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發誓“活捉粟裕”為何比登天難?
(2010-04-12 10: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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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中國新聞網
他的一生,如錐子一樣不可阻擋地前進;他的一生,又如沙漏一樣不斷放棄。天下大定,論功行封時,他事先提出別評他為元帥。他這樣一讓二讓三讓四讓,先拆自己在軍權方麵的台,再拆自己在軍界的台,再拆自己在政界的台,再拆自己在曆史上的台。同時,還在拆袍澤的台。那些因為他而壓抑的袍澤,有很多遺憾,但沒有人埋怨。他是個軍人,卻像儒生,更像個五四出來的知識分子。這是不是可以解釋他蒙冤三十六年的悲劇?他頭顱裏有三塊彈片,經常奴役他的身體,百年火化之後才姍姍而出。這是不是可以解釋他屢立奇功卻不享其名的命運?
他叫粟裕。一個方麵軍的統帥,一個為戰爭而生的人。
粟裕的老家,位於湘西會同縣伏龍鄉的一個小山村,與賀龍的老家桑植縣洪家關正好一南一北,遙相呼應。
粟裕的老宅,前臨千丈見底的雙溪河,後靠逶迤磅礴的大澤嵊。從碧清的雙溪河北望,鬼斧神工、崎嶇蜿蜒的金龍山餘脈銀匠界,狀若一條待價而沽、待時而起的臥龍,橫空出世,氣勢非凡。
鄉鄰們至今口口相傳一個故事。
大清鹹豐年間,粟裕的先人準備蓋房。在鄉間,這是婚喪嫁娶外的頭等大事。因此特意不惜重金,千裏迢迢請了一位風水先生前來卜選屋場。先生峨冠博帶,仙風道骨,是個得道高人,行走江湖多年,有些本事。吃飽喝足之後,他法相莊嚴地沿雙溪河一帶,端著羅盤走了幾天,不想卻一無所獲,始終不見有上好的屋場。
這天,他來到粟裕現在的老宅處,在一株紅豔似火的楓木樹下定好羅盤。忽然,他屏息不語,麵色凝重。前後左右踏勘一陣後,他伸手指指一塊地方,叫隨侍在側、恭敬如儀的粟家人挖下去。粟家人連忙遵命而行。
大概七尺有餘,地下出現了一根長長的白色絲茅草,金色的日光下,閃著有些詭秘的光芒。風水先生小心翼翼地湊上去,仔細一瞧,瞬間大驚失色,忙不迭地叫粟家人趕快埋回去。粟家人麵麵相覷,十分不解,但到底照辦了,卻總疑惑地追問緣故。風水先生冷汗如雨,臉色蒼白,默然不答。半天才緩過神來,長歎一聲,說此處是絕好的屋場。至於好在哪裏,如何好法,先生卻再也不肯多言,水也不喝一口,胡亂拿了討生活的行囊,頭也不回匆匆忙忙走了。
粟家的二進式新屋立起來後,竟傳來風水先生雙眼莫名其妙瞎了的消息。人們才隱隱約約得知,這裏是一處龍脈,白色絲茅草便是龍筋。因泄露天機,挖出了龍脈,風水先生遭到了瞎眼的懲罰。以後,伏龍鄉之名便由此而傳開。
一百餘年後的1958年,會同修建坪寶公路,途經粟裕老宅後麵,將後山攔腰截斷。這年5月,中央軍委擴大會議批判的矛頭,突然指向總參謀長粟裕。粟裕忍辱負重,大會小會違心檢討數十次,最後被定性為“資產階級極端個人主義”、“裏通外國”,總參謀長一職被解除,並遭警告:“不必到部隊去跑了。”粟裕從此蒙冤,赫赫戰功遭到淡化、轉移、磨滅,直至三十六年後,才以特殊方式被平反,威名至今不為一般人知曉。
鄉鄰們至今惋惜不已,說都是那一年,粟家的“龍脈”被截斷了。
除舞槍弄棒、騎馬射箭外,粟裕還堅持練長跑。因躲避匪患,隨父母搬到人煙輻輳的會同縣城後,他也沒有放棄過。有一天天剛蒙蒙亮,粟裕光著膀子,滿頭大汗回到家裏,才起床的妹妹很奇怪,問他做什麽去了。他回答說跑步。妹妹聽說他還跑到木臻橋後,打死也不信。木臻橋離縣城有五公裏,一個來回就是十公裏,他能跑這麽遠嗎?
“騙你做什麽,我天天都跑到那裏。”粟裕一邊打洗臉水,一邊輕描淡寫地說。妹妹當然不肯輕易相信。幾天後,她想到個驗證的法子,托人帶了樣東西放在木臻橋洞裏,叫粟裕第二天拿回來。粟裕笑著答應了。
次日清早,粟裕一出門,妹妹就悄悄跟著起床,耐心地計時。粟裕回來,果真把東西交到了她手上,她才終於服氣。
機遇永遠隻鍾情於有準備的頭腦。
在長沙念書的青年毛澤東曾無論寒暑,堅持每天洗冷水澡,以“野蠻其體魄”。後來當他率中央紅軍爬過令人望而生畏終年積雪的大雪山,大概是唯一沒有寒冷畏懼感的統帥級人物。
少年粟裕的跑步,也為日後井岡山、浙南漫山野的遊擊乃至前半生的南征北戰,練就了一雙鐵腳板和飛毛腿。後來,他在紅軍裏填寫黨員登記表“有何特長”一欄時,惜墨如金地隻寫了三個字:“跑長路。”
人到垂暮之年,他回憶浙南遊擊戰時,對著眼前連綿起伏的群山,還記憶猶新地說:“曾經一天行軍走過一百八十華裏,那一天打過五次仗,現在這麽些山,那是根本不在話下的。”
有這一“特長”和“絕活”,蔣介石和他的將軍們手按“中正劍”,發誓要“活捉粟裕”,無怪乎有登天之難了,最後倒是被粟裕生生活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