蟈蟈和蟋蟀

 On the Grasshopper and Cricket
蟈蟈和蟋蟀

作者 濟慈
屠岸 譯

The poetry of earth is never dead:
When all the birds are faint with the hot sun,
And hide in cooling trees, a voice will run
From hedge to hedge about the new-mown mead;

大地的歌吟永遠也不會消亡：
盡管烈日下小鳥們曬得發暈，
躲進了清涼的樹蔭，卻有個嗓音
越重重篥笆，沿著新割的草場飛揚；

That is the Grasshopper's--he takes the lead
In summer luxury,--he has never done
With his delights; for when tired out with fun
He rests at ease beneath some pleasant weed.

那是蟈蟈的嗓音，他帶頭歌唱
盛夏的富麗豪華， 他的歡欣
永無止境；他要是吟倦興盡，
就到愉快的小草下休息靜躺。

The poetry of earth is ceasing never:
On a lone winter evening, when the frost
Has wrought a silence, from the stove there shrills

大地的歌吟永遠也不會終了：
在冬天落寞的傍晚，眼看嚴霜
把一切凍入靜寂， 忽然從爐邊

The Cricket's song, in warmth increasing ever,
And seems to one in drowsiness half lost,
The Grasshopper's among some grassy hills.

揚起蟋蟀的高歌，而爐溫漸高，
聽得人慵倦欲睡， 迷離倘恍，
仿佛聽到蟈蟈吟唱在草山。(December 30, 1816)

1816年的一個冬晚，二十一歲的濟慈與友人亨特和克拉克坐在火爐旁聽蟋蟀高鳴，
亨特提議，由濟慈與亨特即席各寫一首十四行詩，以“蟈蟈和蟋蟀”為題， 由克拉
克記時。濟慈贏得這個場合， 率先交卷。在濟慈的生活裏，他失去了父母和一個弟弟，
另一個弟弟也移居美國。這首詩反映詩人的真實的樂觀精神。詩的更深層的含
義是與大自然的力量和生命的靈性。濟慈相信，上帝和自然是等價的。他說：“大
地的詩歌從不會死。”其實，他想說的是，人類永遠不會死，生命是永恒的。“大
地的詩永遠不會死”：他用的蟈蟈 (夏天) 表達了“大地的歌吟永遠不會終了”。
然後他用蟋蟀(冬天)， 自然界的一位最優秀的歌手，告訴人們： “詩無處不在，
永遠不會結束，因為隻要有一些微不足道的發生，無論是什麽性質，即使我們不知
道它們如何發生，那裏麵應該充滿著詩。大地的詩永遠都不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