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會——《小四的婚事》之四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下過柬子以後，小四的婚期提到了議事日程。“有淺沒錢，帶媳婦來家過年。”按照傳統習慣，日子選在陰曆年前十天，正好那點可憐的決分錢派上用場。小四的大大又添了“心病”，蓋新房是沒有能力了，隻能把住了多少年的老屋騰出來，自己搬到邊屋窮將就。結婚用品還是仰仗兒子媳婦們打點籌備，他又一次召開家庭會議：“再幫最後一次忙吧，等小四娶了媳婦辦完婚事就不用麻煩你們了。”親不親，一家人。幫人幫到底，送佛上西天。哥嫂幾個分頭行動，認真操辦起來。老屋打掃的幹幹淨淨，窗戶貼上剪紙，門上粘上彩聯。床帳褥被，水壺臉盆也都是必備的生活用品，好在很簡單。“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大多天皺起的眉頭舒展了，走到哪都是祝福的話語：“恭喜恭喜，幾房兒媳都帶上來了。”小四話語不多，捉摸不透，隻知道使勁幹活，推車大車頭，下地不歇趟。人們掛在嘴邊的閑言碎語不再提起，好像他已經邁入成人行列。大喜的日子在家人和鄉鄰的期盼中來到了，小四家門前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大人聚集在一起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談新房的布置，新娘的嫁妝。小孩子跑來跑去，嘴裏一疊聲地喊著“看新娘子看新娘子！”鞭炮聲響起，新娘由哥哥用交通車推來，一身紅妝。弟弟挎著笆鬥，後麵跟著本家親戚。新娘下車以後，蓋上紅蓋頭，被媒婆攙扶到床邊的紅帳裏麵。陪嫁的物品很簡單，除了一個大紅木箱是大件，其它隻是鏡子梳子針線盒之類的小件套。放鞭炮、散紙煙、撒糖果，人人喜笑顏開，個個喜話連篇。全村人幾乎都來賀喜，拿出五角錢“隨份子”。小四看不出一點“主角”的樣子，隻是被動地接受媒婆的安排，叫幹什麽就幹什麽。媒婆稱為“媒八嘴”，吃香喝辣，吃過還要帶著東西，整個過程就數媒婆最投入，最上心。在推杯換盞，酒觥交錯中，雙方家人都在推心置腹，滿懷希望的加強互相往來，祝願小夫妻恩愛到老，早生貴子。晚上，送入洞房，人們漸漸散去，隻有幾個年輕的後生留下了準備“聽房”。這時，小四卻在人們不注意的時候溜了，可急壞了一家人。一家人到處尋找，還是在離知青屋不遠處的岔路口發現，在眾人的埋怨聲和大大嗬斥聲中，小四總算入了洞房。夜深人靜，萬籟俱息，看來挺正常的生活即將開始，未想到又爆出了驚天大秘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