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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軍隊雪夜奇襲:五千土耳其軍僅剩下兩個連 ZT (圖)

(2010-02-11 00:53:41) 下一個

在朝鮮半島西部戰線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的時候,麥克阿瑟在東京舉行了一次被世界軍史學家稱為“朝鮮戰爭中最奇怪的會議”。

會議時間是一九五0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晚上二十一時五十分。

美國國旗飄揚在東京第一大廈麥克阿瑟的官邸上,官邸內燈火輝煌。二戰中戰敗的日本人似乎已經把戰爭遺忘得一幹二淨,東京繁華的街道上人流湧動,從麥克阿瑟會議室的巨大的落地窗向外看去,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參加會議的人都已到齊,他們是:麥克阿瑟、惠特尼、威洛比以及被從戰場上倉促召來的第八集團軍司令沃爾頓?沃克和第十軍軍長愛德華?阿爾蒙德、第十軍參謀長埃德溫?賴特。對此,美軍戰史描述道:“麥克阿瑟現在的言行舉止馬上變得自相矛盾,令人困惑--這些行為表明他既迷惑不解,又驚慌失措,還不希望他所身臨其境的現實損毀他意向中的幻夢。這一係列令人奇怪的行動之第一步是,他把他的兩位戰地指揮官召到東京,參加一個戰爭討論會。”

會議之所以“奇怪”,是因為世界軍事史上還沒有過這樣的會議:戰爭的前線危在旦夕,參戰的部隊已麵臨絕境,在最需要指揮官拿出決策和辦法的時候,戰場指揮官卻被命令丟下前線的部隊,乘飛機到距前線上千公裏之外的地方去研究軍事問題。

在朝鮮戰爭第二次戰役的關鍵時刻,一向被“敢於上前線的”麥克阿瑟這次沒有上前線而在大後方開會了。

會議一直開到二十九日淩晨一時三十分。

將近四個小時的會議討論的軍事問題是:麵對中國軍隊的強大進攻,聯合國軍該怎麽辦?

會議開著的時候,前線指揮官的告急電報一封接一封地被送進來,報文的意思基本一致:再不全麵撤退,就可能全軍覆沒。

會上,沃克和阿爾蒙德不斷地重複著一種工作,就是用盡可能形象字眼兒來描述中國軍隊駭然的數量和頑強的戰鬥力:

“這次不是局部的反攻,完全是一次預謀好的大規模的進攻!中國軍隊指揮有方,紀律嚴整,進攻時一波接著一波,沒有停歇,沒有節奏,即使死傷無數,他們也還是不停地衝擊!衝擊!”

“中國軍隊都是飛毛腿,往往會在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現,而且出現就是一個整師!中國士兵沒完沒了地吹一種特製的喇叭,好像還有哨子和鐃鈸之類的響器,海浪一樣湧上我們的陣地。他們根本不把生命當回事!”

“他們特別喜歡在我們陣地的後麵打仗,他們還特別喜歡在漆黑的夜晚發起突擊。那些中國士兵的視力十分奇特,黑夜既不會影響他們奔襲也不會影響他們作戰,反而給他們提供了我們無從下手的掩護。”

沃克尤其抱怨的是南朝鮮軍防守的右翼的崩潰給整個聯合國軍戰線帶來的巨大危險:“沒有側翼的戰線是脆弱的。中國軍隊擅長迂回戰術,右翼的缺口如果阻擊無效,我們的退路將被切斷,那樣的話局麵不堪設想!”

麥克阿瑟此時確實陷入了一種極度的困惑中。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在聯合國軍發起全線進攻並計劃在聖誕節前結束戰爭行動的時候,中國軍隊事先沒有任何征兆地以巨大的兵力突然反攻了。更糟糕的是,聯合國軍竟然潰敗得如此之快。是情報有問題?他看了一眼威洛比--這個情報大員閉著眼睛,從會議一開始他就擺出了誓死不吭聲的架勢。是聯合國軍,具體地說是美軍的戰鬥力低下?真的是二戰後的舒適生活把這幫家夥們養得膽小如鼠了?真的像有些記者說的,美軍成了一支“榻榻米軍隊”了嗎?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大批的中國軍隊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在長達兩個多星期的大規模轟炸下,他們是怎麽從中國本土集結到北韓的土地上的?如此大部隊的移動為什麽美軍的偵察機竟然沒有發現?--麥克阿瑟想起來了:這就是杜魯門那夥人不讓徹底轟炸鴨綠江大橋和直接轟炸中國本土的後果!

