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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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的一場凍雨之後 (下)

(2010-01-30 18:38:36) 下一個


2008年的一場凍雨之後 (下)

甲城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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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冰冷的房子裏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到辦公室就給國家電網打電話,人家說要讓正在施工的單位查一查。後來,國家電網派人到了我家,說他們隻管進到家們口的那一段, 還說我家的電纜線已受損,必須換,要我們先找鎮裏的建設部門(Building Department)。我給鎮裏打電話,轉了好幾次才轉到主管建築的部門。他們可派人到了我家,說該我自己負責修,但必須由有執照的電工修,他們可以推薦電工。

那天晚上,和我們住在同一個鎮裏的朋友盛情我們去他們家過夜,我們就過去在他家住了一宿。第二天, 我沒有去上班,留在家裏優先解決電的問題。那天上午,我根據朋友們提供的電工名單依次打電話, 要麽沒人接,要麽是家裏的人接,有的竟然沒有等我講完話就把電話掛了。 打了幾通電話後,我才意識到找這些個體電工根本靠不住,要想當天解決電的問題,必須從黃頁上找,找有大幅廣告的公司,因為他們都有專門接電話的人。果然,黃頁上有大幅廣告的電工都是正規的公司, 有專門接電話的人員,馬上會給出報價和服務的時間。有家公司說兩個小時後就有人來,他們的工時費是每小時90美元。 我一聽可以接受,馬上就答應下來了。我打完電話就又去朋友家座了一會,回到家中,發現在電表下麵的地上有人刨過,意識到電工來過,又走了。不一會,電力公司的車來了,從車上下來了一個中年婦女,她是來這裏給電表開鎖的。也就是說, 即使我能自己修, 沒有電工執照我也修不了,因為電力公司將電表鎖上了, 隻有電工才能通過鎮裏的建築部門讓電力公司派人將鎖打開。不一會, 電工們又回來了,一大一小兩個人,我估計他們是回去取材料了。那個大個比小個子年長電,他負責上麵的活,包括將舊線剪掉,從撕壞的牆皮上拆下來,再將新電纜線固定好,再接在輸電線上。那個小年輕就負責裝地線,他要將原來的地線剪掉,重新打下兩根粗銅杆,從電表裏引出地線,再依次連接在那兩根銅杆上。這些活看似簡單,其實也挺不容易的,就說埋地線,將兩根5尺長的粗銅杆砸入地下也相當艱難;固定舊電纜線的鐵皮兩頭的釘子已經生鏽,在電工來前我曾經想在不損壞牆皮的前提下把它拆下來,但一來沒有好的工具,二來外麵很冷,我試了幾次沒有進展就放棄了;大個子電工費了好大的勁才將舊電纜線拆了下來。將新線固定在牆皮上不算難,因為等不及修牆皮,就隻好讓電工將撕壞的牆皮再放回去,中間有點小縫問題不算大。我的房是很老的房子,牆是用空心水泥磚砌成的,平常為了從外麵引進電視天線,我用衝擊鑽也要費一陣功夫才能在牆上打個洞。出乎意料的是電工的工具很厲害,材料也好,用無繩電鑽將固定電纜的螺絲釘送進去就象在木頭上擰螺絲釘一樣輕鬆。上完電纜線就該接連接主電源線了,這時需要帶電作業了,接頭離地麵的高度將近20尺,有恐高症的人是很難幹這種工作的。高個子電工拿出了皮手套戴在兩手,開始連接電源線了,第二根線剛搭上家裏的電器就立即運轉了。因為這次電纜線受損和牆皮被撕都是因為搭載電源線的鐵絲斷的時候,電源線和電纜線之間因為連接得太緊沒有脫落造成的,所以當電工連接這兩種線的時候,我求他別接的太緊,他沒有答應,非要死死地接上不可,因為這兩者之間如果連得不緊是他們的責任。電工在我這裏花了一個小時,但因為前麵來過又走了, 也給算了時間, 總共算了兩個小時的工時費, 加上材料費和給鎮裏40元的許可證費,一共收了435 美元。這個花費還算比較合理,我對這家公司的服務很滿意,不但及時,在這個地區收費也不算高,後來許多朋友做電工活,我都是推薦這家公司。

