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會——<小四的婚事>之一(轉載自網絡)

在我插隊的那幾年裏，陳小四這個青年幾乎是家家皆知，戶戶皆曉，成了村裏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特別他的婚事新鮮獨特，與眾不同，有許多令人捧腹，經久不忘的搞笑段子。如果想要知道其中的故事，請諸位莫要著急，容我慢慢稟報，細細道來。小四在家排行老幺，三個哥哥都已結婚生子。農村早婚現象嚴重，不到二十歲就忙著相親，籌備婚事。與我們知青般大的都是白天抱著小孩，晚上摟著女人，過上了同床共枕，恩愛夫妻的田園生活。小四比我小一歲，已經二十出頭了，按理說也應該張羅此事了。然而自打村裏來了下放的知青，小四就黏上了，“改腸”了，多想和知青一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他每天飯碗一撂，即刻往知青屋跑，摻合在知青一起打牌、下棋、摔跤。小四努力想忘記那些受人欺負，無人愛護的往事，在知青中間尋求快樂。小四原本有個幸福的家，大大曾是大隊幹部，可是在“文革”初期被人揭發解放前國民黨部隊撤退山東時有過叛變行為，被當做叛徒打入“九種人”。他的娘身體不大好，受到這樣大的變故不久去世了。從此，小四“米籮跳進了糠籮”，日子越來越不咋的。幾個哥哥各自為家，無人管他，他也就成了沒娘的孩子。大大又要下地幹活，又要忙著種自留地，那有時間顧及他。小四經常飯吃不飽，衣穿的破，膝蓋上有個大洞。小夥伴們把他摜倒，或騎在身上拿樹枝攆著走說是“狗爬”，或扒下褲子套在頭上說是“看瓜”。都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雖說他們家人力不是沒有，可一家男人誰個敢上？每當小四灰頭土臉，抹得“乞丐”似的回到家中，大大不但不向著他，還疾言厲色說他的不是。都說“女大十八變”，可男子大了也有變化。小四在我們下鄉的年把後，個子長高了，喉結長大了，出落得像個小大人。他的牌技和棋藝也有長進，一般人不是對手。摔跤跟知青學了抱腰、踢襠、別腿，那些讓他受“胯下之辱”的一個個變成手下敗將。看著兒子漸漸大了，大大也很高興，就計劃著為他找個媳婦。別看大大才五十多歲，可腰也馱了，牙也掉了，咋看都像到了垂暮之年。起先，每當提到找媳婦的事，兒子總說年紀不大，過幾年再說，大大也沒放在心上。隨著時光飛逝，左鄰右舍人家的後生都辦了婚事，隻剩小四一人，大大的心裏不是滋味。假如小兒子結婚成家，他就可以幾家兒子家輪流著吃喝，也不用生火做飯。主意一定，媒婆上門，帶著個識字班等了一天，小四卻跑到阿湖水庫耍了一天。大大前後村找了個遍，小四連影子也沒有，陪了一籮筐好話給媒人。晚上小四回到家裏，大大要打要罵，他說：“知青哥都比俺大，也沒人急著找媳婦。”大大厲聲斥責：“人家是城裏人，早晚會回到城裏。你跟人家攀啥，俺家祖宗墳上未長這棵蒿子，驢輩變不成城裏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