麥克阿瑟突然想到威洛比剛剛送到他案頭的一份“絕密情報”,情報的內容據說是中國軍隊的將領林彪對其部下的一次談話:

如果我事先不曾確切知道華盛頓方麵會製止麥克阿瑟將軍對我們

的補給和交通線采取適當報複性措施的話,我決不會發動這次進攻,

拿我的部下和軍事名譽來冒險。

麥克阿瑟明白了:是華盛頓給中國人壯了膽!這些賣國賊!

其實,連麥克阿瑟的下級軍官們都不會相信這份“絕密情報”,原因很簡單,指揮中國軍隊參加朝鮮戰爭的不是林彪。這份文件極有可能是從戰爭一開始就遍布在戰場上的那些蔣介石的特工們幹的,他們把這種偽造的文件扔給美軍是很容易的事,隻有蔣介石才迫切地希望美國對中國本土實施大規模轟炸。

麥克阿瑟當然也不會輕信這樣的“情報”,但這無疑是為聯合國軍的潰敗所能尋找到的最好的理由。四個小時的會議沒有討論出任何解決問題的辦法,如果說最終決定了什麽的話,那就隻有兩個字:撤退。

會議結束後,麥克阿瑟向華盛頓發出一封電報,美軍戰史稱這封電報內容的實質是麥克阿瑟在推脫責任:由我們的進攻行動導致的形勢發展現已展示無疑。現在,把朝鮮衝突局限於針對北朝鮮軍隊和象征性的外來因素組成的敵軍的所有希望,都應徹底排除。中國在北朝鮮投入了大批的軍事力量,而且實力仍在增強。任何在誌願名義或其他托辭掩飾下進行少量支援的借口,現在都不具有一絲一毫的有效性。我們麵臨著一場全新的戰爭。……目前,由於鴨綠江封凍,中國人開辟了越來越多的增援和補給通道,這使我們的空中力量無法實施封鎖。顯然,我們目前的軍力不足以應付中國人的這一場不宣而戰的戰爭,天時地利對他們更加有利。因此而產生的形勢帶來一個全新的局麵,這種局麵擴大了從全世界範圍來考慮問題的可能性,超出了本戰區司令的決定權限的範圍。本司令部已在其職權範圍內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但它目前所麵臨的局勢卻超出了本司令部的駕馭能力。

這封電報到達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布萊德雷將軍手裏的時候,已對朝鮮戰局發生逆轉有所了解的布萊德雷對麥克阿瑟的措辭仍是感到了吃驚,因為幾乎是在昨天麥克阿瑟還說他“對很快結束戰爭充滿信心”,怎麽一夜之間戰爭就變成了“一場全新的戰爭”,“超出了本司令部的駕馭能力”?電報明顯地傳達著一個信息:麥克阿瑟開始為戰爭失敗尋找借口了--反正我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如果參謀長聯席會議不作出什麽決定的話,出了意外我概不負責。

二十九日早上六時,杜魯門正準備按照慣例在賓夕法尼亞大道上進行每日的早散步,布萊德雷的電話來了:“中國人把兩隻腳都踏進了朝鮮!”布萊德雷說,“第八集團軍在清川江北撞上了大量的中國軍隊,右翼已經瓦解,美軍正在撤退!”布萊德雷在電話裏把麥克阿瑟的電報念了一遍。

杜魯門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那個誇口說在“聖誕節前結束戰爭”的老家夥正在推卸責任--如果形勢到了連這個狂妄的老家夥都急於尋找台階下的時候,那麽就毫無疑問地說明朝鮮戰局真的麵臨危機了。

接著,麥克阿瑟連續發來要求增加兵力的電報,其中竟然兩次要求允許他在朝鮮戰爭中使用蔣介石的部隊。麥克阿瑟的理由是:蔣介石的要求以前被拒絕,是因為擔心共產黨對台灣的進攻和給共產黨參與朝鮮戰爭的口實。現在這些擔憂已經不存在了,況且朝鮮戰場又急需兵力。

