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丁香與彩虹
丁香, 一種灌木春天開放的花, 一簇簇的, 有粉色也有紫色的, 散發一種淡淡的悠香, 那味道很清醇, 但也有點” 苦”.。 苦, 本來是一種味覺, 為什麽也可以用來形容嗅覺呢? 我也搞不清, 好象很多北方人都稱丁香為 “苦丁香”. 丁香雖不濃豔卻不失清雅。
彩虹, 人人都喜愛, 作為自然界最美好的景致, 人們用它喻意壯麗的事物, 描繪美好心境, 彩虹被賦予聯想, 因為它是風雨後短暫而豐富的光與色之美。
以丁香與彩虹為題, 隻為懷念一個人, 一個女人, 她有一個好聽又難忘的名字, 叫丁虹, 丁香的丁, 彩虹的虹。
追思會的透影屏幕上, 滾動過我對這個平凡女人最由衷的讚美:
帶著馨悠清爽,
選一沫淡紫為裳,
你不屑與百花園中爭豔,
隻為大地而芬芳,
你, 是一枝丁香。
衝破風驟雨狂,
用七色繪出橋梁,
你不計與天地共存多久,
隻為美麗的暢想,
你, 是一道虹光。
淚水再一次模糊我的雙眼, 她真的走了, 剛剛過完四十八歲生日, 今年是她的本命年。她真的走了, 在她的美國夢最甜美的時侯。 癌, 奪走了她的生命。
她算得上是一個漂亮女人, 很像一位影視明星。 我不知道如何定位她的格性, 一方麵她內斂. 深沉, 另一方麵, 也善幽默, 會調侃. 愛歡樂。我們曾一起露營. 滑雪. 乘遊輪. 辦晚會, 並一起在朋友中間倡導和推動 ”新文化運動”, 希望海外背井離鄉的朋們能夠生活的更歡樂. 更有品味。她有嚴肅的議論, 也有照牌笑聲, 願意追求完美, 不喜歡恭維別人。就在離開我們的前一個周末, 盡管一隻眼睛已經神經性的麻痹, 她還在輪椅上很認真. 仔細地講評我新近拍的照片說: ”拍有倒影的風景, 水麵的比例大一點好”。 我知道她對這個世界她還沒有愛夠。
我們為了裝作有文化品味, 互相以”文化人’’自詡, 為了博取病中的她一悅, 我時常寫點什麽 “詩歌散文”, 送給她。 我征詢評價時, 她回答說: “又找誇呢吧, 不過, 還行, 挺濕(詩).挺散。” 她在病痛中也沒有忘記把我們之間的調侃進行到底。 調侃是我們尋歡取樂的基本途徑, 無論是她成功的調侃了別人, 還是她遭到別人無情調侃, 她都會開懷大笑, 那笑聲非常爽朗。我一直感覺遺像中的她在對我說: “哎, 文化人, 我真的走了, 你不再寫點什麽給我嗎?” 我覺得, 我為她送行的最好形式, 莫過於再為她寫一篇散文。“散”點也罷, 權作伴她飄去的花瓣吧。
“要珍惜生活的每一天, 熱愛生活, 擁抱生活, 要堅強, 要自信, 要讓生活更充實!”
這是丁虹用郵件給我的最後留言, 已往我一定會調侃她太說教了, 而現在我完全能了解它的珍貴, 因為這是她在生命盡頭, 對生活的深刻感悟, 我也能體會她在用盡乎沒有知覺的手打字時, 要向朋友表達的真誠。我感謝她, 也感慨生命。
丁虹生命之歌的旋律應該是淒美的, 她匆匆離去, 留下太多的遺憾, 她沒有來得及用逍灑和浪漫去享受創業成果; 她沒能等到在畢業典禮上親吻愛女; 她與朋友們也還很多快樂的約定還沒有兌現…..., 當品味她人生的時侯, 我總會想道丁香, 淡淡的苦味, 讓人清心, 也令人感傷。
丁虹生命之歌的旋律是淒美的, 也是壯美的。在與病魔與死神博鬥的過程, 她以常人難有的堅強, 表現並證明了她對完美的崇尚。當醫生宣布她為癌症晚期的時侯, 她在回以淡淡的苦笑後, 照常又去上班了。在此後很長的一段日子裏, 她沒有讓朋友們絲毫覺察到她是一個癌症患者, 死神正在向她逼近。兩個月前, 朋友們應邀為她祝賀生日, 她從容的神態和談笑, 讓我們完全放鬆了對她病情的擔憂, 甚至我們還以為當天她要發布一個”誤診”之類的好消息。其實就在前一天, 檢查發現癌細胞已經在她的腦部嚴重括散, 她自然清楚那就是她的最後一個生日。她沒有淒涼, 不想讓別人為她緊張與悲傷, 她把笑容在朋友們麵前展現到了最後一天。
我不能去評論這個女人的一生, 但可以見證她在病魔與死神麵前所表現的尊嚴與堅強。在生命的盡頭, 她不想讓人憐惜風霜下的凋零, 而是要向人玄耀暴雨後的彩虹, 她用自己最後的能量化出了一道彩虹, 一道短暫而華美的彩虹。
一個人走了, 她的名字總被想起, 特別是在丁香芬芳的季節, 特別是當彩虹出現在天際。
殷勤解卻丁香結,縱放繁枝散誕春。
金爵日邊棲壯麗,彩虹天際臥清深。(攝於加洲優勝美地)
我曾以糠籮卜原聲態為家壇獻出處女唱, 我喜歡那句歌詞: "無論在何時, 無論在何方, 我都為你祝福快-樂-健-康!" 那首歌叫永遠, 永遠, 夠不夠承載與傳遞一份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