值得一提的是,正當電工施工的時候,一輛麵包車在家門的路口停了下來,從上麵走下來了一個中年婦女。 起初我們還以為她是電工公司的人,當她走近後有覺得麵熟。 她向我們打招呼,說她就是前麵的鄰居,看著我家還沒有來電心裏也挺牽掛的。 她說如果還沒電我們晚上可以去她家裏住,她還歡迎我們任何時候去她家吃點熱食品喝點熱水,我們感謝了她的好意。她走後,電工還挺感歎的,連說“多好的鄰居呀!”

這次受凍雨襲擊,我們一開始也沒有太想到找保險公司。總覺得電線應該由電力公司來負責,因為牆皮是被他們的電線損壞的也應該由他們負責;另外的原因是因為家裏的電話是網絡電話,沒有電電話就成啞巴了,而手機一來信號不好,二來電池也快沒有了。 所以當星期一到公司上班的時候,才從辦公室給保險公司打了電話,說的主要是牆皮受損之事,大都會保險公司(MetLife)說要派人到家裏看,但沒有具體說是哪一天。直到禮拜四決定立即請電工的時候, 我又給保險公司打了個電話,問我可不可以自己先修,然後拿發票報銷,保險公司說可以。電力恢複幾天後,大都會保險公司的人才來到了我家,他告訴我們食品腐爛的損失可以賠,還說我們這種情況可以住旅館,總共可以花到500美元。聽了可以住旅館這個信息後,我們後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會白天到外麵打遊擊, 晚上回來受凍了。 關於腐爛的食品的價值我們也沒好意思多說,就報了100美元。他拿了我電工發票的複印件,在牆皮損壞的地方拍了照。幾天後,我收到了保險公司寄來的支票,大約 150 美元,也就是說損失加電工的費用總共是650 美元,那前500 美元按合同應由我自己應消化。

政府在大麵積停電後,宣布了緊急狀態,開了一些避難所,我們從來都沒有去那裏, 大概心裏覺得那地方太亂。我對政府在整個突發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很失望,無論聯邦政府還是地方政府都沒有投入資源來幫助電力公司搶修受損的電路,而是單靠電力公司自己。 我們地區的供電公司是國家電網,屬於大型公司,他們有資源從南方和加拿大調集大批電工來這裏參加電力修複工作。因此,盡管進展緩慢, 我們整個地區的電力供應在一周左右都基本恢複了。在麻州西部和新罕布什爾州南部,供電公司是一個小公司,資源不多,許多家庭是在黑暗和寒冷中度過聖誕節的。政府在整個過程中除了批評那個公司進展緩慢外,根本就沒有提供實質性的幫助,這和中國的救災形成鮮明的對照。 想起幾年前中國南方地區發生的凍雨,中國政府派出了軍隊幫助修複電路。當然美國規矩多,條款多,動電線的人必須有電工執照;居民修個電路還得給政府交申請費。即使這些限製, 政府也可以征集一些電工,幫助電力公司早日修複電力網,這樣早一天通電避難所也可以少開一天,並非虧本的生意。

關於電纜線受損和牆皮被撕破,我至今還認為是電力公司的責任。誠然,進電表的電纜線是我家的個人財產,但電力公司的輸電線路不合理的布置和對安全顧慮的忽視是造成損失的直接原因。如果線路不從大樹枝底下走,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電線修複後,我給國家電網寫了一封信,附上了修電路的發票,要求報銷。幾周後, 我收到了國家電網的回信, 仍堅持原來的說法。 我原來想去法庭告國家電網,後來顧及到為了一點小錢花那麽多的時間不值得,就打消了原來的念頭, 就算便宜了國家電網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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