帶著極其糟糕的心情,杜魯門立即召開了國家安全委員會特別擴大會議。

與會者聽了朝鮮戰局的介紹後,個個睜大眼睛默不作聲。

國防部長馬歇爾堅持自己的觀點:美國無論作為單獨的國家,還是作為聯合國的一個成員,都不應該卷入與共產黨中國的全麵戰爭中去,否則就會陷入蘇聯人精心布設的陷阱。所以美國不應該進入中國領土,也不應該使用蔣介石的軍隊。

布萊德雷補充說:“如果我們卷入一場與中國的戰爭,我們在歐洲的力量就不能繼續擴大。”

副總統艾伯?巴克利則提出一個他認為“對本政府來說是十分危險的公共關係方麵的問題”:麥克阿瑟關於“聖誕節前讓孩子們回家”這句話已經被媒體廣泛引用,而麥克阿瑟將軍是否真的說過這樣的話?

布萊德雷說:“麥克阿瑟昨天對記者說,他正式否認說過這樣的話。”

巴克利怒不可遏:“作為戰區指揮官,麥克阿瑟將軍應該知道這樣的話意味著什麽,而他既然知道後果為什麽還要這樣說?”

布萊德雷隻好替麥克阿瑟同時也是替五角大樓解釋:“麥克阿瑟將軍的聲明也許是說給中國人聽得,以向他們表示在這次進攻之後我們就會撤出朝鮮。”

國防部長馬歇爾的結論是:這一說法目前的確令我們十分窘迫,所以我們“應該以某種方式避開它”。

會議開始討論最實際的問題:如何體麵地離開朝鮮?

這個令人尷尬的問題從此被提出,並且糾纏了美國政府達兩年之久。

華盛頓的會議和東京的會議一樣,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結果。既然第八集團軍已經開始安排部隊的撤退,那就沒有必要再向麥克阿瑟下達什麽新的指示了。況且,即使華盛頓有什麽新的指示,華盛頓也知道那個老家夥是不會聽的。

但是,會後,杜魯門總統告訴馬歇爾,以後參謀長聯席會議發給麥克阿瑟的所有電報都必須事先“通過國防部長呈遞總統”。

中國第三十八軍的指揮員們於二十七日看到了毛澤東打來的電報。電報中祝賀誌願軍在德川方向殲滅南朝鮮第二軍團主力的勝利,而後指出,下一步的任務更為艱巨,那就是以殲滅美軍第一、第二、第二十五師的主力為戰鬥目標。毛澤東說:“隻要這三師的主力殲滅了,整個局勢就很有利了。”

第二次戰役全線進攻打響後,第三十八軍指揮員們的認識是:能不能殲滅美軍的一兩個師,關係到整個朝鮮戰局的前途;而殲滅美軍師的關鍵,在於第三十八軍能不能穿插到位。

彭德懷命令第三十八軍向三所裏方向前進,把美軍的退路徹底封鎖住。

剛剛結束德川戰鬥的第三十八軍的官兵們十分疲勞。當暫時鬆弛下來時,饑餓和困頓立即襲來。士兵們無論是挖工事還是轉移行軍,都可能隨時隨地睡著。一一三師三三八團團長朱月清剛端起一碗稀飯,用筷子攪和的時候,頭一歪就睡著了,稀飯灑了一身。

向三所裏穿插的部隊是一一三師,一一三師的先頭團就是朱月清率領的三三八團。

師長江潮在電話裏對朱月清說:“命令你團立即出發!身邊有地圖沒有?”

