 　

　“與中國公安部門進行奧運安保方麵的合作，並不意味著FBI要派特工來中國” 富恩斯特此次來華的主要目的，是參加第六次中美執法合作聯合聯絡小組會議。6月14日至15日，中美雙方在北京集中討論了反腐、網絡犯罪、潛逃、偷渡、知識產權和司法援助等議題。
而在會議之前，6月13日，身為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國際行動局負責人的富恩斯特即公開放出口風，表示聯邦調查局願為北京奧運會提供安保方麵的信息和技術支持，以確保奧運會的安全。
　美人質談判專家可供中方使用 富恩斯特的說法並非僅僅是口頭上的“支持”。FBI北京辦事處第二任主任劉威廉，雖然從身份上說已不屬於FBI北京辦事處，但他目前仍在北京，現在服務的對象是美國駐華使館奧運協調小組。這個成立於去年夏天的小組，是美國首次在其駐外使館中設立的奧運協調辦公室。
“劉威廉現在就是代表FBI說話，他可以隨時告知協調小組主任，FBI擁有哪些資源可以供這個小組使用。”富恩斯特舉例說，比如，在北京奧運會期間，如果發生意外事件，FBI有人質談判專家、爆炸調查、受害者身份調查等資源，可以提供給中國使用，“我們以前也曾為其他舉辦奧運會的國家提供過這些支持。”
明年北京奧運會期間，中國將迎來史無前例的外國訪問者，直接與奧運相關的人數就達２０萬。“這些人可能會帶來諸多安全問題，比如到中國訪問的是什麽人、他們有著什麽樣的背景、他們是否會在奧運會期間製造暴力事件等。”富恩斯特表示，這些信息的甄別也將是FBI要做的工作之一。
合作方式更多是“信息共享” “對任何一個舉辦奧運會的國家而言，安全方麵的挑戰都是巨大的。為確保明年北京奧運會的成功，聯邦調查局願意提供一切可能的支持，特別是在安全信息共享、技術等方麵。”富恩斯特的這番告白，把FBI希望擁抱北京奧運的願望表達得淋漓盡致。
但這種熱情要想真正得到中國普通老百姓的認同，顯然還需要更多的交流。有人即對富恩斯特的說法提出了質疑：FBI的工作人員中不少人接受過間諜訓練，他們會不會明著幫我們反恐，暗著趁機竊取情報？一位網友如是在網上論壇中表達著自己的擔心，認為FBI進駐北京奧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根據富恩斯特的說法，與中國公安部門進行奧運安保方麵的合作，並不意味著FBI要派特工來中國，“但FBI在全球安全信息網絡等方麵的優勢對中國還是有益的，將有助於中國公安部門提高奧運會的安保水平。”而關於具體的安保合作計劃，富恩斯特則表示聯邦調查局正在與中國公安部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