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 (86)
2015 (70)
2016 (57)
2019 (35)
2020 (76)
2021 (45)
2023 (36)
家是一盞燈,一個人在燈下等你。媽媽在哪裏,哪裏就是我的家。那個在燈下等我的媽媽走了,燈熄了,故鄉變得冰冷,一片漆黑。我再也無力打起行裝追雲而去,在那遙遠的家鄉,我無處歇息。
以為今生今世告別了——上海,出生成長的地方,沒有親人的家鄉,留下的都是無奈和傷心。我已經沒有理由再去上海,地球那麽大,我要開始到處流浪,地球的每個角落,都有去的理由。唯獨上海不再停留,怕下了飛機會失控自己。
近日無意翻開舊日記本,童年往事和上海鐵路宿舍的大院,曆曆再現,如夢如幻:我常常在黃昏的陽台上,拽著夕陽喊:“小玲,小玲——,”然後兩個小女孩一起跑下樓去,在隔壁的烽火中學的樓道裏,操場上陪著太陽落下。多少年過去了,小玲,你還好嗎?每年夏秋之際,總有台風襲擊上海,院子裏積起大水,我和小夥伴踩水玩得滿心歡喜,後來她去了黑龍江,童年的記憶就停在那個雨季;在三年2班的教室裏,望著窗外的無花果樹葉,糊裏糊塗聽老師念小雲同學的造句:“[仔細]——早上走進教室,翻開課桌板一看,裏麵一隻小蟲,仔細一看還是一隻小蟲。”至今不知是褒是貶,就這樣永遠記住[仔細]。不知那個流鼻涕的男生,是否上了大學;放學之際,鐵路小學的大木門一打開,同學們像一群小鳥嘰嘰喳喳飛出去,一起回到鐵路宿舍大院。在這裏,我們在2班是同學,姐姐哥哥們是同學,弟妹們也是同學,大家兩點一線跑了一年又一年,童年就跑完了。
塵封的記憶裏,依然是梳著細細小辮子的唐綺,大眼睛白嫩皮膚的姬建華,個子高高的鄭捷,皮膚黑黑的沈國平,輕聲細語小姑娘駱敏,一頭美麗卷發小酒窩的陳竹群,終年流著鼻涕的汪小雲,誌願軍的女兒隨建芳,歌聲如鈴聲的薑萍,同桌文靜的高個子陸權,笑口常開的王衛東,還有美麗乖巧的王曉燕,劉勇敏,凱凱,袁楊布,塗芹,小少爺陳德奇,聽說程慶寧去了日本……,這些名字近在咫尺又恍若隔世,這是童年青梅竹馬的記憶,如夢如煙。這些年我們遠隔重洋,半個世紀,世事變遷,這些人和事卻依然如故,難以忘懷。人生隻有一次童年,初戀可以再戀,童年卻不能忘返。我們童年是美好的,不是豐衣足食,而是那份無憂無慮無牽掛的自由自在。說是要放下的,便是那最難以忘懷的。童年,深埋在心裏。
記得前年最後一次去上海,見到了小學同學,細高個的鄭捷,已是風度翩翩的著名皮膚科專家,不知怎麽竟然是親人的感覺,我倆在瑞金醫院的食堂吃了一頓青菜湯年糕,他看我吃的那麽香,還把自己碗裏年糕撥給我幾片,那是多少年來最溫馨的午餐。他欣奮地告訴我,楊小平同學已經是著名中醫師,還提到袁楊布黨書記,沈國平,我說想去童年熟悉的[和田飯店],那是鐵路宿舍裏家喻戶曉的著名“大飯店”。他說下次我們大家一起去聚。我笑笑飛走了,帶走了[和田飯店]的美夢。我想已經沒有下次,不會再來上海,無家可歸,這裏的人生已經結束。
這個世界真是神奇,電話,網路,微信,闖入生活裏,人們沒有了距離。鐵路宿舍散去的童年,又重現在微信裏,我們那個2班教室裏的同學,兩個,五個,十個……,全班42個同學居然回歸了38個!小辮子,流鼻涕的同學現在是什麽樣子?人們淡定著,我卻開始不安,渴望和這群久別童伴相逢,一張張黑白照片,一個個童真的眼神,紅領巾……被同學們一點一滴的拾起,如今,這些紅領巾已經變成醫生專家,畫家,攝影家,哲學家,局長,處長和作家。。。成了社會的中流砥柱。在我們記憶中泛起的曆曆往事,化作親情,使那片荒蕪冰冷的故土忽然變得富有熱情起來。
[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這個微信群深深吸引我,成了我天天駐守的地方,地球那邊依然溫暖純真,更添了幾分知識和智慧,還有親情般的關愛,無暇的笑聲不斷。我不再孤單,如同回到鐵路宿舍,回到了童年。5月相聚的日子已定,行裝又打起來,我翻著掛曆渴望著那日子快快到來,上海又有了親人,有了為之飛翔的理由,我們散落了幾十年的小2班全體同學,跨越時空要見麵了!
要起飛了,親愛的唐綺,駱敏,衛東,曉雲。。。 家是一盞燈,一個人在燈下等你,那片土地上又亮起了很多盞燈,鐵路宿舍依然是家,你們在,家就溫暖,今生今世,隻想擁抱你們!
當年鐵路幼兒園的小朋友
歌曲《小小新娘花》
我80年代時在鐵路幼兒園工作。
瀟瀟這篇文也勾起了君子對小學時代的回憶,不禁心癢癢的以後也想寫一篇,嗬嗬。
瀟瀟的文筆真的不錯,感覺在文學城中上海來的女人像很多台灣女作家那樣寫文寫得都很好,不愧是從上海來的。
問好瀟瀟!
想想看,這些人不就是你再去上海的理由嗎?