朱月清根據師長的指示,在地圖上標出前進的路線。在地圖上測量,從出發地到三所裏,直線距離是七十二﹒五公裏。

當時,三三八團沒有幾個團一級的指揮員明確知道要他們急促奔向三所裏到底是去幹什麽。朱月清隨即向各營下達的命令是:飯邊走邊吃,任務邊走邊下達,不準讓一個士兵掉隊。

德川一役,第三十八軍繳獲的輕武器很多,中國士兵很多人都換上了美式的湯姆槍和機槍。

十三名會開汽車的俘虜,包括八個南朝鮮人和五個美國人被挑選出來,在中國士兵的押解下,開著十三台滿載繳獲彈藥的汽車,跟隨著一一三師前進。

朦朧的月色中,一一三師的隊伍不顧一切地向預定目標奔去。長長的隊伍穿越山林河流,盡量保持肅靜,但還是不斷有人跌倒,發出很大的聲響。極度疲勞的士兵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倒在山澗裏時清醒了,然後再爬上來。隻要隊伍一停下,哪怕是一瞬間,就有人睡著了,鼾聲一下子連成一片。有的士兵怕自己睡不醒掉隊,休息的時候幹脆躺在道路中間,這樣即使是睡著了,隊伍再前進時也會把他踩醒。炮兵更加艱難,他們扛著炮件和炮彈跟著步兵一步不落,氣喘之聲大得嚇人。一一三師副師長劉海清率領的先頭部隊三三八團,於安山洞消滅了南朝鮮軍的一個排,又於沙屯擊垮了南朝鮮軍的一個連。之後在翻越一千二百五十多米高的長安山時,為了防止極度疲勞的士兵由於打瞌睡掉下深淵,這個團的所有幹部走在前麵開路,後麵的士兵抓住前麵士兵的子彈帶,一個拽著一個地向前移動。

在距離三所裏還有十幾公裏的時候,天亮了。

幾十架美軍飛機沿大同江飛來,在一一三師數裏長的行軍隊伍上盤旋。士兵們想,自從入朝以來照例白天是不行軍的,隻要一聽到隱蔽的命令就趕快藏起來,然後可以好好地睡上一會兒。結果,命令在隊伍中傳達下來了:“繼續全速前進!”

一一四師穿插的目標是戛日嶺。戛日嶺是自德川向西南二十公裏處的一個天然屏障,在高山密林中,有一道僅十多米寬的險峻埡口,它是穿插部隊向軍隅裏方向前進的必經之路。但是,根據可靠情報,為恢複破碎的右翼,沃克已經命令位於價川的土耳其旅先頭部隊向戛日嶺奔來。從價川到戛日嶺三十公裏,乘坐汽車用不了兩個小時,而一一四師距離戛日嶺還有十八公裏,疲勞的士兵靠步行先敵占領戛日嶺的埡口已經來不及了。



土耳其旅的五千官兵是幾天前才到達朝鮮的。沃克在右翼崩潰的時候讓這支部隊去堵缺口,這一調遣被美國軍史學家形容為“用一個阿司匹林藥瓶的軟木塞去堵一個啤酒桶的桶口”。土耳其旅既沒有得到應該得到的戰場情報,也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樣會由美軍顧問來參加他們的行動。此時,西線上的美軍都在向清川江以南撤退,而他們卻受命向著北麵的前沿開進。土耳其旅出發幾個小時之後,便傳來了他們“大獲全勝”的消息。根據他們自己說,他們“與蜂擁而至的中國軍隊進行了激烈的戰鬥”,經過“浴血奮戰”不但守住了陣地,而且還抓獲了“幾百名俘虜”。美第二師的軍官們聽了喜出望外,立即派出情報官和翻譯前去審問俘虜,結果沒問幾句就明白了,土耳其人打垮的是一群潰敗下來的南朝鮮第七師的士兵。這些南朝鮮士兵從德川逃出來,逃進了土耳其旅布防的陣地,剛上戰場的土耳其人既不懂朝語又不懂英語,被他們打死在陣地上的“中國士兵”全是南朝鮮士兵。

第三十八軍軍長梁興初和政委劉西元趕到距戛日嶺隻有兩公裏的一一四師指揮所,已在這裏的副軍長江擁輝向梁興初軍長報告說:土耳其旅的一個加強連先我占領了戛日嶺主峰。

入夜,戛日嶺主峰上閃著火堆的光亮。

江擁輝和一一四師師長翟仲禹等人經過討論,決定采取三四二團團長孫洪道和政委王丕禮的建議:既然敵人在明處,咱們來個偷襲,悄然接近,突然開火,一舉拿下戛日嶺主峰。

正在商量,不遠的地方傳來手風琴的聲音,琴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十分響亮,令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拉手風琴的是三四二團二營營長姚玉榮。他是那個揣著情書入朝參戰的一營營長曹玉海的戰友。手風琴是姚玉榮的戰利品,他因為喜歡而一直背著這個沉重的東西行軍。他拉得雖不成調,但他的士兵們都覺得很有意思。師長翟仲禹在黑暗中朝著這個浪漫的營長趕來,罵道:“混蛋!驚動了敵人我槍斃了你!”

