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進藏路(2) 登布爾汗布達山
甲城老武
西藏駐格爾木辦事處招待所裏匯聚了不少將要進西藏的大學畢業生,因而顯得熱鬧非凡、生機勃勃。8月份正是報到的季節,我是趕在15日之前報到的,而在我之前已經到了不少人,更多的人正在源源不斷地趕來。剛駐進招待所的時候, 我們還是自己登記鋪位,自己買飯票吃飯的。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的到來,辦事處就統一為我們安排了食宿。後來吃飯就不再需要買飯菜票了,而是一桌桌地像吃宴席一樣進餐。當時的飯菜還是不錯,飯桌上除了幾盤菜外,飯廳裏還有用大鍋做的湯。 我們本來去西藏就不是貪圖享受的,所以對飯菜沒有什麽挑剔的,對格爾木辦事處的安置很滿意。
我們一到格爾木,羅郝曉就遇見了早我們幾天到達的他在西南師範大學的校友張慧,而他已經和一批從四川來的同學打得很熱了。我們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形成了一個小集團,在格爾木吃飯的時候湊在同一個桌子上,也經常一起出去玩。一天有人倡議去爬南麵的布爾汗布達山, 大家立即響應。我們說幹就幹,準備第二天就去。布爾汗布達山屬於昆侖山脈的一支,位於柴達木盆地的南緣,青藏公路的東側,距格爾木市大約30華裏,從格爾木向南望去,群山的高處是終年的積雪。我們向當地人打聽去去山裏的路的時候,他們都隻搖頭,因為他們從來都沒有去過山裏,也不相信我們真的會去爬山。下午我們去商店去采購爬山要帶的幹糧的時候,售貨員聽說我們要去爬南邊的昆侖山,還不大相信, 以為我們在開玩笑。
我記得爬山那天是八月十八日,我們一大早吃完飯,將路上吃的罐頭,餅幹和水放進了幾個馬桶包裏,就背著它們就朝南邊的山行進了。因為我們是衝著雪山去的, 恨不得爬上去飲雪水,所以沒有選擇沿青藏公路走,而是直奔前麵的山。 格爾木城市麵積不大,出了格爾木就是戈壁灘,這裏礫石和沙子交織在一起,走起路來一腳下去一個坑,腳再往外邁的時候很吃力。我們一路上共有10個人,除了我、羅郝曉和張慧外, 還有從四川大學畢業的袁訓旺,杜曉東,蔡海英, 郭永忠,徐玉,和一個姓楊的同學, 以及成都科大的吳大名(綽號,大名記不清了)。蔡海英在西藏長大,父親是漢人,母親是藏族人。盡管走路很吃力,大家還是像頑童一樣在戈壁裏蹦蹦跳跳,顯得很輕鬆。大約四個小時後, 我們在山腳下遇見了沙丘,靠山的那邊坡朝下, 比較陡, 我們幾乎是一路跑下那個大坡的。 過了沙丘,群山就在腳下了。我們便就近挑了一個山頭,花了近一個小時才爬到了山頂。那天的午飯是在山頂上吃的,大家又說又笑, 還喝了酒, 大約花了一個多小時。 下山前,我們用一張紙各自寫下自己的姓名和畢業的學校,然後把那張紙裝進一個瓶子裏,再用蓋子封上,把瓶子留在了山上。
在戈壁灘上休息(右起第二為老武) 在戈壁灘上進餐(中間不戴帽子者為老武) 下山後便朝著格爾木的方向返回,再回首剛才爬過的山,原來不過是一個小山包,它與後麵的雪山比簡直不成比例,大家哈哈大笑,原來跟大自然相比自己是如此地渺小。與來的時候相比, 回去的路是那麽漫長,大家已經疲憊不堪了,帶的水已經快喝完了, 大家也不願意背來時背東西的包了。 由於我過去常跑野外,而且比較經得起渴, 所以我就把大家不願背的包都背在肩上,自己也不喝水讓大家多喝點。盡管如此, 在回家的路還沒有走過一半的時候, 我們帶來的水被喝光了,大家在荒蕪人煙的戈壁上隻好忍著。離格爾木不遠時, 意外見到一條水渠,流動著渾濁不堪的水。 大多數人再也忍不住了,就去溝裏喝水。 晚上9點多,天已經黑了好久, 終於我們回到了格爾木。 在路上見到了一家餐館,就衝了進去,點了幾個菜,要了很多瓶啤酒當飲料喝了起來。
下山後的合影(左起依次為吳大名, 老武, 杜曉東, 羅郝曉,?, 蔡海英, 張慧) 回到格爾木後接下來的幾天就覺得臉上不舒服,背上和肩上火辣辣的痛, 更不舒服,再過幾天那些地方就開始脫皮。戈壁灘上的紫外線如此之強我們未曾預料到,雖然當時我們都戴有太陽帽, 也沒有免去皮肉之苦,這種情況以前在內地從來沒有遇見過。
登布爾汗布達山是我進藏的旅途中難以忘懷的一件重要的活動。 首先, 通過一起走路、爬山我與其他同學們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建立了互信。我們在隨後停留在格爾木的日子裏一起吃一起玩,在漫長的進藏旅途中又同甘苦, 共患難; 其次,作為一個地質工作者我有幸第一次登臨昆侖山脈對那裏的岩石和構造做實地觀察,我還向大家講解了我們見到的岩石和它們的形成原因;最後,我在登山活動中多背少喝的表現贏得了大家的尊重,從此以後大家都叫我“老武”了。
原文曾以老武之名於 2009-10-12 在文學城博客裏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