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青藏高原(1) 青海湖和鳥島

世界屋脊青藏高原既雄偉又神秘，既令人生畏又令人神往，加上地域偏僻，交通不便，一般遊人輕易到達不了這個地方。本 人過去由於職業緣故，多次在青藏高原考察， 有幸去過了一些地方。 不過那時照相機還不普及，膠卷也很昂貴，即使早期 的黑白照片留下來的也很少。 本係列共有12個章節對我到過的幾處地方做走馬觀花式的描述，覆蓋的範圍從青海湖到西藏南 端的亞東， 配上當時的照片，沒有留下照片或者沒有係統的照片的地方就不在這裏提及。最近一次去西藏是1995年，因此這 裏記錄的都是過去的歲月，所有的描述與現今應該有一定的差別。所有照片都是從當時的照片或負片、幻燈片掃描而來， 有 的畫麵不太清楚，或者有斑點、劃痕，希望讀者諒解。

記憶中的青藏高原(1) 青海湖和鳥島

甲城老武

青海湖我路過了幾次，第一次是在1983年8月中旬， 我搭乘公共汽車從西寧到格爾木。 第二過青海湖是在1988年5月初， 我們驅車赴西藏作地質調查，去的時候我們專程去了一趟鳥島。 8月份返回的時候正值下雨， 我們匆匆趕路。到西寧後，因 我們組的另一輛車在青海湖畔翻車了， 我們又匆忙地返回來了一趟。 我最近一次去青海湖是在1995年6月中，那次是從美國 陪同教授和中方人員一起在藏北做路線踏勘。 那次旅行我們的車輛有幸到處停車，我又去了一次鳥島， 用隨身攜帶的相機 多拍了一些風景照。 我當時用的是傻瓜相機，裝的膠卷是正片，回來後做成了幻燈片。

青海湖處於一個大型盆地裏，四周都是高山，海拔高程大約3200米，青藏公路西寧至 格爾木段從湖的東南側經過。 乘車從 西寧出發，過了湟源縣後就開始一路爬山了， 這座山就是祁連山脈的一個支脈叫日月山。在公路的最高處，立著一個石碑， 赫然寫著“日月山口"的標誌. 日月山口是一道分水嶺，東邊所有的河流向東匯入湟水河。過了山口後， 所有的河流向西流 ，似有河水倒流的感覺， 因此那條基本上順著公路的河流就叫倒淌河。下了日月山口不久，青海湖就漸漸地展現在眼前了。 下了山就到了一個叫倒淌河的小鎮， 在那裏青海湖就曆曆在目了。 可以看見湖畔的草地已被開墾成土地了，在6月初還是隻 見黃土， 不見青苗，同不遠處的湖光山水形成鮮明的對照。

離開倒淌河， 一條公路分出去通向共和縣， 那也是通向龍羊峽的道路。沿著青藏公路繼續行駛，可以一路上盡情地領略青 海湖和周邊的景色。 大約在120 公裏後， 就來到了另一個小鎮黑馬河，去鳥島的路由此分出。從黑馬河到鳥島有一條專門 鋪設的柏油路， 大約有一個小時的車程。鳥島位於青海湖的西端，周圍比較荒涼，附近琉璃瓦裝潢的豪華的賓館和這裏的環 境極不相稱。不過絕大多數來訪者都是過客，遊客們參觀完鳥島後匆匆離開又去趕路，賓館就成了無用的擺設。小島本身很 小，方圓不到50米，過去四周都是水，現在由於青海湖水位下降，快和陸地連起來了。島上的鳥並不多， 以黑色的鳥居多， 給人的印象就是一群烏鴉。 如果鳥島本身讓人失望的話，旁邊的濕地則令人興奮無比。濕地和遊人間由一道鐵絲網隔開，有 一個觀察台可供遊人觀鳥。這裏的鳥和島上的不一樣，顏色多是白色的， 而且種類很多。 放眼望去，地上到處都有鳥蛋。 我1988年參觀鳥島的時候， 還看見有不自覺的遊人撿了鳥蛋， 那時候好像保護措施不力。 1995年去的時候，有了很長的鐵 絲網， 遊人就很難再進去搞破壞活動了。濕地，地上的白鳥，深藍色的湖水，遠處的雪山和飛翔的鳥兒交織成一幅美麗的畫 卷， 美不勝收， 令人流連忘返。

青海湖的美麗確實是名不虛傳，鳥島之行也是絕對值得！那種感覺真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不是用幾段文字，幾張照片就 能夠表達清楚的。