姚玉榮立即知道自己幹了什麽事,他把手風琴扔向山溝,手風琴在滾落中發出的琴聲更加響亮。翟仲禹師長看著士兵們在暗夜中瞅著他的眼光,氣得不知該說什麽好。

三四二團二營的官兵對這裏的地形很熟悉,因為第一次戰役的時候,他們曾在這裏防守過。在團長孫洪道和政委王丕禮的帶領下,二營的七連和八連向戛日嶺主峰摸上去。他們把身上可能發出聲響的東西全部丟掉了,隻帶槍支和手榴彈。但是,在接近主峰的時候,由於腳上穿的是繳獲的美軍大頭鞋,踩在雪上吱吱直響,於是這些中國士兵便把鞋脫了,光著腳在雪地上攀登。

戛日嶺主峰上,土耳其士兵在寒冷的夜晚隻顧得烤火,燃燒的木頭發出爆裂的聲音。火堆有十幾叢,政委王丕禮把自己的士兵分成若幹小組,命令一個小組解決一堆火旁的敵人。在離敵人隻有二十米遠的距離上,中國士兵開火了。在手榴彈的爆炸聲中,土耳其士兵四處逃散。二十分鍾後,戛日嶺主峰落在中國士兵手中。土耳其士兵在慌亂中爬上汽車,汽車連成串地向山下開去。山道盤旋,團長孫洪道命令八連把敵人截住,士兵們抄最近的直線撲向山道的下端。山勢極其陡峭,士兵們徑直向陡壁下跳,摔傷的和沒有摔傷的都繼續前撲,終於在山道的一端堵住了逃跑的敵人。在戰鬥中,中國士兵發現那些鑽進石頭縫和汽車下的單個的土耳其士兵無論怎麽喊話都堅決不投降,直到被打死。結果,在中國士兵的圍殲下,隻有少數土耳其士兵被俘。中國士兵們看見被俘的土耳其士兵和他們在第一次戰役中看見的那些美國兵一樣,人人屁股上都掛著一隻甚至幾隻朝鮮銅碗,這些碗在他們走起來的時候叮當亂響。中國的翻譯人員跟他們解釋說這碗不是金的,但土耳其士兵就是不信,無論如何也不扔。

土耳其旅開往戛日嶺方向的五千人的部隊,戰鬥結束後隻剩下不到兩個連的兵力。

到二十八日早上,西線戰場的局勢已經十分明確:美第九軍所屬第二師、第二十五師,土耳其旅,美騎兵第一師以及南朝鮮第一師,都已經在中國軍隊的三麵包圍之中。至此,在聯合國軍後撤的路上,隻有自安州向肅川的退路尚未切斷,而三所裏是這條路上的必經咽喉之地。如果三所裏堵不住,整個第二次戰役勢必會成為一場達不到殲滅敵人的擊潰戰。

彭德懷的指揮部裏迷漫著焦灼不安的氣氛:負責向三所裏穿插的第三十八軍一一三師現在到了什麽地方?他們能不能按時到位?一切的一切,沒有半點兒消息!

向第三十八軍指揮部聯係,回答是:電台叫不通。

彭德懷命令自己的電台直接呼叫一一三師,報務主任親自上陣仔細尋找這個師的電台訊號,但一一三師好像突然從整個戰場上消失了一樣,音訊全無!

按計劃,一一三師已經應該深入敵後方八十公裏。

孤軍在如此縱深的敵對力量占領區域,什麽情況都可能發生!

彭德懷雙眼紅腫,嘴唇裂著口子,說話的聲音沙啞幹澀:“娘的!這個一一三師到底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在聯合國軍的正麵,中國第四十軍、第三十九軍、第五十軍、第六十六軍正全力向其壓縮。第五十軍向博川以西的天化洞、大化洞發展;第六十六軍在鳳舞洞地區向阻擊之敵攻擊;第四十軍則全力向軍隅裏方向攻擊;第三十九軍向安州方向前進。

而此時,第四十二軍則在全力穿插,這與第三十八軍的堵截同等重要:它必須刻不容緩地向前進擊,先敵占領順川、肅川,以徹底切斷敵人的退路。嚴格地說,第四十二軍所執行的任務相比之下更為艱巨,因為他們穿插的距離遠,所受到的阻擊將更為劇烈。為此,毛澤東於二十八日淩晨電報指示:“……美騎兵一師(兩個團)正向德川、順川、成川之間調動,目的在鞏固成川、順川地區阻我南進。我四十二軍應獨立擔任殲滅該敵……”

