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篇)
我來說說這三個和國畫有關係的人吧,第一個是非我莫屬了,就不提了,
這第二是個愛看國畫的,和我是同班,人老實巴交的,家境和我一樣,窮。
也是苦孩子出身。從小也愛畫,但他比我技高一籌的是;他泥玩兒的比我好,
用泥捏啥像啥,嘿,那叫絕。讓我佩服。他也喜歡畫國畫,可家裏窮啊,
畫畫要買紙筆什莫的,家大人哪有那個閑錢給你玩兒,(那年頭兒,
可沒有培養小孩學什莫的風)
還是玩兒泥好,就地取材,河邊挖點兒,又省錢又方便。進了學校,有條件啦,
我倆又愛好相投,每日早晚畫畫,相互切磋,雖他的靈性不如我,可他用功,
急起直追,水平大長。有時我還真是挺嫉妒他。
這第三個是其他班的,為人熱情外向,咋咋呼呼的,啥都懂,要談起畫兒來呀,
那可是古今中外,繼往開來,從畢加索,到凡高(我都沒聽說過)從吳道子到黃賓虹,
一路下來,口沫橫飛,真是令我這個幾年都不曾出屋的土包,聽傻了。我呸,啊,佩服。
無體投地的佩服。哎,美中不足,這位仁兄,見多識廣,眼高手低,國畫?也就畫兩筆,
玩玩兒。哎,人就是個緣分。也就是這位老兄給我帶來了機緣。何談機緣?聽我說來。
這位老兄家住紅橋區三條石,和學校雖然不是一個區,但隻是有一條海河相隔,
走路很近,過河就到。可他有福氣,因為他和天津山水畫家劉子久住鄰居。
他從小就劉先生家門口玩耍,經常看劉先生作畫。可惜他畫技不精,未得劉先生賞愛。
他看到我的畫後,就主動邀我去劉老先生家拜訪。讓劉老先生看畫。
去劉老先生家那天,我特意挑了幾幅滿意的畫作,都是模仿賀天健的風格。
劉先生家也住三條石,學校在中山路,我倆走路過了金剛橋不遠就到了,非常近。
劉老先生當時已有八十多歲的高齡,並且患了青光眼,視力已相當差了,
可劉老先生那末個大畫家,疾症在身,一點點架子都沒有,我當時才是十六七的小孩子,。
他老人家非常地仔細的,看看著畫,口中不斷地說,難得難得,你這小小年紀的,
竟會喜歡這些老玩意兒。劉太太也非常的熱情。為我斟水喝。看年紀,
她比劉老先生年輕許多。可他心疼劉老先生,她怕劉先生眼睛受不了,就勸劉先生說;
別看啦,給孩子說說就行啦。於是劉老先生就半躺在紅木椅中,微閉著眼,給我講畫。
他講道;你雖臨摹了賀天健的畫,但你臨不到賀天健的精髓。你要從本開始,從根著手。
賀天健是從芥子園到明清,注重傳統,你也要從傳統入手,現代名家可看而不可學,
不是他們的東西不好,是你會跳不出來了。你先把傳統的東西,弄得爛熟,
你的東西就會自然變生出來了。說著容易,做起來就難哪。另外,你要多看,
看多了,自然眼就高了,眼高才能手高啊。(我心想,大概我那同學就是天天看的,
眼高手低)。後來要不是劉老太太勸阻,劉老先生還會繼續。那時還小,不懂事。
隻是聽得津津有味,哪裏想到劉老先生的身體和年紀。就是戀戀不舍的。後來,
就經常去,可那時的先生,已不能作畫了,視力越來越差,身體很不好。為這,
我也不敢再打擾了。可歎的是,那時候,劉老先生的寓所冷清得很,門可羅雀,如果,
要是在這年頭,排隊也排不上啊。
2006/7/220 (待續)
我再說說,這第二個和國畫有關係的同學吧,.....
經過幾年的專業學習,他畫得已經相當不錯了,但是真正使他走上一個國畫家的路,也是有他的一段機緣...........
那時畢業後的第二年,美術界正處於青黃不接的時候,為了繼承中國古老的傳統文化,
天津市選派了三名年輕畫家,去中央美院進修,專門向當代的老國畫家學畫.著幸運的三個人是,
天津美院的戴士龍(現旅居日本)天津工藝美院的曹福全,和我這位同學,天津工藝美術研究所的郭增慶.
他們是專門學習工筆花鳥畫.
郭增慶的工筆畫導師是工筆花鳥畫家俞致貞,其它的還有,李苦禪等大師.....真實幸運之至啊.
這些年來,增慶同學,筆耕不輟,一直致力於工筆花鳥畫的研究與創作.
我倆誌趣相投,常在一起,論畫聊天.
自我出國後,聯係就較少了,偶有電話聯係了,回想起當年的校園生活,令我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