圖一 青海湖鳥島衛星照片


圖二 青海湖-遠山與近處開墾的土地（1995 年拍於倒淌河）


圖三 青海湖浩瀚無邊，遠處的雪山是祁連山， 近處已經被開墾造地（1995 年拍於倒淌河 ）


圖四 青海湖東側的山上也掛著剛剛降下不久的雪 （1995 年拍於倒淌河）


圖五 近看青海湖的一角 （1995 年拍於倒淌河）


圖六 青海湖鳥島的主島， 因水位下降快跟陸地連起來了（1995 年拍於青海湖鳥島）


圖七 鳥島的一角 （1995 年拍於青海湖鳥島）


圖八 在鳥島附近湖麵上飛翔的鳥 （1995 年拍於青海湖鳥島）


圖九 鳥島附近濕地上的鳥和鳥蛋 （1995 年拍於青海湖鳥島）


圖十 鳥島附近濕地上的鳥和鳥蛋 （1995 年拍於青海湖鳥島）


圖十一 鳥島附近濕地上的鳥和鳥蛋 （1995 年拍於青海湖鳥島）

花絮： 最香的一頓牛肉粉條

1988年8月下旬，我們結束了野外工作， 從格爾木返回西寧。本來我們的北京212吉普速度就不高，加上車是從四川租來的， 司機們開得比較謹慎， 所以在路上開得就不快。 正常情況下應該在都蘭縣城住一晚，第二天再從容上路。當時因為回家心 切而鬼迷心竅，就直接趕路了。 其實那天從格爾木出來， 車就出了問題， 我們在諾木洪還找到了住在那裏的兄弟單位，從 他們那裏拿了車的配件，又花去的一個小時。我們一路有四個小組， 每個組都有兩輛北京212，一輛是5座的， 用來拉人； 另一輛是七座的，用來拉東西。我們組和另一個組的車是從四川租的，四川方麵指定的行車組長在另一個組。 我和項目組長 老崔坐的是5座吉普，開在前麵； 小鄧坐的是7座吉普跟在後麵。到達青海湖畔的黑馬河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發黑， 加上 一路上下著雨， 我們也無心觀賞青海湖的景色。我們的車爬上日月山口的時候，天色早已一片漆黑。 我們有意放慢速度， 希望後麵的那輛車跟上來，但是久久不見那輛車跟來， 我們就沒有多等， 直接走了。 下山的時候， 我們的車打了一個滑 ，險些失控，好在有驚無險。 到達西寧的時候，已經快到午夜了，好多招待所已經滿園了， 我們最後在青海省軍區招待所 住下。因為當時的餐廳早已停止營業了， 我們就餓著肚子睡了。 由於一路疲勞， 我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大約在淩晨4點左右，我們被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一下子就聽出是小鄧的聲音，左一個崔老師右一個崔老師，而且一 聽聲調就知道沒有好事。結果是他乘坐的車在青海湖畔翻車了，小鄧的鼻子也磕破了， 一個大花臉。仔細一問，車是因為打 滑飄出了公路，臥倒在路旁的沙土裏。 從可可西裏淘金回來的坐著拖拉機的老百姓路過，看到這種情況就下來幫忙把車翻過 來，並推上了公路。車雖然嚴重變形，但仍能開，但在恐懼中的司機不敢再開。小鄧搭了一輛過路的汽車來到了西寧，幾經 周折終於找到了我們。聽了小鄧的訴說後， 我們也沒敢耽誤， 立即叫醒了司機， 乘車去另一個招待所找在另一個組裏的四 川方麵的行車組長。 那個司機一聽說翻車了， 就劈頭蓋臉地把老崔大罵了一頓。 這時住在那個招待所裏的其它小組也被驚 動了， 出來問詢情況。 隨後，我們出動了好幾輛車直奔青海湖車禍現場。

去的時候， 我坐在另一個四川司機的車上。車到達湟源縣的時候， 天已近亮了， 我們也覺得肚子餓了， 就在路旁的一個 小餐館前停了下來。餐館裏賣的是具有青海特色的牛肉粉條， 我們沒多問就每人要了一碗。牛肉粉條有點像蘭州拉麵， 隻 不過煮的不是用手拉的麵條， 而是粉條。 一看端上桌的牛肉粉條，碗很大，裏麵牛肉的量也很足， 不像蘭州拉麵隻撒了一 些肉末， 就覺得很實惠。 拿起筷子一賞味道真是好。 以前在北京吃蘭州拉麵覺得馬馬虎虎， 前不久在蘭州拉麵的故鄉蘭 州， 我們也吃過蘭州拉麵， 沒有覺得有什麽特別。這次的牛肉粉條確實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讓人的胃口大開。和我一起 吃飯的司機是重慶人，他對吃的東西比我更有發言權，吃完後也是讚不絕口。 吃完飯， 我們抹抹嘴就上路了，一路上回味 著這頓飯， 我們約好回來的時候再來這家餐館吃牛肉粉條。

到了青海湖，由和我同行的那個司機開著那個受損的車回西寧，又是我在旁邊的座位上陪同。由於車翻過， 整個車身已嚴重 地變形，前麵的擋風玻璃也破了。 當時天上還在下雨，車在行駛的時候迎麵而來的雨就打在我們的身上，我們隻好用雨衣遮 住身體。我們這次回西寧的時候不再是像來得時候那樣單獨行動， 前麵有車開路，後麵也有車保駕， 而且已有人事先約好 要在西寧擺宴席請客，就有人催我們在路上不要停留， 我們原先在回來的路上再吃牛肉粉條的計劃就泡湯了。到達西寧，我 們到了當時西寧算是最好的一家飯館請客，因為自己既是主又是客，也就專挑菜單上的貴的菜和怪的菜點，但是感覺就是味 道不如那家餐館裏的牛肉粉條。

多少年過去了， 翻車的事幾乎快忘了。 但是， 那牛肉粉條的餘香仍在勾起我們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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