二十八日夜,第四十二軍的部署為:一二五師沿假倉裏、月浦裏路線攻擊前進,攻占月浦裏後占領順川;一二四師尾隨一二五師跟進,準備投入主攻方向的戰鬥;一二六師經鬆隅裏、龍門裏至新興裏一帶配合主力作戰。

跟進的一二五師在新倉裏遇到北上的美騎兵第一師的阻擊。

在新倉裏,出現了一個英雄的中國排長,名叫安炳勳。在向美軍陣地的攻擊中,他帶領一個排連續攻下三個高地,創造了以一個排的兵力殲滅美軍一個排,並擊潰一個美軍排的戰績,從而榮獲“戰鬥英雄”的稱號。戰鬥中,他的左腮被子彈擊穿,血流滿麵,但仍堅持指揮攻擊行動,在最艱難的時刻,他的排全排士兵與美軍肉搏在一起。

在美軍的多次反擊中,一二五師三七三團傷亡巨大。為保存實力,三七三團撤出了戰鬥。麵對美軍的頑強阻擊,第四十二軍的指揮員們的信心動搖了,在反複討論“打還是不打”之後,直到三十日才達成打的決心,決定一二四師和一二五師同時攻擊美軍。但在攻擊前,這兩個師的決心又發生了動搖,在沒有得到軍裏命令的前提下,一二四師和一二五師沒有發起攻擊,反而先後撤退了十公裏。撤退中,炮兵被丟在後麵,結果遭到美軍飛機的轟炸,損失慘重。

由於第四十二軍沒有果斷攻擊,最終沒能完成彭德懷下達的穿插任務,致使美騎兵第一師七團逃出了中國軍隊的包圍,整個肅川方向的敵人的退路沒有被封死。

第四十二軍的先頭部隊曾一度深入到丫波裏地區,這是第二次戰役中中國軍隊深入敵後最遠的地方。但是,在丫波裏,第四十二軍依舊沒有果斷地對美軍展開攻擊。三七0團遭到美軍飛機的猛烈轟炸,指揮的不利使部隊損失巨大。三七八團團長鄭希和於大同江東岸在美軍飛機的襲擊中犧牲。

第四十二軍在穿插中受挫的原因很多。當時,中國士兵的體力已經到達極限,缺乏機械化的後勤保障使彈藥極度缺乏。中國軍隊還缺乏正麵攻擊美軍陣地的有效手段,美軍的現代化武器使中國軍隊一旦與之正麵遭遇,必定傷亡過大。美軍戰史記載道,當一次攻擊停止時,倒在陣地前的中國士兵的屍體“足以構成另一道防禦屏障”。最後,第四十二軍所承擔的任務也已超出了其行動速度的極限。

就在第四十二軍穿插受阻的同時,令彭德懷焦急萬分的一一三師其實一直在頑強地向預定目標三所裏前進。

三所裏是地處西線的美第八集團軍腹地的一個小山村。它南臨大同江,北依起伏的山巒,村西有一條南北方向的公路使價川直通平壤。這裏是西線的聯合國軍北進的必經之地;當然,一旦北進失敗,它也必將成為美軍主力南逃的一道“閘門”。

為了按時到達三所裏,一一三師的大部隊破例白天在公路上明目張膽地前進。不是他們不怕美軍的飛機,而是他們隻能這麽做了。副師長劉海清的觀點是:我們是應該愛護戰士,但如果不及時到達三所裏,戰士們的傷亡會更大,這就是辯證法,是戰鬥中最高的群眾觀念。

師長江潮同意這個觀點。

奇怪的是,天上的美軍飛機雖然來回盤旋,但始終沒有轟炸。開始的時候,飛機到了頭頂,部隊還隱蔽一下,後來因為這樣嚴重地耽誤行軍速度,士兵們幹脆把偽裝扔了,索性大搖大擺地走路。結果,美軍飛行員上當了,他們認為這支部隊必是從北邊撤退下來的南朝鮮部隊。於是美軍飛行員利用無線電要求三所裏的南朝鮮治安軍給這支“撤退的國軍”準備好飯。充滿溫情的美國飛行員除了要求準備好米飯、開水之外,還囑咐要準備一些朝鮮人喜歡吃的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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