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決定前往意大利的那一刻,龐貝被我放上了旅行日程的第一站。我知道我必須去看看他,探探那將近兩千年前被六米深的火熱的火山灰所掩埋的時光和記憶。記的那天異常的熱,雖然這還隻是在五月初的那麽一天。整個古城除了往環形運動場去的路上,沒有一棵樹。我腳底發燙,頭皮冒煙,龐貝似乎要讓我在我能忍受的最大程度內告訴我,兩千年前的那一天的溫度可以有多麽的另人絕望和恐懼。
然而再熱的溫度在深埋了一千七百年後,也都煙消雲散了。那些被熱度頃刻覆蓋的氣息卻似乎並沒有融化,而是隨著每一天的日出而複活,如遊魂一般在這古城裏流連。
紅豔豔的花朵暗示著這裏曾經的美好時光, 這個門裏曾魚貫而出美麗的少女。
芳草葳蕤的庭院裏,或曾有親密的愛人和朋友在清涼如水的夜裏,並肩坐在這小石凳上,徹夜長談或隻是沉默不語
寂寞的長廊裏,節日慶典的歡呼和孩子的追逐嬉戲似乎仍繞梁不願離去
昔日的奢華千年之後雖褪盡彩色,卻無法阻止那精致的靈魂繼續炫耀
大戶人家裏精美的mosaic和青銅像依然昭告這主人的富有
可是在災難麵前,再嬌美的容顏和再巨大的財富都是不堪一擊的
就算在阿波羅神廟裏高高矗立的阿波羅也無法逃開別湮沒的命運
一切的一切,全在那一夜灰飛煙滅了,也在那一刻永恒了,凝固了,還有那一刻的永恒的無助,絕望和痛
遠遠的維蘇威靜默著又過了千年,就在那,不言,不語,等待著下一次的灰飛煙滅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