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夢想-----有一天戶口取消了

馬丁.路德.農
戶口問題才使中國最大的不平等

6０年前，一位偉大的中國人簽署了解放中國人民宣言，今天我們就是在他的雕像前集會。這一莊嚴宣言猶如燈塔的光芒，給千百萬在那摧殘生命的不義之火中受煎熬的農民帶來了希望。它之到來猶如歡樂的黎明，結束了束縛的漫漫長夜。

然而6０年後的今天，我們必須正視還沒有得到平等這一悲慘的事實。6０年後的今天，在城鄉隔離的鐐銬和戶口歧視的枷鎖下的生活備受壓榨。6０年後的今天，仍生活在物質充裕的海洋中一個窮困的孤島上。6０年後的今天，仍然萎縮在社會的角落裏，並且意識到自己是故土家園中的流亡者。今天我們在這裏集會，就是要把這種駭人聽聞的情況公諸於眾。

就某種意義而言，今天我們是為了要求兌現諾言而匯集到我們國家的首都來的。我們共和國的締造者草擬憲法和獨立宣言的氣壯山河的詞句時，曾向每一個人許下了諾言，他們承諾給予所有的人以平等、自由和追求幸福的不可剝奪的權利。

就有農民而論，顯然沒有實踐她的諾言。沒有履行這項神聖的義務，隻是給開了一張空頭支票，支票上蓋著“資金不足”的戳子後便退了回來。但是我們不相信正義的銀行已經破產，我們不相信，在這個國家巨大的機會之庫裏已沒有足夠的儲備。因此今天我們要求將支票兌現——這張支票將給予我們寶貴的自由和平等的保障。

我們來到這個聖地也是為了提醒，現在是非常急迫的時刻。現在決非侈談冷靜下來或服用漸進主義的鎮靜劑的時候。現在是實現平等的諾言時候。現在是從戶口隔離的荒涼陰暗的深穀攀登城鄉人人平等的光明大道的時候，現在是向上帝所有的兒女開放機會之門的時候，現在是把我們的國家從城鄉不平等的流沙中拯救出來，置於兄弟情誼的磐石上的時候。

如果忽視時間的迫切性和低估的決心，那麽，這對來說，將是致命傷。自由和平等的爽朗秋天如不到來，義憤填膺的酷暑就不會過去。１９６6年並不意味著鬥爭的結束，而是開始。有人希望，隻要撒撒氣就會滿足；如果國家安之若素，毫無反應，這些人必會大失所望的。得不到公民的權利，就不可能有安寧或平靜，正義的光明的一天不到來，叛亂的旋風就將繼續動搖這個國家的基礎。

但是對於等候在正義之宮門口的心急如焚的人們，有些話我是必須說的。在爭取合法地位的過程中，我們不要采取錯誤的做法。我們不要為了滿足對自由的渴望而抱著敵對和仇恨之杯痛飲。我們鬥爭時必須永遠舉止得體，紀律嚴明。我們不能容許我們的具有嶄新內容的抗議蛻變為暴力行動。我們要不斷地升華到以精神力量對付物質力量的崇高境界中去。

現在社會充滿著了不起的新的戰鬥精神，但是能因此而不信任所有的城市人。因為我們的許多城裏兄弟已經認識到，他們的命運與我們的命運是緊密相連的，他們今天參加遊行集會就是明證。他們的自由與我們的自由是息息相關的。我們不能單獨行動。

當我們行動時，我們必須保證向前進。我們不能倒退。現在有人問熱心農民運動的人，“你們什麽時候才能滿足？”

隻要仍然遭受警察查暫住證，我們就絕不會滿足。

隻要我們在外奔波而疲乏的身軀不能在公路旁的汽車旅館和城裏的旅館找到住宿之所，我們就絕不會滿足。

隻要的基本活動範圍隻是從鄉村轉移到另一個鄉村，我們就絕不會滿足。

隻要黃河兩岸仍然有一個農民不能參加選舉，隻要上海還有一個農民認為他投票無濟於事，我們就絕不會滿足。

不！我們現在並不滿足，我們將來也不滿足，除非正義和公正猶如江海之波濤，洶湧澎湃，滾滾而來。

我並非沒有注意到，參加今天集會的人中，有些受盡苦難和折磨，有些剛剛走出封閉的土地，有些由於尋求平等，曾在居住地慘遭瘋狂迫害的打擊，並在警察暴行的旋風中搖搖欲墜。你們是人為痛苦的長期受難者。堅持下去吧，要堅決相信，忍受不應得的痛苦是一種贖罪。

讓我們回到大興安嶺去，回到內蒙古去，回到新疆去，回到西藏去，回到雲南貴州那去，回到我們北方城市邊緣的貧民區和少數民族居住區去，要心中有數，這種狀況是能夠也必將改變的。我們不要陷入絕望而不克自拔。

朋友們，今天我對你們說，在此時此刻，我們雖然遭受種種困難和挫折，我仍然有一個夢想，這個夢想是深深紮根於的三民主義中的。

我夢想有一天，這個國家會站立起來，真正實現其信條的真諦：“我們認為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

我夢想有一天，在北京的香山上，昔日農民的兒子將能夠和昔日北京人的兒子坐在一起，共敘兄弟情誼。

我夢想有一天，甚至連華中這個正義匿跡，壓迫成風，如同沙漠般的地方，也將變成自由和正義的綠洲。

我夢想有一天、我的四個孩子將在一個不是以他們的戶口，而是以他們的品格優劣來評價他們的國度裏生活。

我今天有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上海能夠有所轉變，盡管該市市長現在仍然滿口異議，反對取消戶口，但有朝一日，那裏的打工男孩和女孩將能與城市男孩和女孩情同骨肉，攜手並進。

我今天有一個夢想。

我夢想有一天，幽穀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聖光披露，滿照人間。

這就是我們的希望。我懷著這種信念回到南方。有了這個信念，我們將能從絕望之嶺劈出一塊希望之石。有了這個信念，我們將能把這個國家刺耳的爭吵聲，改變成為一支洋溢手足之情的優美交響曲。

有了這個信念，我們將能一起工作，一起祈禱，一起鬥爭，一起坐牢，一起維護平等；因為我們知道，終有一天，我們是會平等的。

在平等到來的那一天，上帝的所有兒女們將以新的含義高唱這支歌：“我的祖國，美麗的自由之鄉，我為您歌唱。您是父輩逝去的地方，您是城市農民的驕傲，讓平等之聲響徹每個山崗。”

如果要成為一個偉大的國家，這個夢想必須實現。讓平等之聲從長白山的巍峨的崇山峻嶺響起來！讓平等之聲從密雲山的崇山峻嶺響起來！”

讓平等之聲從新疆冰雪覆蓋的喜馬拉雅山響起來！讓平等之聲從河南蜿蜒的群峰響起來！不僅如此，還要讓平等之聲從貴州的石林響起來！讓自由之聲從廣東的了梅嶺響起來！

讓平等之聲從黃河的每一座丘陵響起來！讓平等之聲從每一片山坡響起來。

當我們讓平等之聲響起來，讓平等之聲從每一個大小村莊、每一個省和每一個城市響起來時，我們將能夠加速這一天的到來，那時，共和國的所有兒女，農民和工人，窮人和有錢人，都將手攜手，合唱一首古老的農民靈歌：“終於平等啦！終於平等啦！感謝全能的上帝，我們終於平等啦！”

馬丁.路德.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