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年來中國無人懂海軍
(2010-02-26 01: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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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是世界上最早發現海洋,但也最早對海洋關上大門的民族”,以一個軍人的目光,戴旭說“600年來,中國沒有一個懂海軍的軍人”。
在新書《海圖騰》裏,戴旭表達了他對海洋、對海軍的關注,他窺見的不隻是近百年來中國在藍色海洋上的屈辱曆史,更洞見了在空天時代來臨之後,中國在蔚藍路上的艱辛。戴旭說:“未來的中國,必須向海洋要生存空間,而我們現在,還不懂海洋。”
海洋意識需要啟蒙
晨報:你的新書命名為《海圖騰》,你想對讀者表達一個什麽樣的意思?
戴旭:我寫這本書,本意是要對中國人進行一次海洋意識的啟蒙,什麽是海洋?什麽是海軍?中華民族在海洋上是一個很矛盾的民族,中國是最早發現海洋的民族,也是最早對海洋關上大門的民族,為什麽會這樣,因為我們不懂海洋,錯過了成為從農業向工業化轉變的最佳時機,到後來,我們的財富被洗劫一空,麵對敵人強大的海軍無能為力,近百年的屈辱和艱難都源於此。
晨報:曆史上我們確實在海洋中吃了很大的虧,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戴旭:改革開放30年,倘若從更廣闊的時間維度上看,其實這30年也是我們重新認識海洋的過程。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已經了解海洋了,短短30年,僅僅是認識的開始而已,很多人癡迷航空母艦,也正是開始認識海洋的表現,正是感覺到我們在海洋上的弱小,才希望我們能夠在海上強大,航母代表的不僅僅是軍艦,而是一個圖騰,用不用暫且不說,但是必須要有,因為它是一個大國的象征和標誌。
600年無人懂海軍
晨報:你說600年來無人懂中國海軍,為什麽這麽說?
戴旭:從最早的鄭和下西洋開始,我們就不懂海洋,鄭和下西洋卻一無所獲,然後又開始實行海禁,這都說明我們不懂得海洋的重要。再說近代,北洋水師的失敗是不懂海軍,我們的艦隊比人家的好,可是被人家堵在港口裏打,清朝買回了人家的軍艦,但是買不會來海洋意識,買不回來對海軍的真正認識。要是北洋艦隊懂海軍,甲午戰爭應該在日本的海域打,那戰爭結果應該是另外的樣子,順便,近代史也應該是另外的樣子。
晨報:真正的海軍是什麽樣的?
戴旭:現代海軍起源於地理大發現時代,最初的本意是武裝護航隊,其作用有二:平時為商船護航,戰時要把敵軍堵在對方的本土上。這就是甲午戰爭中北洋水師失敗的原因,海軍是劍而不是盾,被人家堵在港口裏,必然會失敗。海軍應該在什麽地方呢?商船到哪裏,海軍就應該到哪裏。我平常研究,發現至今還沒有軍人懂得真正的海軍,很多人說海軍是“海上長城”,這就是不懂海軍的表現,按照原教旨的兩個定義看,海軍怎麽都不會是長城。所以說除我之外,還沒有一個軍人真正懂得海軍。
向大海要生存空間
晨報:你說要向大海要生存空間,是不是說我們現在的空間已經不足以生存?
戴旭:中國有960萬平方公裏的國土,可是真正適合生存的不到三分之一,其他的沙漠、山地是不合適生存的,而我們這麽多的人口,這些陸地已經不足以維持生存了,我們有300多萬平方公裏的海洋,必須向海洋要生存空間。
晨報:向海洋要生存空間,是擴張的意思嗎?
戴旭:未必。海洋不僅僅是一個通道,它還能提供豐富的資源和能源,向海洋要空間,不一定非要擴張、搶奪,而是開發已有的海域。目前我們對海域的開發還很表麵,隻是一些淺海的養殖和勘探,沒有提高到戰略層麵。對於深海的開發還非常薄弱,對海洋還有畏懼,害怕海洋,這種局麵應該有所改變。
中國沒有大國基礎
晨報:你曾說中國沒有成為世界大國的基礎,理由是什麽?
戴旭:實際上我們在最早的時候就失去了崛起的機會,也就是鄭和時代,我們發現了海洋,卻沒有真正認識海洋。等到人家發展起來了,在海洋上大搶無主地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隨便撿一塊石頭都是有主兒的,沒有我們擴張的空間了。成為世界大國不是說GDP第幾就可以的,世界上唯一連通的是海洋,對世界的影響力,需要海上的影響力為基礎,而這正是我們缺少的。
晨報:我看到你的一個觀點,就是成為地區大國,這個又是什麽意思?
戴旭:中國不能成為世界大國,我們的經濟是向內的,是以國內的需求支撐的,是房地產經濟。我們生產了那麽多鋼鐵,可是又把它埋在土裏了,這都是經濟向內的體現,不是向外的。但中國可以成為地區大國,這是中國完全可以做到的。
晨報:你是一名軍人,以軍人從文,有什麽特殊的感觸?
戴旭:作為軍人,和普通人不同的是有更強的憂患意識,這是職業所賦予的,這種憂患意識又帶來了強烈的責任感。這是我寫作的一個基礎,我所有的研究、寫作都是以國家安全為基本出發點的,我想這是我和其他人所不同的地方。
還有一個不同,就是我沒有其他人那麽多的禁忌,軍人的特質是無所畏懼,我不會文過飾非,隻是從真理的本源來思考,尋找事情的真正麵目,沒有什麽不可以寫的,不可以說的,沒有畏懼,這或許並非軍人所獨有的,但是在軍人身上,應該是體現最明顯的,對我來說,也是一樣,隻追求真理,不考慮其他,我的研究、我的寫作都是如此。
中華鷹犬
晨報:我看過你的一段自我介紹,你自稱為“中華鷹犬”,這個詞是怎麽來的?
戴旭:其實這個詞並非是我自己創造出來的,它最早是兩個詞,一個是“鷹”,一個是“犬”。“鷹”字,是有海外媒體說我是中國最大的鷹派,“犬”字,則來自一個加拿大的華僑,他稱我是“中華第一牧羊犬”。後來我想幹脆合起來,就叫“中華鷹犬”好了。我想對一個軍人來說這是無上的尊榮,軍人就應該是國家的鷹犬嘛,不然是什麽,總不能是寵物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